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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见李景遂盯着自己,很焦急的在等着自己的答复,他倒是不慌不忙的笑着说:“皇叔,这事小侄可帮不上忙,上次赵仁泽之事小侄还给父皇教训过,皇叔身为皇太弟,手中也有兵,既然李徵古犯了欺君之罪,不如这事就交给皇叔亲自去做。”
李从嘉倒是不介意李徵古在谁的手中,李徵古亲笔写下并且画了押的奏章已送去了京中,就算是李徵古给李景遂逼迫改口,李璟怀疑,但只要派人来查就能将事情弄清楚。
李景遂瞄了李从嘉一眼,见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将李徵古归还自己,忽然想到可能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想得太多,李从嘉或许根本就没有控制李徵古,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认为将李徵古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好,笑着说道:“那孤王就自己来做,不过还请六郎先将驿馆的兵撤掉。”
“皇叔直接去便可,那些兵只是小侄派去保护李副使安全的,不会做任何阻拦。”李从嘉笑道。
李景遂不能确定李从嘉是否相信他所说之话,也不能确定李从嘉昨日是否将李徵古控制起来,见此时李从嘉无意与他抢人便在心中暗笑,不管李徵古昨日与李从嘉说了什么,就算是简单的拜访,只要人在他手中,他就有办法让李徵古开口说出。
李景遂心中得意时却是不知李从嘉已经将李徵古亲自写的奏章送去了京中,就算是李徵古到了他手中说出李从嘉做过什么,他也没有可能改变局面,除非他敢将李徵古杀死,来个死无对证。不过朝中下来特使查探此事,李景遂也隐藏不住,他只能瞒得了一时不能瞒住一世。
不过就算是死无对证,李景遂也没有机会再翻身,不说战败之事给他带来的影响,就是李璟在看过奏章之后再见李徵古突然死亡一定会怀疑李景遂对李徵古做了手脚,李景遂不会因此给杀掉,但后半生也绝对不会好过。
李从嘉将人送出大营,看着李景遂带人往驿馆走去,掐算着信两日就可到达京城,朝中做出反应最快也要在四日之后,再等不了几天或许他就要出征,而李景遂或许也要受到惩罚。
李景遂将李徵古带回营中,李徵古就苦着一副脸说道:“下官多谢皇太弟救出虎口,郑王殿下居心叵测想要陷害殿下,故而将下官扣留,还好殿下来的快,不然下官怕是会给他逼迫将那事说出啊……。”
李徵古不敢当李景遂的面说出自己给李从嘉做过的事,这会儿怕受到惩罚甚至灭口,一如戏子演戏一般装腔作势的说着。他这一副表情,与刚刚李景遂在李从嘉面前时毫无两样,若是这会儿给李从嘉见到李徵古也是这般,或许要赞叹这两人同是出自某某电影学院的戏子,演技高超,将生活都当成演戏。
李景遂当然不会被他轻易骗过,一直瞪着李徵古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事来,良久见李徵古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李景遂才笑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李副使就请住在军中吧,不要再回杭州城内了,李从嘉狼子野心,居心叵测,等孤王登基一定找机会将他发配。”
李徵古点头微笑,心想进城给李从嘉利用,在这里给李景遂利用,反正都是被利用,他能确定李景遂不会伤害自己但看不出李从嘉的态度,自然想留在这里。不过李徵古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李景遂进城之前他已经叫孙传代他给京中写了奏章,将他在李从嘉大营之中所编排的事全都写了出来,将事情全部推给了李徵古。
李徵古笑眯眯的坐在榻上,想着李景遂刚刚说过的话,这会儿他才明白李景遂的仁厚或许只是故意表演出来的,他本质或许与为人严苛猜忌的李弘冀相同。朝中任何人都知道李景遂与李弘冀关系不和睦,多是因为李弘冀猜忌,他却是不知李景遂心思也是这般,再想他说的话,李徵古就在心中一笑,不知圣上看过自己的奏章之后会不会直接将李景遂的储君之位剥夺,再将他贬到偏远之地去镇守一方永不给他回京的机会。
李景遂在李徵古的眼中看不出欺骗,倒是真的认为李徵古没有与李从嘉说什么,想着他即将成为自己的替罪羊心里还有些不太舒服。
李徵古一旦因为这事给圣上处死,李景遂也会给魏岑记恨,就算是他能保住储君之位,他在朝中的支持或许也会降到最低点,想到这些李景遂有冲动将送信之人追回的想法,可是折中考虑之后李景遂还是决定让李徵古去承担他所犯下的错。
李徵古哪里知道李景遂和李从嘉两叔侄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人,都是在利用自己,不过李从嘉相对来说还算好一点,毕竟他还给殷崇义和韩熙载两人写信要他们帮一帮李徵古,但也是他将李徵古拱手扔给了李景遂,知道李景遂陷害他也不去阻止。
从李徵古被李景遂带走又过五天,李从嘉在等着朝中下来的圣旨,李景遂也在等着,李徵古同样也在等着。
李从嘉等的是圣上派银枪都出征南线,兼带着处罚李景遂和李徵古的圣旨。李景遂则是在忐忑的等着圣上处罚李徵古的圣旨,还有给他的未知惩罚。相比两人,李徵古等的最为单纯,那就是圣上如何处罚李景遂。
其实李从嘉也不希望自己出征,杭州事情好多还未完,新兵训练时间也太短,还未融合进银枪都作战体系中来,况且他还未具体的了解到婺州和衢州的兵力到底有多少。
吴越军战斗力方面李从嘉倒是不用想太多,毕竟李景遂三万五千乱军逃出一万八千人,且陈祚能用三千残兵屠杀两倍于自己的敌军,就能证明婺州和衢州军还不如杭州守军,他唯一在乎的还是吴越军的人数,毕竟此时不再是与李景遂和李弘冀的联合作战,他本人兵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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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杭州三人都在等着朝中的圣旨时,李璟还在为前后三次送来的三种不同的奏章困惑着,他没有搞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假的。
第一本奏章是李徵古送进京中的,也就是李景遂在孙传建议之后与李徵古两人共同编造而出的那本,上面写着李徵古在军营之中亲眼所见吴越八万大军将李景遂部围住,而李景遂部队全军上下皆带着病痛,力拼吴越军在抵抗损失了一万六千多人才打开一个突破口逃出。
第二本奏章还是李徵古送来的,两本奏章的笔迹相同,这回他却是说第一本奏章是因为受了李景遂的蛊惑,这才犯下欺君之罪编造出来的谎言,而真正的事实却是李景遂部队三万五千人中只有不足万人伤风,而吴越军偷营兵力只有两万人,李景遂却是在卢绛战死之后不管全军死活带着谋士和亲兵逃到了桐庐,在桐庐等了三天时间才将残军全部等来。
第三本奏章则是李景遂叫人送来的,他也说第一本奏章都是谎言,也承认了自己犯下欺君之罪,而事实却是李徵古为了讨好他,见他被吴越两万大军偷袭作战失败,为了李景遂能够在登基之后重用自己,才主动出了这么个主意,而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就同意了,经过几日的深思之后这才觉得辜负了圣上的一片心意……。
李璟脑子原本就不够灵活,但他能想到的是李景遂和李徵古闹翻了,两人就此事相互攻击,其中肯定有个人所说的是假话,而另一个人也未必全都是真的。
固然,李璟不想看到李景遂战败,但在听说战败的消息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没想过剥夺他的储君之位。李璟虽然不懂兵,但也知道百战没有没有百胜的道理,李景遂失败也是正常之事,可是先后的三本奏折却是让他恼火。
李璟自己没了主意便将殷崇义、冯延巳、韩熙载、陈乔等人召进宫中,共同商讨怎么处置。
在几人来后李璟直接这三本奏折扔给了殷崇义等人。
殷崇义看过之后直接说道:“陛下,只要将皇太弟殿下和李副使召回当面对质便知谁是谁非。”
李璟还有意让李景遂再出兵南线,听他这么说就问道:“李景遂回京那南线战事怎么办?难道就任凭他们在我唐军之中建立一个国中之国?”
殷崇义愤慨李景遂和李徵古两人合伙欺君,但他对李从嘉绑了李徵古强迫他写下奏折举报李景遂更是不满意。想到他之前一再说自己无意皇位,但无意皇位这会儿又来参与这些做什么,他不会天真的认为李从嘉只是想揪出犯罪之人。
殷崇义抬头笑道:“郑王殿下此时身为杭州大都督,银枪都战斗力强且已经扩兵至四万,臣认为郑王殿下出兵没有任何问题。”
李璟沉默良久,见此事这样安排也算合理才沉声说道:“那就让六郎去吧,再传太弟景遂和枢密副使李徵古两人回京,朕要与两人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