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一个足够惊艳整个修真界的人物了,无论是在制符还是在阵法之上。
他们已经沉寂了太久了,久到世人提起神符族,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成为他们口口相传的传说。
“族长,九姑娘回来了。”侍女小心翼翼的上前通报。
侍女话音方落,就听见一片环佩叮当之声,只见一双素手已经掀起了帘幔,女声伴着那环佩的响声,清楚的传到那个被称作族长的女人的耳朵里。
“符九诛,回来了。”只是轻飘飘的三个字,如今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比千钧还重。
“欢迎回家。”压住翻涌的情绪,女人微微抬起头,朝着符九诛伸开了双臂。
她的面容和符九诛有几分相似,可是眉宇间的神采却和她完全不同。
符九诛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头只有一片平静,没有欣喜,没有愤恨,没有任何该有的情绪,也没有任何该有的动作,好像在她对面的不是神符族的族长,也不是她的亲姐姐,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我回来继任族长。”轻笑了一声,她不再看符三浅的神情,如同来时那般撩起了帘幔,转身离去。
符三浅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她曾经在符九诛的手里夺来了神符族族长的位置,可是如今该还回去了,可是已经体会过权力滋味的她,还怎么能轻易的把这个位置还回去?
不行!她不能失去族长之位!她必须阻止符九诛!
当年她既然能指使符浩初做出那样的事,如今也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族长之位做出其他更疯狂的事来!
她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眸中隐隐带了疯狂之色。
当年她指使符浩初杀了傻姑娘嫁祸给符九诛,不单让符九诛和叶天权之间生了间隙,还让叶天权灰溜溜的被逐出神符族,如今,她一定要让符九诛和叶天权一样,不得不离开神符族!
符九诛已经许久没回过神符族,却没想到自己再回神符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会成为神符族的新族长,带着神符族重登八族之首的宝座,然后……
然后呢?
她晃着自己手腕上那青翠欲滴的翡翠镯子,嘴角已经带了一丝冷笑。
然后就是把自己想要得到的,都纳入自己的怀中,无论是谁,都要替她让路!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然也不会以诛为名!
符九诛的动作很快,在符三浅还没来得及布置的时候,她已经被强行从族长的位置上拽了下来。
“符九诛你在做什么,我是族长!族长!”她的发鬓都散乱了,一身衣衫被扯的凌乱,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族长?”符九诛晃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一双凤眼微眯,她的发鬓如云,满头珠翠却连她的神采一分都夺不去,只映的她满面华光,那幅光辉昳丽的模样和如今的符三浅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她的狼狈衬着她的光鲜,就像是许多许多年前,她意气风发的继位,而她狼狈的出走。
“你现在不是了。”
玉钗碎,步摇折,明月珰被粗鲁的扯下,带的她的耳朵都血淋淋的一片,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她的耳垂一直流到衣领里,一如当年符九诛那般狼狈。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三姐。”符九诛微微俯下身,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来。
当年她也是如此的狼狈,最后不得不暂离神符族去避风头,可是如今,她俩的身份已经对调!
符三浅的瞳孔瞬间放大,眼里只剩下一片惊惧。
符九诛曾经是所有人最看好的族长人选,狠辣,却顾全大局,可是后来她被符三浅陷害,又失手杀了自己的胞姐,才会被剥夺继任族长的资格,最后狼狈出逃。
符八是符三浅杀的,嫁祸于人的手段她一向用的纯熟,符九诛根本就没有辩驳的机会就被定了罪,那时,符九诛就是这样的看着她,分明是那么狼狈,可是却让她觉得恐惧。
她当年为什么没有把她也杀了!
符三浅看着符九诛,只恨自己当年的心慈手软!若是当年便斩草除根,哪里还会有如今这些事?
“族长,这符三浅残害同胞,忤逆犯上,按照族规当斩!”下头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那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残害同胞?忤逆犯上?事已至此,她知道,哪怕她辩解,都已经是徒劳无功,她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个结局。
成王败寇,争权之路,一直都是被无数鲜血和枯骨铺就的。
“符九诛,你当了族长又怎么样?那个叶天权还不是看不上你!”她忽然张扬的笑起来,一直笑到泪花都出来了。
符九诛眼神一冷,手心一张灵符忽然飞了出去,灵符化作利刃,瞬间就已经把符三浅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符三浅的脸上还带着笑容,那双眼睛还睁的大大的,可是她却再也不能发出任何笑声了。
头颅骨碌骨碌的滚了好远,甚至都不用符九诛吩咐什么,就已经有人殷勤的去把符三浅的尸体给收走了,免得碍眼。
下头的人哪怕心里有什么不赞同的,却也在这狠辣的手段之下全都沉寂了下去。
修为高超,手段狠辣,而且还带来了全新的阵法和符法的改变……如今整个神符族,只有她一个人能配得上族长这个位置!
“散了吧。”斜倚在兽皮椅子里,符九诛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她一挥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就晃了几晃,澄澈透明的镯子映的她那白皙的手腕更加欺霜赛雪。
下头的众人顿时一个一个的出了大殿,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似乎生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惹怒符九诛,让他们落得和符三浅一个下场。
“主子。”一直立在符九诛身后的青年恭恭敬敬的弯了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符九诛身边的侍从,秦元。
“我乏了。”懒洋洋的把漂浮符贴在椅子四周,符九诛任由兽皮椅子自己浮着往外走,而秦元就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后,不敢有一点逾越。
她却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兽皮椅子最后在一处小院之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