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之法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如今困扰着英灵殿内的四人。
江鸿睡前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刚匆匆进入英灵殿,立刻就像是个受了惊的麻雀,慌慌张张的向三位大神求助。
姚禄机关算尽,完美的利用了这次的山南县民变,如今给他们布下了如此的困局。
就像一道棋局,原本激烈博弈的黑白子,却因黑子的一手杀招,露出了一直隐藏的獠牙,一下子将白子困死。
如今这棋盘上,白子已是进退两难,无论如何落子,都在黑子的掌握之内。
这不只是一种比喻,姚广孝与诸葛亮,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们二人的棋盘也布成了这样的困局。
四人看着棋盘,陷入沉思。
和珅最先放弃,他懂的东西太多,围棋仅仅是冰山一角,况且乾隆爱好很多,围棋也是兴趣最小的一项,他自然也不会涉猎太深。
而江鸿也压根没指望他。在经商敛财和为人处世的方面,和珅的确是个人才,可这权谋诡道,江鸿更信任姚广孝和诸葛亮。
然而对于他们两位来说,此局也不是那么好破的,他们和江鸿一样,都小看了这个姚禄。
过去三年间不与他为敌,是明智的。
这才第一次交手,就走入了他的死局,若真在战场相见,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他们只有四个时辰,也就是英灵殿中的两天,众人端坐了一天半,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诸葛亮打破了僵局,“与其考虑这必死之局,倒不如放下执念,好好想想下一局该如何获胜。”
江鸿若有所思,“您是说,既然无法挽回,不如就后退一步,想想该如何弥补?”
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棋盘上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可供落子,白子已是回天乏术。
“可下一局,也并不比这一局简单。”姚广孝沉声道,“初阵我们便输了一局,下一阵双方实力差距明显,更加不好对付。”
江鸿赞同,“没错,就目前来说,不与冀州开战,低调发育,才是最好的选择。”
诸葛亮又何尝不知,只是这棋局,实在是不好破啊……
这时,和珅赌气似的来了一句,“那就是这局非赢不可了呗?想赢还不容易?”
说着,他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砚台和毛笔,又回到棋盘前。
正在三人大惑不解时,他忽然用笔,将墨涂抹在了几颗白子之上。
一瞬间,那几颗白子成了黑子,看的三人目瞪口呆。
接着,和珅直接将那几颗被涂黑的白子,当成了黑子,瞬间将黑子堵死了一大片,被他一一取下,棋盘上顿时一片明朗。
虽然干得漂亮,但三人都投去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
这不就是无赖么?这都不算是无视规则了,简直就是反人类!
但数息之后,姚广孝最先收回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豁然开朗的棋局,喃喃说道,“规则,是死的。”
江鸿不禁立刻想到了下一句:但,人是活的。
和珅还很骄傲的说道,“兵者,诡道也!我说刚刚那些就是黑子,有何不妥?”
诸葛亮面露不满,“分明就是白子,不过是被你涂黑了而已,岂能作数?”
和珅挥手道,“孔明先生,这您就迂了。何为黑子?‘黑色的棋子’,是为‘黑子’,刚刚那些棋子,我涂得还不够黑么?”
“你这是诡辩!”
诡辩?听到这,江鸿忽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白马非马,墨黑为黑!被墨涂黑的白子,也是黑子!”
一直墨守成规的诸葛亮,此时也看出了他们三个的意图,不禁释然一笑,“罢了,罢了,能胜的招,便是好招。”
……
第二日清晨,江鸿猛地从梦中坐起,一旁的三人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
“我有办法了!”
三人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听他这话,瞬间困意全无。
此时天刚微微亮,离鸡鸣还有一刻的时间。
江鸿无视那两位男士的询问,直接拉过雪岚,伏在她耳边,一番耳语。
起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雪岚吓了一跳。开始时,一股股暖洋洋的气息,撩动着雪岚的耳根,这让她面红耳赤。
可说着说着,他所说的内容便渐渐盖过了这份羞涩,让雪岚的表情渐渐从羞到惊,最终变为忧。
“这……能成吗?”雪岚只觉得这招太险,若姚禄一时气急,那么下回再见到的,可就是一块一块的江鸿了。
但回应她的,是江鸿自信无比的眼神,“放心吧,而且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雪岚没有犹豫,思索片刻后,将右手拇指上,她一直戴着的雪玉扳指取了下来,“希望这个……可以给你带来好运。”
“虽然我不信命运,但我还是谢谢主公。”江鸿收下了那枚扳指,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接着,他对卫滨和肖云正色道,“你们跟着主公回去吧,我去见冀州王。”
卫滨惊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我们现在回去,岂不就是抗旨?”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我打算就这么办……”
接下来,四人围坐一团,听江鸿细细的交代。
听完后,卫、肖二人也露出了和雪岚一样的表情,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这……能成吗?”
“信,则成。不信……我也没办法。”江鸿无奈的耸了耸肩,“反正我想了一晚上,就只想出这么一招。
险是险了点,但却是唯一的办法。”
说着话,一声嘹亮的鸡鸣,从远处的农庄传来,叫出了初升的太阳,也叫开了一天的开始。
姚轩与那些冀州军如约而至,这一次他们客气了很多,没有举枪,但也是气势汹汹,不容反抗。
那军士说道,“各位,歇够了吧?请吧!”
江鸿踏前一步,却被雪岚下意识的拉住了胳膊。
她望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舍。
江鸿安慰的笑道,“放心,他们不会让你有事的,若你死在了半道上,他可就师出无名了。”
“我不是担心自己……”
“至于我,你更可以放心。”江鸿玩味的笑了笑,“姚禄他啊,才舍不得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