神都骊宫政事堂。
“疏浚黄河要五十万贯,北方驻军的军饷要八十万贯,粮草要三十万石!”
皇帝将两本奏折用力摔在桌案上面,揉了揉太阳穴,道:“一个个的,好消息没有,要钱要粮的奏折倒上得勤。诸位爱卿啊,汝等有何良策?”
宰相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侍中大人张九龄出列持笏奏道:“陛下,黄河水患严峻,若不清淤疏浚势必导致黄河决堤改道,将冲毁农田村镇无数,饿殍满地,流民无数。甚至还会影响大运河航道,到时南北货运中断,悔之晚矣!”
御史大夫崔圆也出列说道:“陛下,边关将士的军饷和粮草也不能再拖了,拖久了恐怕酿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啊!”
皇帝颓然一叹,道:“为之奈何?”
近一两年来朝廷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赚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花钱的速度。
皇帝已无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时时喟叹,汉高祖刘邦和皇叔刘备的口头禅成了皇帝的口头禅。
“陛下!”
君臣沉默的空挡,被赐座的杨国兼挣扎着站起身,执笏道:“陛下何不召户部尚书上殿一问,或许事有转机。”
杨国兼被其子折腾得够呛,得了那种病无人可医,眼见他杨家就要绝后了,杨国兼倒是又纳了两房小妾,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年多了,两房小妾的肚子丝毫不见变化。
杨国兼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走路都颤颤巍巍,以至于上朝议事都需要皇帝赐座了。
皇帝听了杨国兼的话,仿佛黑暗之中窥见了一丝光明,忙宣户部尚书上殿议事。
户部尚书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心宽体胖,进政事堂后规规矩矩的行了君臣大礼。皇帝对杨国兼使了个眼色,杨国兼又挣扎着起身,简单介绍了朝廷目前遇到的困难,并要求他汇报一下朝廷的财政情况。
同时,杨国兼别有深意的看了户部尚书一眼,户部尚书接收到了,不过他没有任何回应,而是拱手气定神闲奏道:“回禀陛下,国库现有钱六十万贯,粮草二十万石。疏浚黄河和边关一共需要钱一百三十万贯,粮草三十万石,还差钱七十万贯,粮草十万石。”
听完户部尚书的汇报,皇帝脸都黑了,早就知道钱粮不够,没想到竟然差了一半!
黄河水患必须要解决了,可是边关将士的军饷也不能再拖欠,两者任何一方出问题都将引发更大的灾难,一个处理不好亡国都有可能的……
“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啊?”
众臣沉默,唯有户部尚书奏道:“陛下莫急,再过三五日,缺钱缺粮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什么?!”
众臣皆惊,皇帝也惊讶,皇帝强忍住站起来的冲动说道:“是何良策?爱卿速速道来。”
“陛下莫不是忘了江南的织造局?臣刚刚收到江南织造局发来的文书,本季所得利润已经装船运输,沿着大运河只需几日便到神都。计有钱九十万贯,粮二十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