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安息吧,青春(77)

有些事情的发生,总是猝不及防。等你明白过来,伤痕已经刻写在心头,难以抹去。

又是一个平凡如往日的晚自习。明亮的灯光下,面临高考的学子们,埋头计算着一道道生涩的习题。宁静的夜幕,悄无声息的将云城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下。

学校警卫室门口,门卫大爷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根哈德门牌香烟,对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发呆。

一辆顶上挂着警灯的桑塔纳轿车停在学校门口,五彩的警灯闪烁着,煞是好看。警车怎么会来学校,不会是有人犯事了吧?门卫大爷心里琢磨着,赶紧去将大门打开。警车呼啸着朝门卫大爷撞过来,门卫大爷猛地退后几步,摔在地上。不过还好,总算是没被车撞上。

“这帮狗日的,想撞死我呀!”门卫大爷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他活了一大把岁数,什么怪事没见过,也早已总结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处世哲学。只要能忍,绝对要忍。

警车开到教学楼前停了下来,明晃晃的大灯照射着教学楼前一大块空地。杨老师从办公楼走下来,和宋老师聊着天向教学楼走去。这天正好他们两个值班,两个人被这刺眼的灯光照的心烦。心里想着,会是谁这样没有家教,不就开辆破车吗,有必要将灯光照在别人眼窝里吗?

杨老师他们刚刚走到警车前,车门被猛地打开。两个穿着警服却摇摇晃晃的人从车上下来,他们手里提着警用橡胶棒。

“叶晖在这个学校吗?”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挥舞着橡胶棒,满嘴酒气的问。

“你们好,请问你们找叶晖有事吗?”杨老师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以叶晖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警察怎么会跑到学校来找叶晖呢?

“少他妈废话,叶晖是不是在这个学校?”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走了过来。

“在,你们找他有事吗?我是叶晖的班主任,有什么情况可以先给我说一下!”杨老师小心的问着。这两个人明显的喝醉酒了,在这儿撒酒疯呢。

“去,上去把叶晖给,给我叫下来!”瘦高个用橡胶棒指着杨老师的鼻子说。

“同志,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宋老师看不惯瘦高个嚣张的气焰,走上前来说了一句。

“狗日的敢跟老子叫板?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瘦高个拍着身上的警服说。

“跟这些混蛋废什么话?我们上楼去找那小子,一个班一个班的找!”满脸横肉的家伙拍拍瘦高个的肩膀说。瘦高个像是很听满脸横肉的那人说的话,跟在他后面,向教学楼里面走进去。

“同志,你们不能进去。学生正在上自习,你们这个样子进去不合适!”杨老师嘴里说着,大步向前,一把拽住瘦高个的衣服。

“去你妈的,老子怎么就不能进去?”二十岁左右的瘦高个居然给四十岁早过了的杨老师当起老子来。他回过身来,高高举起橡胶棒,照准杨老师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哎哟”一声,杨老师双手抱着头倒了下去。瘦高个并不理睬,还是向教学楼里走去。宋老师赶紧上前扶起杨老师,察看杨老师头上的伤势。门卫大爷见情况不妙,锁上大门,也向这边跑来。

“你没事吧?”宋老师问。

“我没事!赶紧上楼通知校长他们!”杨老师头上已流出殷红的血来,他顾不了自己,怕学生受到伤害,所以提醒宋老师,让他先想办法阻止这两个人。

“打人了,警察喝醉酒打人了!”宋老师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向办公楼飞奔而去。

一楼是高一的学生,他们最先听到喊叫声,以为是哪个捣蛋的学生故意喊叫,没有理会。瘦高个和满脸横肉的家伙听到叫喊声,从楼道里退了出来,扑向还倒在地上的杨老师。两只橡胶棒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杨老师凄厉的叫喊声在夜空里异样清晰!

门卫大爷见状,哆嗦着身子上前劝架。瘦高个回过头来,只一脚,就将门卫大爷踢到在地。学校里负责晚自习和值班的老师,早被宋老师叫了下来。十来个人将瘦高个和满脸横肉的家伙围住,这两人看到被这么多人围住,停止对杨老师的殴打,但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教室里正在上自习的学生,听到外面纷乱的争吵声,一窝蜂似的跑了出来。一楼的学生一动,二楼三楼的学生很快感觉出异样,噪杂的脚步声将整栋楼都震的微微晃动。

“杨老师,杨老师你怎么了?”徐虎第一个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看到杨老师满脸是血,着急的问。

“是这两个警察动手打的!”宋老师愤愤的说。

“操你妈,是你个狗杂碎!”雨寒见是瘦高个,嘴里骂着就扑了上去。后面围观的学生如一股愤怒的潮水,一拥而上,将两个警察围在中间。拳头如雨点一样砸了下去。

“快,快,打电话报警!”杨老师拖着虚弱的声音说,事情已经弄得不好收拾了。再乱下去,就会出大事的。旁边的几个老师,打电话的打电话,劝说学生的劝说学生。

“砸了警车!”不知谁喊了一声,一大帮人朝警车冲了过去,将警车掀翻。然后转头如冰雹一样砸了过去,没多少时间,警车便变成一堆废铁。

校园里乱成一锅粥了,在家里睡大觉的几位校长听到消息,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学生疯狂的举动被制止住了,但愤怒的情绪并没有消除,那些平时最胆小的同学,也对着已经躺在地上的瘦高个大声的叫骂着。

校长安排人将杨老师送往医院的当口,公安局的好几辆警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学校,学生自发地围了上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带队的一位警察问。

“这两个穿着警服的人,醉酒闹事,打伤我们学校的老师!”宋老师了解事情发生时的情况,上前做着解释。

两个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被推搡到带队的警官面前,经过这场事故,他们的酒早被惊醒!事情闹得这样大,他们的脸上浮现着紧张的神色!

“是你们两个?带走!”带队的警察认出瘦高个来,挥了挥手,示意先将他们带回公安局。

“谁是你们学校负责人?”那警察问。

校长走上前来,和带队的警察握了握手。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表示抱歉!你们先送受伤的老师住院治疗吧,医药费我们负责处理!”带队的警察说。

“队长,一辆警车被砸坏了!”一名警察发现变成一堆废铁的警车,走过来响队长报告。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队长问校长。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当时太乱,所以发生了意外的情况!”校长说。

“意外?袭击警员警车,事情是很恶劣的!我们调查清楚后,一定对闹事者严惩不贷!”那队长说话的语气强硬了起来。

“狗屁!人民警察知法犯法,用惩办坏人的武器,殴打无辜教师,并且还是酒后闹事!你们反倒找起我们麻烦来了!”雨寒在人群里叫嚷着。

“把刚才说话的那个学生也抓起来,带回局里调查!”那队长一声令下,几个警察就向雨寒扑来。

“警察包庇坏人,天理不容!同学们,将他们围起来,谁也别想离开!”叶晖大声叫了起来,所有学生将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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