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冬春哭丧着脸看着容老夫人。
“好了。”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容老夫人说道:“人是我送进宫的。”
自己的猜测,与她亲口说出,有很大的差别容澈后退几步,暗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容澈的声音有几分哑,这是他最亲的亲人啊,姜珞胭也是他最爱的人啊。
“澈儿,你听奶奶说,姜珞胭现在已经成了帝君的妃子了,无论如何,你们两个是没有可能了……”
“我不管!”容澈大喊,“那是我的女人,我凭什么让出去?奶奶,我不会放弃珞胭的,我要向她道歉,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澈儿……”容老夫人看着容澈跑了出去,心焦急。
“老夫人,少爷不会有事吧?” шωш. тt kǎn. ¢〇
“还不快去派人把人找回来……”
临水阁,这座偏远的宫殿,今日却反常的热闹,帝君驾临,云姑姑命宫女太监下下打点好,孟诸这位大总管也来了临水阁,看着隔壁的清芫宫,摇摇头笑了一下。
屋内,墨修站在兰台,看着被夜幕笼罩的帝宫,星星点点,圆圆的月高挂在夜空,清冷的光照在他身,平添了几分孤寂。
姜珞胭站在他身后,刚刚被云姑姑拉着去洗漱了一番,换了一件烟乳色的轻纱,堪堪遮住身晶莹剔透的肌肤,姜珞胭突然觉得有些羞耻,定定地站在身后,是不前。
墨修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似水柔情般的目光停在她身,他走近她,轻轻拢起三千青丝,淡淡的冷香入鼻,让墨修十分贪恋。
温热的呼吸吐纳在耳旁,姜珞胭身子一颤,似是害怕,似是害羞,却愉悦了墨修。
“怎么?认不出我了?”对她,他还是不以“孤”自称,想起清芫宫的那些夜晚,墨修竟然甚是怀念。
“嫔妾……没想到是帝君……”姜珞胭暗暗握紧袖的拳头,她是没想到是他,也不敢想是他,堂堂天圣帝君,却每晚都身着便装跑到冷宫去,若是她知道,她定是会寻找机会杀了他的。
墨修蹙眉,“我不喜欢你用嫔妾二字,在我面前,你还像在清芫宫那样。”
“嫔妾……”
“这是命令。”
姜珞胭忽然抬头,撞他那幽深的眸子,心忽而一跳,强压下内心的仇恨,“今夜……”
“先陪我把真龙棋局下完。”墨修拉着她在棋盘前坐下,这是他命孟诸从清芫宫搬来的。
“这……”姜珞胭没想到这棋局还停在那日她离开之后的样子。
“你若是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两人都没再说话,姜珞胭强忍下心的波动,耐着性子陪着他下,但渐渐的,也专心了些,墨修看着她,嘴角微微扯开。
孟诸站在楼下,往着楼的灯火,微微一叹,在美人面前,帝君怎么还能坐得住啊?
兰台的烛火亮了一夜,慢慢慢慢消融,天方也泛起了鱼肚白,墨修不是没尝试过一夜未睡,可是今日往着远方泛着橘黄色的光的地平线,整个帝宫在晨曦显得十分恢弘,他的目光移向对面的女子,姜珞胭已经趴在桌子睡着了,地铺着柔软的地毯,她的睡颜十分宁静,晨曦的凉风吹进来,一头青丝被拂起,几缕落在姜珞胭的脸颊,她有些不适地皱皱眉,却是几位可爱,墨修看着看着,竟然看痴了。
“帝君……”孟诸在楼下小声叫道,不敢大声打扰,提醒墨修该去朝了。
墨修起身,拿起了自己黑金色的披风,只有帝王才能用的东西,此刻披在姜珞胭身,显得她十分娇小,带着墨修独有的味道,姜珞胭在睡梦也不知是不习惯还是排斥,下意识地动了动。
见她没有醒的征兆,墨修便离开了,临走时还吩咐云姑姑他们,不让他们去打扰她。
云姑姑称是,暗想,宸婕妤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也不知道到了何时,暖暖的晨曦照了进来,姜珞胭不适地动了动身子,慢慢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昨晚的棋盘,她只记得自己下着下着,之后好像是睡着了,她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还盖着墨修的披风,面还残留着他身的龙涎香,姜珞胭把它拿下,神色难测。
她起身,走到床前,昨日知晓墨修要来,云姑姑早让人换了一床新的棉被,面还绣着交颈鸳鸯,她翻开枕头,掀开床垫,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安静地躺着,正是容澈送给她的那一把,她伸手拿起来,握紧,眼睛里有一瞬的挣扎与疯狂。
“宸婕妤可起了?”云姑姑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姜珞胭慌忙把匕首收到自己的柜。
云姑姑正帮着姜珞胭梳洗着,外面却是一片嘈杂。
“外面是在做什么?”姜珞胭朝窗外张望了一下。
云姑姑一笑:“那都是帝君赏赐的东西,宸婕妤没看见,那一箱一箱的往临水阁送,奴婢在宫待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帝君对哪位妃嫔如此心?”
“是吗?”姜珞胭扯了扯嘴角,低下头,眼底却是一片复杂。
云姑姑只当她是害羞,并没有多想。
今日的朝堂气氛十分怪,一向勤政的墨修,在大臣汇报朝事的时候竟然走神,更可怕的是,他还时不时地微笑,让朝臣都胆战心惊的。而以笑面虎著称的丞相百里清幽,竟然也学着帝君走神,思路与他们不在同一线,至于容澈,这位来朝是着玩的,除了次状告方侍郎那般不留情面,平日里也都是挺好相处的,今日却是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万儿八千似的,一言不发,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的冷气。
顶着这怪的气氛,这早朝算是结束了,百里清幽也没心情再去容光殿了,而容澈,更是直接转身离开,身还带着煞气,可把那些老臣吓得腿软。
“你去做什么?”百里清幽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