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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蒨和李从嘉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见,他不请自来主要就是维护两人之间的关系,其次是为宋齐丘的死与李从嘉道歉,最后才是一些有关何六的蛛丝马迹。
李从嘉走进前厅,看到钟蒨背着手背对着门口,矮胖的身体看上去倒是清瘦了些许。
李从嘉轻咳了一声,将钟蒨的凝思打断。
两人坐好,李从嘉才笑着问道:“钟府尹来是为了恭喜本王旗开得胜了?”
“道喜是一方面,下官许久未见殿下,知道殿下今日在府上,想来叙叙……。”钟蒨笑着回道。
李从嘉正想找钟蒨聊聊关于宋齐丘的问题,宋齐丘去往九华山时李从嘉特地嘱咐过要好生照顾,却是没有想到几个月过去人就自缢了,并且没有连遗书都没留下,这在李从嘉眼里钟蒨已经失职了。
李从嘉笑道:“本王也有些事情要问钟府尹,你不来本王明日也要去衙门找你,这会儿正巧一起说了吧。”
钟蒨点头,他心知肚明李从嘉要说的是什么事,笑着点头应了一声说道:“下官知道殿下是想问一些关于宋齐丘的事情,其实下官这次来也是为了宋齐丘的死而来。”
“好,那钟府尹就说说吧。”李从嘉盯着钟蒨说道。
“殿下,还请屏退下人。”钟蒨看了几眼低声说道。
李从嘉见钟蒨的表情似乎宋齐丘的死不是那么简单之事,连忙将下人都打发出去。
钟蒨这才说道:“殿下,宋齐丘并非自缢而亡,而是被人勒死之后做成了自缢的假象。”
“什么?”李从嘉眉头皱紧,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此事还未公开,只有下官与王捕头和几个捕快知晓。”钟蒨回道。
“现场可查到证据?看守宋齐丘的人可有异常……?”李从嘉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
“殿下,宋齐丘身边的看守皆是下官从江宁府衙门派去的人,之前下官认为自己的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宋齐丘死的当夜,四个看守的官差也失踪了一个,第二天才在山里找到尸体,尸体上有明显的刀伤。”钟蒨说道。
“是伙同作案之后被人灭口还是追凶手时被杀害?”李从嘉皱紧眉头问道。
“此事还没有定论,当夜是他和另外一个官差当班,四更天时去了茅房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钟蒨摇头。“前段时间一直豪雨不断,山上皆被冲洗干净,已经找不出相关的证据了,不过山脚下的水沟里却是有发现了一张面具,那面具与王捕头找的那个很相似,应该是何六所为。”
“何六?”李从嘉微怔。
他在琢磨着何六一个郎中怎么可能与宋党有仇?若是宋齐丘的死与何六有关,那么就能肯定何六与宋党有仇,刘节虽然不是宋党人,但是他的父亲刘崇俊是,他无法去害戒备森严的刘崇俊只能拿刘节开刀。
“从九华山下的面具来看,宋齐丘之死一定与何六有关,但是何六神出鬼没的又经常换脸,让人抓不到任何线索。”钟蒨叹道。
李从嘉沉思片刻,说道:“此事最好要说给圣上,这事很有可能与党争有关,说不定何六就是某一派系的杀手,这事就告诉圣上吧,同时要让衙门官差每天严加查探查可疑之人。”
钟蒨点头,接着问道:“殿下,您说陈觉的案子有没有可能也是何六所谓,他可以去害刘节,又杀了宋齐丘。陈觉身为宋党中人,他的死或多或少也会与何六有些关系吧。”
陈觉的案子是殷崇义督办,钟蒨从李从嘉的嘴里听说过这案子的主谋并不是冯延鲁而是另有其人。
被钟蒨这么一说李从嘉才恍然,说道:“钟府尹去查查江宁府有多少个白文元,唐国又有多少个白文元。”
“这白文元是谁?”钟蒨迷糊的看着李从嘉,问道。
“船上抓到的凶手所供出的陈觉之死的主谋。”李从嘉回道。
当时殷崇义也调查过白文元,但一直没有没查到这个人是谁,在李从嘉的参谋之下便将罪名推给了冯延鲁。
见钟蒨点头李从嘉又说:“何六能对宋齐丘动手,或许也会对其他宋党中人动手,钟府尹最近要派人在冯延巳兄弟两人、魏岑、李徵古等人的府上盯着,或许能有些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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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钟蒨,李从嘉回到晴雪阁,进了院子就见初梅站在内室门口,似是专门在等着他,见到李从嘉初梅笑着说道:“殿下,小娘子已经在寝室候着了。”
李从嘉点头往里面走去。
“殿下不先洗浴?”李从嘉才迈进一只脚,初梅清脆的问道。
李从嘉回头一笑,道:“本王已经沐浴过了。”
走上二楼内室,李从嘉敲了几声门,听见里面宋珂的柔弱声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内室首先入眼的就是几只红烛正烁烁的燃着,宋珂却是不嫌天气闷热,将自己裹在蚕丝被内,只将一张可爱诱人的红润脸蛋露在空气里,见到李从嘉走来,便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闭起。
李从嘉见她的模样以为她病了,便将大手贴在她的前额上,感觉到微微发烫,又试着用下颏贴在他的额头试了一下体温,这才问道:“珂儿发烧了?”
宋珂睁开眼,连忙摇头。
“额头这么烫,还说没有,本王这就叫人将医官请来。”李从嘉关心道。
“殿下不要。”李从嘉刚刚转身,宋珂一双白嫩的小手就从被子里伸出拉住李从嘉的衣襟。
李从嘉回头看到宋珂身子半起,正好将一只白嫩的玉臂露在外边,再见她在被子外的肩头却是也只有夏季亵衣的一个系带。李从嘉出神的看了两眼,宋珂见到他盯着自己,急忙缩回手又将身子藏进了被子里。
看着榻上娇羞的美人,嗅着屋内淡淡的芳香,再想起刚刚初梅的问话,李从嘉顿时明白了,随即笑道:“珂儿可是有了准备?”
“殿下,奴家……”宋珂羞涩的用余光瞟了一眼,随即侧过身半转过头,只留给李从嘉一个四十五度的侧脸。
“看来珂儿还是没有准备好啊。”李从嘉坐在榻边,看着宋珂红扑扑的脸蛋,带着玩味的调笑道。
“奴家……准备,好了。”宋珂犹豫了片刻缓缓的回过头,羞涩的说。
李从嘉看宋珂认真的模样笑着道:“这事啊待会再说,珂儿先与本王聊聊。”
宋珂缓缓的点头,一双杏眼眨呀眨的盯着他看个不停,似是从来没见过,或是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殿下想聊什么?”宋珂樱口微张问道。
“珂儿可知道宋公与什么人有仇?”李从嘉迟疑了片刻问道。
宋珂本以为他要说些男女间的情话,哪里想到他如此没有情调,问这让人烦闷的事情。
宋珂微微撅起嘴,只是沉思片刻说道:“父亲大人的仇人很多,奴家一时也记不起太多。”
“那就从珂儿记得的说起。”李从嘉枕着枕头与宋珂并排躺在榻上。
“其实奴家知道的也不多,父亲大人为官几十年,朝中的仇人以孙晟为首,这些事情殿下都知道,奴家也不再多说。在市井间父亲也有一些仇人,这数目还不是少数,府上那些姨娘有很多都是父亲大人看中命令人抢回府上的,因此也是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奴家却是没见过有哪些人来找过父亲的麻烦,或许他们也都知道得罪不起吧。”宋珂缓缓的说。
见李从嘉与她并排躺在一起,宋珂微微一笑,又说:“有一件事奴家的印象很是深刻,父亲大人在奴家儿时总是说会有人来报仇,因此府上的戒备一直很是严格。”
“珂儿可知道宋公在防备什么人?”李从嘉问道。
“什么人奴家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都是父亲大人的仇家,朝中的市井间的皆有可能。”宋珂低声说道。
“珂儿把印象深刻的那个说说。”李从嘉想从宋珂的口中得知宋齐丘的仇人到底都有谁。
“这也是奴家挺府上仆妇说的,二十几年前,在江宁县城东,靠近城门附近有户人家,父亲看上了那户人家的女儿,可是那小娘子已经许配了人家,还未出阁,父亲派人去说项,那户人家不同意将女儿嫁进府中,因此父亲大人便派人烧了那户人家的宅子又将那小娘子抢进了府内,可是那小娘子也是烈性子,还没隔夜就咬舌自尽了。虽然那小娘子自尽了,但是那户人家却是并没有死绝,有人从大火中跑了出来,并且那人在房子外留了血债血偿的四个大字。”宋珂应着李从嘉的要求说道。
“珂儿可记得那户人家的姓氏?”
何六的脸就是一张被大火烧毁的脸,宋齐丘派人放火与何六联系在一起,李从嘉已经想到了一丝关联。
“那时奴家应该还未出生呢,也是事后听仆妇所说,她也未曾说过姓氏。”宋珂回道。“听过这事之后奴家才有些明白,父亲很有可能防备的就是这个从大火中逃生的人。”
“那珂儿可知道宋公派谁去烧的宅子?”李从嘉又问。
宋珂连连摇头道:“这些仆妇也没讲过呢。”
“珂儿还记得是哪个仆妇所讲?”李从嘉再次问道。
宋珂点头微微一笑,道:“不过那仆妇已经被殿下卖掉了。”
“珂儿与本王说说那仆妇的名字和长相,本王有些事情要问。”李从嘉急忙说道。
“那仆妇姓农,年纪快到六十了,在宋府时就是奴家的粗使仆妇,微微有些胖,奴家也不用形容过多呢,她这姓氏很稀少的,殿下若是想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宋珂盈盈笑道。
“好,珂儿先休息,本王有些事情要去做。”李从嘉抓到了一丝希望,便想即刻找出凶手杀人的动机。若是宋珂所说这户被火烧掉的人家就是何六家,那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也与党争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私人恩怨。
“殿下……”见李从嘉转身出去,宋珂鼓着嘴坐了起来,将只着亵衣的身子露出。
李从嘉听见声音回过头,见到宋珂淡粉色的亵衣内若隐若现的两点粉红,心里咯噔一跳,忙说:“本王去去就回。”
得了李从嘉这句话,宋珂才露出一丝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