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围杀至,无痕剑锋寒。奸谋难再逞,何人叩死关?密林之中,不成比例的对决,却是看似人多势众的一方,一个个浑身乱颤。
“上一次偷袭我的父亲,这一回轮到我,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我冷然笑道,“如出一辙的计策,丝毫未变的野望,瓦垄,我该称赞你的执着还是该鄙视你的愚蠢呢?”“好啊!”红衣大主教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现在教廷四人共同执政,谁都没有胆量冒着成为众矢之的危险去当教皇,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四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想要篡取最高权力已经快要想疯了。不过瓦垄确实很有脑子,扶植一个傀儡教皇,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确实比那几个玩儿命火并的家伙明智得多。但是现在,很明显自己的计策又一次失败了,而且自己能否全身而退才是最大的问题。他万分不甘地一笑,看向我的眼满是怨毒:“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找到如此靠山!剑圣之妻无痕仙子替你出手!”“承让承让!”我冷笑道,“瓦垄,你自己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我是该杀呢?还是该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呢?”“哦?当然是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我来请你当教皇,那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何必弄得奈克瑟斯与教廷不和呢?况且剑圣都在这里,妄动刀兵实在是对他不敬啊!我看不如这样,教皇之位我会虚席以待。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教廷圣山。我相信以城主大人如此高深的智慧,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我就回到圣山等你的好消息了!嗯!告辞!”瓦垄口上滔滔不绝,心中却是大喜,暗道眼前的小鬼终究还是不敢得罪自己这个红衣大主教嘛!哼哼,剑圣又如何?还不是要给我让路!就在这家伙转身欲走之际,耳畔忽来一语,却让他猛然感觉到不祥的气息。“诶!瓦垄大主教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邪笑道,“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我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瓦垄脖子一僵,背对着我沉声道:“城主什么意思?你可是话中有话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冷笑道,“‘赎罪’二字,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拿出相当的条件,换取我的垂怜吧!”“你!”瓦垄气得血液都快凝固了。一张老脸上的肌肉仿佛是丢在铁板上的糯米,不规则地扭动着,几乎青筋爆裂!不过这个家伙真不愧是在权力场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厉害角色,在短暂的沉默中,终究喜怒不形于色。
“那么,尊贵的城主大人,您想要教廷帮您做什么呢?”瓦垄挣扎了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了声音道,“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你的。全当是换你这个人情好了,也为我们的冒犯道歉啊!”“嗯!爽快!我就喜欢爽快的人!”我闻言笑道,“前辈就是前辈,这样的魄力,就算是当教皇也不是不可以吧!”“那是!我……咳咳咳!我是说,我会对新人教皇忠心耿耿,帮助他重新站到大陆信仰的巅峰的!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教廷当中的机密了呀!只要我帮助的人,要坐稳教皇的位置是轻而易举的!怎么样?城主大人,当教皇可比当一个城邦之主受限于皇权好多了呀!”“嗯?很多机密吗?”我邪笑道,“那正好!我的条件对你来说难度就下降了。我听说在历代教皇死后,他们一生收集的金银财宝,神器秘籍,都会被带进自己的墓葬。我从奶奶那里了解到,圣塔家族有自己的墓葬群。但是墓葬的位置,只有现任教皇知道。怎么样?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我当然不用再多说了。因为眼前的人已经脸色铁青,几乎快要吐出血来了!他现在是彻底打消游说我的念头了,心中暗暗叹道:这样的人哪里可能跟自己回圣山啊!不仅对光明神毫无敬意,甚至还想挖教皇的祖坟呢!说起来也算是他自己的祖坟啊!瓦垄艰难地憋出一句道:“傲月星芒,你有这样的念头,是要受神罚的!”“神罚?莲风不落会罚我?我和蓝月帝国的关系好着呢!”我冷笑道,“这些财富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民的,根本不应该成为某些自私之人的私藏被埋在地下!”“不是莲风不落,是伟大而强大的光明神!”瓦垄几乎咆哮道,“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墓葬的位置!就算知道,我也绝对不会说的!”“何必呢?”我后退一步,让楼无痕走到了前面,“看清楚了,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士只要轻轻一出手,你们这万把人就变成尸体了。何必呢?瓦垄大人,你还有这么好的前途,何必为了别人的宝藏丢掉自己的性命呢?”瓦垄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其实,他的确知道教皇墓葬的事。但是他可没有为圣塔家守灵的觉悟,反倒是动了拿出宝藏招兵买马的念头了。现在,在宝藏和自己的命中间取舍,简直是在它身上割肉啊!
“大人!不要答应他!”“大人,我们可以牺牲的!”“对!不能让他得逞!”……就在瓦垄沉默当口,他背后却是叫声四起。众军完全一副众志成城,视死如归的模样。很明显这些光明神的信徒根本不惧怕死亡。“哈哈!看到了吧!”瓦垄得意道,“我们这里不过是区区万人,根本动不了教廷的根基。你想用我们一万人的生命来交换教皇墓葬之中的珍宝,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冷笑道:“那你自己也有为神牺牲的胆量吗?”瓦垄没有回答,反而转向柳生剑影,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想剑圣不会同意这样的行为吧!这样做的话,您的剑会染上杂质的!”“嗯?你是在要挟我夫君吗?”柳生剑影心如止水,楼无痕却是陡然升起一股怒意,“瓦垄,如果昔日教廷之战依旧没能让你觉悟,那我只好再让你见一见无痕剑的锋芒!”“不……不敢!不敢!”就在此时,我却轻轻咳嗽了一声,无奈道:“是我失策了。区区一万人,对教廷来说的确是可以随时放弃的存在。瓦垄,这样如何,这一万将士我要了!全部扣留在此,给我拿每人一千金币来赎回吧!”“什么?那不是总共一千万!你这是明抢!”“嗯?三千!”“你再说!”“五千!”“混蛋!我干脆给你一个亿得了!”“得!就这么着吧!”我拍手笑道,“一亿金币,一万性命,刚才杀掉的人就算是你送我的人情。怎样?你不接受吗?我给你一刻钟时间考虑!”我话一说完,周围群情激愤。“大人别听他的!”“大人!不要管我们!你快走啊!”……“不要说了!我怎么能不考虑你们的生死呢?都是神的子民,我和你们每个人都像是兄弟一样,绝不可以用你们的命来换我的生存!”“大人!”众人感动得感激涕零,跪倒在地。其实瓦垄心中却是暗恨:谁想管这些家伙死活啊!只是这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如果全部栽在这里,自己与另外三位主教的竞争就要处在绝对劣势了!钱还可以搜刮到,这一支实力不俗的队伍必须保住!再说和教皇墓葬之中的珍宝相比,一个亿不过是小意思!“嗯!我同意了!”瓦垄心中为这次放血而肉痛不已,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看的众人对他死心塌地了,甚至有些七尺男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就在此时,远处忽来一道蓝色的光芒,对着我本人急冲而至。“嗯?讯息!”我抬手一接,掌中,化为一张信笺,“哈哈!刚才说的话,我统统收回!”众人闻言一惊:“什么!”“现在我的俘虏够了!足够交换墓葬的宝藏了!”瓦垄心中不祥之感更甚,颤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教廷敢在我的地盘乱来,好气概,八万人马直扑奈克瑟斯城邦啊!居然还敢一路上烧杀抢掠!”我一脸杀气地对着瓦垄道,“楼无痕,将他们这一万人全部扣下,就地拘禁,然后断掉这小人双手,然后放他回去给我带个话,就说傲月星芒敞开奈克瑟斯的大门等你们!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这三个混蛋废物!噗!”瓦垄这一次是真的气昏过去了,一口鲜血之后,重重栽倒在了地上。“快救大人!”“我们杀出去!”“对!反正都是死!我们闯出去!”……呼吼声中,这一万人吗拼死反扑。却见楼无痕素手轻扬,一挥掌,四支巨剑从天而落,轰然钉在大地之上。四剑之中剑气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牢笼,牢牢困锁众人。“喝!”无痕剑出鞘半分,瘫在地上的瓦垄被一股劲力击中,倒飞而走。我们三人也不逗留,向着奈克瑟斯而去。就在此时,耳畔忽来鸟鸣阵阵,响彻云霄。“嗯?雅丽!”我心中猛然一颤,步下一僵,竟然迈不开步伐。剑圣也想停步,却被楼无痕拉住,使了一个颜色,柔声道:“夫君,我们先回奈克瑟斯吧!我急着想去看看儿子呢!”说罢,也不管柳生剑影的诧异,拉着他御剑而走。我静静站在原地,眼前的身影,跨越时空与过去重合,再一次相会,叩开心门倾泻满腔的愧爱。
“夫君哥哥!”云梦明显功力更深,后发先至,一道流光闪烁,已然冲到了我的跟前,“夫君哥哥我想死你了!抱抱!”然而令她万分以外的变故,却是在双臂合拢的那一刹那,扑了个空!“哥……哥哥……”云梦整颗芳心如同瞬间失去了支撑,刹那间惊恐难当,“怎么会!夫君哥哥你……”猛回头,入目却是最不可置信的景象!我和雅丽紧紧相拥,缠绵的泪水,交织在彼此的发丝中。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者历经万年孤苦牢狱,相思锥心;一者亲手造成了生离死别,悔恨莫名。此时,彼此交触感的肌肤,摩挲着那恍如梦幻的真实。此时,再多的千万言语,再美的情话绵绵,比不上体温在相拥中流淌的交融。无言,无声,只有呼吸着彼此呼出的气息,感觉着对方的存在。“少……少爷……”雅丽缓缓抬起头,如水的潋眸中,是真爱无悔的心甘情愿,“雅丽终于等到你了!吻我好吗?吻我!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唔!”唇舌交缠,肆无忌惮的宣泄彼此的思恋,我搂着她的娇躯,仰倒在地上。刹那间百花争艳,绿草吐芳,梦幻般的环境,重现千年前定下三生之约的那一刻。我们的双臂环着对方的腰际,在草地上翻滚着,外面的世界,已然隔绝在意识之外。只有云梦震撼莫名地看着这一幕,心头百感交集。
良久之后,我们两人才从疯狂中苏醒了过来,虽然没有真的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是都是衣衫凌乱,面色酡红,整片密林之中都回荡着我们之间的暧昧。我披着长发坐在草地上,让雅丽伏在我的怀中,帮她将那略显凌乱的翠发一缕一缕整理在脑后,仿佛摆弄着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坏了任何一寸完美。她静静伏在我怀中,侧仰着脸痴痴望着我的容貌,不语,只是微微娇喘,是因为激动而剧烈的呼吸。一切显得那么和谐,那么融洽,定格的瞬间,如同一副珍惜的油画,添上一笔,都会损坏个中韵味。云梦呆愣愣地站在远处望着我们两人,多么想问个究竟,多么想让自己的情郎也将自己抱在怀中温存,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挪不开步伐,只是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画卷,心中泛起的,是酸涩?是羡慕?还是自惭形秽的祝福呢?不知过了多久,我搂着雅丽一步步向她走去,才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雅丽仿佛失去了力气,娇躯软倒在我的身上,完全借着我的力在嫩草上拖动着一双秀足,却是还没有从痴缠中醒来。
“对不起云梦。”我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涌起一股愧疚,“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