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之穿越成郑克爽
最近这几天,陈近南一直都处在心乱如麻的状态。
那日郑克爽说的那一席话,一直不住地在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放。
陈近南心中不住地天人交战,一会儿觉得郑克爽的话极有道理,自己应该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能只为争那么一口气就把万千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一会儿却又觉得汉人的江山,本就该由汉人统治,而不该让鞑子爬到汉人头顶上去作威作福、奴役天下汉人。驱除鞑子,由汉人来坐江山势在必行。
这么在内心中反复挣扎思考,想得陈近南头都疼了起来,却终究无法得出最后的定论。
这期间郑克爽来看了陈近南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
三天一过,陈近南身上那‘神仙一日醉’的药性终于完全解除,然而脑中的思绪却只有更乱。
他怕再这样思考下去自己非要疯了不可,于是就走出了所居的小院,想着出去散散心,或许能让自己不太清醒的头脑冷静下来,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然而走到院外,却见大门口有不少官府杂役打扮的人进进出出忙碌不停,旁边还有一身官服的御前侍卫监督指挥。
陈近南顿时一头雾水,刚好看见李忆鸿站在附近,就走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李忆鸿诧异地看了陈近南一眼道:“你不知道么?皇上赐给秋官的澄海王府终于整理妥当,今日一道圣旨下来,让咱们全部搬迁到澄海王府去。我还以为秋官已经告诉你了呢。”
陈近南一听之下,立刻觉得心头一震,继而便是胸中怒火中烧。
“郑克爽啊郑克爽,我还真以为那日你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当真是心系万民,在为天下苍生着想,却没想到你只是为了自己要安享荣华富贵,太太平平地做你的大清澄海王,这才要劝阻我刺杀小皇帝的。我当真是看错了你!”
这么一想之下,陈近南只觉心中怒火更盛,本已经有些打消的刺杀康熙的念头,又重新在脑海中升起,并且越发不可遏制。
愤怒之下,陈近南再也顾不得其他,径直出去发暗号联络了高彦超,然后让他带自己去了天地会新的总舵,见到了现任的总舵主方大洪。
陈近南任天地会总舵主多年,在会中威望极高,就连现任总舵主方大洪以前也是他的属下,因此他虽然两年前就辞去了天地会总舵主之位,但整个天地会中包括方大洪都仍然对他极为尊重,依旧将他当作上级看待。
陈近南向方大洪说明来意,请他帮忙,让天地会潜伏在皇宫中的内线设法弄一张皇宫的地形图来,以便自己设法潜入宫中刺杀康熙.
方大洪闻言顿时吃惊不小,因为此事危险已极,即便武功高如陈近南,只怕到时纵然得手,也要将一条性命搭在宫里的万千大内侍卫手上。
方大洪震惊之余,不由得开口劝陈近南三思而后行,说现在就算刺杀了鞑子小皇帝,也只能徒然引起宫中动乱,对反清复明大业不见得会有太大的帮助,因此,犯不上为此事白白牺牲。
怎奈陈近南心意已决,坚持要潜入宫中行刺,说只有杀死了小皇帝,让朝廷生出动乱来,天地会众兄弟才有机会高举义旗,见机行事。
其实陈近南也知道方大洪说得不无道理,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就坚定了刺杀小皇帝的决心。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在跟郑克爽赌气,当然这一点陈近南自己是绝对意识不到的。
见劝阻无效,方大洪只好答应下来。
然后陈近南起身准备告辞,却听得方大洪问他,现在是不是还跟郑克爽在一起。
陈近南点点头道:“没错。我和二公子现在在此地不远的一处小院落脚,如果你有事,可以让高彦超去联络我们,他知道地址。”
方大洪微微皱眉道:“这位郑王爷好好地忽然就投降了清廷,将台湾献给了小皇帝,现在会中上下一片愤慨之声,不少人建议暗中刺杀于他,好为国姓爷清理门户。我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想和您商量一下,究竟该如何是好。”
陈近南闻言,面上露出一抹内疚之色道:“这事全都怪我,二公子是为了救我才投降清廷的。”然后,他将自己身重剧毒,郑克爽为了向小皇帝换取解药,这才献出台湾之事全盘托出。
方大洪闻言顿时沉默,他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么一段□。
郑克爽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怕了康熙才会献出台湾,而只是为了救陈近南的一条性命。
得知真相,方大洪心中感慨万千,既觉得二公子为人实在是仁义无双,又觉得他只为一人性命而拿整个台湾来作交换,这件事未免干得太过愚蠢。
陈近南说完,又对方大洪道:“虽然他这件事做得大错特错,但是事已至此,就算真的杀了他也无法挽回现在的局面。更何况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救我,单凭这一点我就不能眼看着他被人杀死。再加上二公子毕竟是国姓爷的后人,我们天地会以仁义为本,总不能背上弑主的罪名。所以,我想跟你求个人情,让天地会的众兄弟放过二公子。”
方大洪点点头道:“既然得知事情有此□,我自然会约束会中众兄弟,让他们不得与二公子为难。”
陈近南起身对着方大洪深深一揖,道:“如此那就多谢了。”
方大洪连忙起身回礼,连声说不敢不敢。
然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陈近南便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住处。
走到暂居的院落附近,才发现这里竟然变成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数十个御前侍卫在附近仔细盘查,看到可疑人物就上前盘问。
待得走到门口,才发现李忆鸿正满面焦急地站在大门口,浑然一副热锅上的蚂蚁的模样,完全不见了往日的优雅淡定。
陈近南不禁心生诧异,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怎么才出去几个时辰,就变成了这个情况?
陈近南抬头四顾,不见郑克爽和凌落霜的身影,于是走过去问李忆鸿道:“李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二公子和凌公子去哪里了?这些御前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李忆鸿依旧愁眉不展,道:“陈军师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秋官他失踪了!落霜已经出去四处打探他的下落了。这些御前侍卫都是奉皇上的命来帮着寻找秋官下落的。”
“失踪了?”陈近南俊眉微皱:“早上不是还看见他出门,怎么好端端的竟会失踪?”
李忆鸿摇摇头,面带忧色:“我也不清楚,他早上奉旨去了一趟皇宫,回来的路上就半道失了踪。听负责护送他的两名御前侍卫讲,半路上有人给了他一封信,他看了看,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说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去去就回。可是那两名侍卫等来等去,却再也不见秋官回来。那两名侍卫无奈,只得回宫禀告皇上。”
陈近南一听之下,顿时觉得事有蹊跷。
什么人会给二公子送信?为何他接了信就急急忙忙地走掉,那封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写信的又是什么人?
二公子在京城人熟识的人极少,按理说不会有人写信给他才对,除非是有人心怀叵测,故意设下了什么圈套来害他。
想到这里,陈近南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又想起不久前方大洪曾经告诉过自己,天地会中有不少人不满郑克爽献出台湾,想要取他性命,心中的惊骇顿时更甚。
一时间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掉头重新朝着天地会赶去。
陈近南再次找到方大洪,将郑克爽失踪之事告诉了他,请求他帮忙调查此事是否会中兄弟所为。
方大洪见他神色焦急,也不敢怠慢,连忙派人传令调查。
过了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都一一回来报告,说会中并未有人参与此事。
陈近南听了,眉头越皱越紧,待得最后一批人回来,带来天地会确实与郑克爽失踪之事毫无关系后,陈近南心中的焦虑更是到了极点。
只因如果是天地会中人绑架了郑克爽,只要方大洪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放人,但若是别的帮派所为,单是调查谁人下的手,就要费上一番气力,到得那时只怕郑克爽连尸体都凉了。
方大洪听完手下人报告,转过头去对陈近南道:“看来此事当真并非我会中兄弟所为。或许是其他的反清义士不满二公子向清廷献出台湾,所以才出手绑架了他。不过您也不用太过忧心,我这就派出大批人手去寻找二公子的下落,就算是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将二公子给您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