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圣手

4 圣手

我静静地看了藏夜片刻,一把拉过身边的红色彩带,蹲下身子也不顾错位手臂的疼痛感,快速堵住地上人伤口处,伤口虽不大,但很深且已伤到大血管,摸摸大汉的气息,已无多少生气。

“哈哈,恭喜,恭喜啊!藏寨主。”外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一个蓝衣儒服装扮的男子摇着折扇进来,细眉长眼,左眼下有颗泪痣,见得我没多少惊讶问道:“阿芜也在这里啊!昨日里怎么能不辞而别了?”

“将你身上的伤药都拿出来。”我紧紧捂着大汉脖颈处的伤口大声吩咐圣手道。

他看看横躺于血泊中的大汉摇摇头:“没有用,他已经死了。但你的手臂再不处理,就废了。”

“心跳停了,也能叫他活过来。”我忽地站起来,大脑血供不足,两眼一黑,身子朝地倒去,却跌入一个温暖清香的怀抱。

似乎在黑暗寂静的小巷子里走着,只听得到自己细微心跳声,突地前面出现一道光,我加快步伐跑过去,不知被什么绊倒于地,却是柔软暖和的垫子,嘴被撑开,温热地带着浓郁的苦涩之气的药灌入口中,全部被我吐出来,有片柔软的物体贴上我的嘴,伸出灵巧的武器撬开我的牙齿,一波波汤水通过口腔进入五脏六腑,一遍遍如溪水般流入口腔。

我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小蜗居里,起床上班,又似乎走在黑暗的小巷子里看着站在我对面笑得如天使一般的越泷,却说着如恶魔一般的话,他说:我不能喜欢你,不能为任何风景停留。

似乎有块石头压在心口处,痛得喘不过气来。

又有人来给我喂汤,柔软的嘴唇,苦涩的药汁,温柔地喃喃自语,叫我轻飘飘的身体慢慢从云端降落于地。

我睁开眼睛,空荡荡的房间,细微的光线从菱形的细缝里射进来,刺得我眯起眼。

“吱呀”房门从外面推开,瓜子脸,浓眉大眼,一袭嫩红色长裙,挽着简单地发髻,却是林小姐,端着脸盆进来,见我醒来,惊喜道:“常姑娘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放下盆子过来将我扶坐起来,又替我披上一件外袍:“我去喊江公子。”

“江公子?”一出声,发现自己声音沙哑难听,头有些痛,“我睡了几天了?”

“差不多五天了,两位公子都很担心呢!”林小姐说着便往外走。

“五天?两位公子?”我抬手摸摸头,却发现右手臂用绷带缠着挂在脖子上,看来是骨折,身上早已换上干净的衣服,动动双腿,一股清凉之意,我掀开被子看去,发现先前被划伤的地方均已包扎好。

“哎呀!终于醒了一个。”圣手从外面进来,疲惫不堪的脸上带着笑看着我。

“那个大汉活过来了吗?”听得他的话,我问道。

圣手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回答,自顾说道:“我又救了你一命,你得跟我回去做丫头来报答。”

“江公子,这是我熬得稀饭。”林小姐端着托盘进来放于桌上,对圣手说着,又看看我笑道:“常姑娘几天没有吃东西,喝着粥才好……”

“琦月。”外面一个男人有些不耐地喊道,却是藏夜站在空地上皱着眉头,自语:“两个丫头太少了,看来得多弄几个来才行。”

林琦月一边盛了碗粥放于桌上一边应答外面的人走出去:“她们太可怜了,放她们走吧!我不需要人伺候。”

看林琦月神情,已是接受了藏夜。

从先前的厌恶逃离到温柔接受只是短短五天,看来在我昏睡的日子里发生了不少事。

我从走远的林琦月两人身上收回目光,却发现圣手正盯着我看,“原来你姓江啊!那你的名字呢?”

“姓江名圣,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圣手笑嘻嘻地端过粥,用勺子舀着,往我嘴里送来。

我紧紧抿住,往后退退才开口道:“我可不想在被你灌,我自己吃。”

“可你的手?”圣手用嘴努努我缠着绷带的右手。

我忙举起左手,夺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入口:“还有左手嘛!”

就这样,圣手双手端着碗,我用左手呼哧呼哧地喝完粥,说实话,这碗粥并不怎么好吃,米还很硬。但对于饿了几天的我而言已是人间美味。

这时一个黑衣青年人默默地站在门外,对着圣手低喊一声:“江公子。”

圣手见我喝完粥,将碗放在桌子上,又扶着我躺下吩咐:“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等会我让藏夫人来陪你。”

说完便出门,和那黑衣青年离开,隐约说着谁醒了。

一觉睡醒便是夜幕时分,四周里静悄悄的,没见到人,身上已有了些力气,肚子饿得慌,慢慢爬起来,披上外袍还有些冷,直接将被子裹在身上,推开门便是空荡荡的院子和枯黄的篱笆,不远处另有一个院子,灯火通明,院子里停有一辆黑色马车,周边整齐站立十几个黑衣人。

圣手从里面房间里出来,见到我急匆匆过来将我往院子里推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我抬起健全的左手指指那边院子里的马车好奇问:“那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任何事。”

正好林琦月端着食物过来,看到我关切道:“常姑娘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到处乱跑?”

直到我乖乖地躺坐到床上,圣手才安心地出门。

我一边慢慢嚼着不怎么合胃口的食物,一边问坐于对面的林琦月:“那边院子住得是什么人?”

林琦月摇摇头回答:“我只知道是江公子的朋友,常姑娘你昏睡期间,那人也很担心你呢!现在似乎生了病。”

“担心我?”在南回我可不认识什么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继续追问道。

林琦月继续摇头不知:“没见过面容,前日里来时便用长披风遮着看不清脸,后来也没见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