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延龙与融雪大婚之后,凌云又消失了,没留下片言只语,郑府派出去的人更是没查得半分下落。

一晃已是半个月,融雪拿着家中的书信,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爹爹让我寻着大哥的下落。可是……”

延龙覆上她的手,宽慰道:“你爹派出去那么多人都寻不到,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寻得到?凌云他,会有分寸的。”只是最后一句,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

融雪一脸恼懊地坐在椅子上,“当日大婚,我该留住大哥的,都怪我!”

延龙拿起木梳一下一下地给融雪梳着,“此事要怪也怪我,你莫要自责了。”当日素素吃了两口就离席了,凌云也紧跟在后,只怕留得住他的,惟有素素一人了吧。

融雪转身看向延龙,略一蹙眉道:“但是,我担心大哥。”

延龙把她揽进怀里,轻轻道:“我与凌云乃生死之交,我岂会坐视不管,我已支派人手去查探,若有消息,我定会告知娘子。”

“多谢夫君。”

又过月余,已有江湖人士飞鸽传书给秦延龙,信中只六个字:商息国银沙都。凌云竟是去了商息,银沙正是其皇城所在,延龙万万没想到凌云竟会去了此地,难怪郑府没一人寻得他的下落。

融雪推门进来,看见延龙一脸凝重地浸在自己的沉思当中,丝毫没发觉她,这于往常是极其少见的,她走至延龙身边,轻声唤道:“夫君。”

延龙闻声抬头,且放下思绪,问道:“娘子,可是到用膳时候了?”

“嗯。”融雪思量了会才道:“夫君可有大哥消息?”

凌云在商息国的银沙都,这可要怎么告诉融雪。如若凌云真在商息的银沙,让融雪知晓,也不过让她徒增担心罢了,他展笑道:“还没,明日为夫要出门一段时间,你且安心在家等候消息。”

融雪一脸担忧,“天下之大,夫君要去哪寻?”

延龙扶着她的肩膀道:“娘子莫要担心,为夫自有办法。”

秦延龙在一茶馆歇下,点了两份小菜,拿着茶杯思量如何才能找到凌云。在银沙,一来不熟悉,二来没人脉,要找人谈何容易。

“大哥,皇上为了个女人大赦天下?”

“嗯哼!”

得到警告,先前那人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秦延龙寻声望去,靠窗坐着一对兄弟,年长点的那人一身绛红衣袍,大概三十左右,小眼睛,但眼睛里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精光,年轻点的穿着玄紫色的锦服,皮肤稍白,看样子大概十六七岁,可是言谈举止却像个还没脱离稚气的小孩。延龙无心细听两人对话,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打探凌云下落,索性点了壶酒,一边思量一边自斟自饮起来,那两人的对话虽是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传进延龙耳里。

“是不是?告诉孟耀吧。”那穿玄紫色锦服的少年一脸好奇地问。

那穿绛红衣袍的兄长道:“我只知皇上说此人为其在西山遇刺时的救命恩人,此次得幸遇之,皇上龙心大悦,特此大赦天下。”

那少年又问:“能救皇上,应该武艺超群吧,怎么是个女人?”

兄长答:“嗯,自是不凡的,你又如何知晓那人是女人?”

那少年喝了口茶,小声地嘀咕:“云素,云素,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啦,难道还是个男人不成?”

兄长哈哈一笑,“天下尽是能人异士,莫要奇怪。”抿了口茶,再道:“前日我在宫中见皇上对一人甚是礼遇,此人我以前从未见过,我猜此人便是大卸皇榜上所说之人吧。”

那少年不屑,“一个大男人,竟取个女人名字,云素,云素,恶心死了。”

延龙却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不会是凌云吧?延龙放下碎银出了茶馆,街角人潮涌动,都是去看皇榜的,他也跟去略略扫了一下,跟刚才那两兄弟的对话无异,如若凌云真的是在宫里,要怎么能碰得上?延龙随意走着,无意中逛到一条幽静的小道,却听一伺卫对他喝道:“来者何人?”延龙抬头一看,眼前朱红大门之上,挂着上等的紫檀黑木牌匾,用金漆写着云府二字。金色向来是皇家独用,商息皇姓为洌,云姓分明非皇族之人,竟然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使用,还有伺卫守着,天子脚下也能出这样的事情,延龙只能摇头一笑,怪自己见识浅薄。他后退一步对那伺卫抱拳道:“在下无心冒犯,只为想念一友人而无心行至此地,望官爷多包涵。”

其实这正是凌云在银沙的府邸,延龙又如何能想到,那金漆而书的云府二字,正是商息王洌非洱的御笔挥毫。

秦延龙回到客栈厢房,把今日之事细细又想了个遍,突然一个激灵,道:“难道那云府就是云素的府上?”延龙拇指抚着并不光滑平整的桌缘,暗自思量,若那真是云素所在,自是要去探一翻究竟,看看自己所猜。既然要探,那就夜探吧。延龙换上夜行黑衣,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