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眼,只有国公府的利益。 ”蓝月冷冷说道,“若我记得没错,当初姐姐是与二皇子有婚约的吧,可是父亲却在二皇子惨败离京之后,把姐姐送进了皇宫。”
国公大人脸的胡子一抖,“你胡说什么?”
“父亲想要国公府繁荣昌盛无可厚非,但是不该搭儿女的幸福。”
“逆女!”国公大人气得一拍桌,“送你们姐妹进宫,是葬送你们的幸福了?当初二皇子败在墨修手,狼狈地逃离京城,我还能把你姐姐嫁给他不成?再说你,你心心念念了容澈多少年?可是人家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
提到容澈,蓝月心一痛,咬牙发狠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女儿只怕不能如父亲所愿了。”
话音刚落,蓝月转身走,不理会后面的国公大人的咆哮。
国公夫人是左右为难,看着蓝月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啊?”
国公大人气得喘着粗气,重重地朝后一坐。
“还能怎么办?现在要紧傍着墨长息这棵大树,只有靠着这层关系,可是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一点都不懂得大局为重。”
“若不是为了国公府……”国公夫人喃喃自语,“我也不可能把我的宁儿送进去……”
“你说的什么混话?”国公大人一瞪眼,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蓝月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当初为了权势,国公大人都能断了蓝宁与墨长息的姻缘,把她姐姐送进皇宫,眼下更是不会手软,要她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宫殿,锁在那重重宫闱之,她自然是不愿意,更何况,她放不下容澈。
想想都觉得可笑,她算计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没办法算到容澈的心。
为了容澈,她甚至不惜伤害姜珞胭那个无辜的女子,到头来,还是天各一方。
眼下容澈远在澜关,京城的事定然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容澈一定会带兵杀回来,墨长息既然算计了墨修,又收服了百里清幽,怎么可能算漏了容澈?
蓝月眉心一跳,蓦地站起身。
朝局未稳,墨长息一定没心思举行登基大典,那么下一个,他要下手的,不正是容澈?
一想到容澈很有可能会像墨修一样惨死,蓝月心急如焚,在房来回踱步,心思杂乱。
突然,蓝月顿住脚步,猛一抬头,眸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
夜凉如水。
帝宫之内已经恢复了一片清净,似乎白天的杀戮像一场梦一样,此时的帝宫添了几分冷清,也添了几分阴沉诡谲。
孟诸与玄七等人皆被关入了地牢之,暂时保住了性命,百里清幽临危投诚,站到了墨长息的阵营之,不知情的人,只在他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狠骂,但百里清幽跟没事人一样,还亲自送孟诸他们下狱,更是扫清了帝宫内的那些死忠的侍卫,整个帝宫犹如大洗牌一样,注入了墨长息的势力。
容光殿,这座墨修曾经用来处理政事的宫殿,也是墨修的寝殿,墨长息自然是不会用,命人把里面的东西全烧了,在容光殿的隔壁,清理出了一间较为宽敞的宫殿,取名为宣政殿。
宣政殿不远,是长乐宫。
姜珞胭被墨长息送到了长乐宫,仍然住在她之前住着的宫殿,他说她会是他的皇后,一切规格,全按照皇后的规格来。
简单地处理了一些事,墨长息朝着长乐宫去了。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黑金色的长袍,多了几分尊贵,也掩盖不住他身阴沉的气息。
清风跟在他身后,瞧着前面那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心又忍不住泛起酸气与狠戾。
长乐宫,不管是墨修还是墨长息,是不是都逃离不了姜珞胭的魔咒?
白天的事整个帝宫都知道,几乎所有的宫人都躲在宫殿内,不敢外出,云姑姑自然也是知晓的,见着墨长息送姜珞胭回来,墨凌还在墨长息手,当时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姜珞胭自从踏进了长乐宫,一句话都不说,饭也不吃,谁也不喝,手里抓着墨凌的小衣裳,双眸都失去了神采,愣愣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姑姑不敢前,生怕自己忍不住哭了,勾得姜珞胭也哭了。
帝君的事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任是谁都不敢相信墨修死了,但是墨修若是没死,怎么可能容忍墨长息抢他的皇位,抢他的媳妇儿子?
今天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天圣的天已经变了。
墨长息来的时候,姜珞胭还是如下午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那样空洞的目光,着实让墨长息不喜。
“你们下去。”他冷冷吩咐道。
云姑姑等人相视一眼,皆不动。
墨长息微微侧目,那样阴冷的目光让人脚底生寒。
清风直接前,把那些宫人们都遣散出去,待她转身回来,没想到墨长息也让她出去。
清风咬咬牙,也只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墨长息与姜珞胭。
姜珞胭不喜欢熏香,这屋的香,是墨修特地为她找来的果木香,香气并不浓郁,却是那样沁人心脾,与姜珞胭身淡淡的冷香交织,着实让人痴醉。
墨长息走到她面前,阴沉的气息压迫得人透不过气来,他像是喜怒无常的猛兽一样,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永远那样雷霆变幻。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的小红衣,一眼便能看出是墨凌的衣裳。
墨长息眸色微暗,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轻轻勾住那件小衣裳。
“你是在想墨凌,还是在想墨修?”
他抬眸,盯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姜珞胭神色冷漠,她没有流泪,也没有疯狂,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平静地让人想毁灭。
“不管是墨凌,还是墨修,总之不会是你。”
墨长息扯了扯嘴角,放开手,动作可怕的温柔,轻抚着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