袥硕国,皇宫。
袥硕老皇帝回宫时身体有些不舒服,无奈战事吃紧心里一刻也不得闲,仍旧撑着看折子。
老侍在旁边伺候暗自心焦,偷偷溜出去才要叫小太监准备些姜汤过来,就见一老臣绕过照壁脚步匆匆往这边走。老侍迎上前去,陪笑着行礼:“王爷,您来了。”
那老王爷皱着眉问:“皇上脸色不大好,是病了么?太医怎么说?”
“可不是怎地,半夜就开始发烧,王太医倒是说不妨事,吃几副药就好。今个忙成这样,皇上硬是撑着,这会子还在看折子。醢”
“皇上身子一向稳健,怎么突然发起烧的?不是我说你,老侍,你伺候皇上也有些年头,想来现在倚老卖老不管事了,撒手给那些毛猴子自己去享福。”
“唉吆,王爷,您冤枉奴才了。”老侍欲言又止苦着脸道:“就是借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不好好伺候,可皇上不听奴才的。唉……”老侍急的直叹气。
老臣心下诧异,思忖半晌不好再问,便道:“通报罢。缇”
进殿见老皇帝靠在龙椅大迎枕上看折子,明黄的缎子越发衬得他脸色蜡黄精神疲倦,那老臣鲜少见他这般模样,楞了片刻才想起行礼。
老皇帝轻轻咳嗽着叫他起身,问:“怎么这会过来了?”
老臣道:“臣看皇上精神不大好,放心不下才过来。”
老皇帝欠起身,放下折子道:“不妨事,休息几日便好。边关可有新的战报?”
“昶擎国甚是嚣张,连日叫战,我军已经损失两员大将。。。。。再有,将士们的过冬物资还没运到,这大雪一下,三军的行程势必要耽搁,到底能不能守到先锋大军到的那一刻,臣弟心中折实无底。”老臣后面几字个说得艰难,渐渐垂下头。
老皇帝站起身子,冷哼一声:“你传寡人旨意,没有寡人的军令,二皇子不得随意派兵迎战,死守平城!”连连咳嗽声音沉下去:“平城三面环山,是我天启的天垒,若守不住,我军就陷入被动,到那时候再难收拾。”
“是。”老臣恭身,抬头恳切道:“皇上,战事紧迫,更应该顾惜自个的身子,这江山社稷还要靠皇上撑着。”
“唔,寡人知道,你回去罢。”老皇帝摆摆手,又坐回龙椅,仍旧垂头看折子。
段微站在下面,看着皇兄,没来由地担心起来,隐隐觉得不安却抓不住首尾,又叫一声:“皇兄,臣弟告退。”
良久,依稀听到一声叹息:“你下去罢。”
地下大鼎里焚着龙涎香,袅袅青烟缭绕着大殿中的盘龙玉柱,四散开来。外面又开始落雪,层层叠叠从空中坠落,被风卷起呼啸着远去,漫天漫地的一场大雪直下了多日,笼罩着皇宫,白茫茫一片。
老皇帝身子骨毕竟结实,修养几日便痊愈。边防战事吃紧,日日有战报送到,午后段微匆匆赶到勤和宫,行过礼,道:“皇上,二皇子后备率大军已抵风阳。”
“唔”老皇帝松口气:“可与昶擎国交战?”
“有,这次昶擎派出了一员大将,与我军正面交战,双方未分胜负。”
老皇帝点头不做声。
丘殷国。
丘殷国皇帝连下两道口谕:赏户部尚书元图白银两千两,锦缎十匹。
赏清华宫元妃珍珠十斛。
元图即元妃之父。元氏朝中显贵,女儿在宫里作娘娘多年承蒙皇恩,即此袥硕与昶擎战事紧张的时候,丘殷过少受到些波及。皇帝此时大张旗鼓地赏赐,元氏一门深受圣宠可见一斑。赏赐礼品贵重与否倒在其次,不说朝中大臣们去元府附势,宫里清华宫也自有一番热闹。
更何况,这元妃已经育有三女,不定哪一个就是未来的巫女圣女。
待人都落座,王昭仪笑道:“恭喜元妃姐姐,皇上忙成这样还惦记着姐姐,真教妹妹羡慕。”
吴昭仪虽酸,面上只能忍着:“宫里除了皇后娘娘便是元妃姐姐了,皇上哪能不放在心上。”
元妃含笑道:“妹妹言过了,皇上整天忙着正事,哪里有闲心惦记着我,想来不过是想着宫中事务繁杂,本宫多操些心罢了。”
赵宝林笑道:“元妃姐姐辛苦自不用说。”
张宝林也凑趣:“皇上忙着边关战事尚且能惦记着姐姐,可见姐姐在皇上心里的份量,妹妹们不及万一。”
后宫争宠,无时无刻,哪有停息。
众人正说着,外面就报:“公主柳烨凉求见!”
那人还没说完,柳烨凉就跑了进来。“母妃,烨凉回来了!”
“怎么?去袥硕找姑姑,这一趟,玩的可是还开心?”元妃问道。
“母妃……”柳烨凉似乎欲言又止,说道:“打仗的话,大将军是不是不用冲最前面?”
元妃一愣,然后摸摸柳烨凉的头,心下想着,这个丫头什么是后动了春心了?也是不再多问,只是说:“母妃只是后宫妇人,怎么会知道前朝的事儿?更何况还是他国只事儿。”
“来人,把皇帝的赏赐拿来。”元妃说,“你父皇也是有赏赐给你的。”
流芽凝霜喜孜孜地捧出来:“公主,听说这是内廷王公公亲自送来的,听说只有皇后,元妃娘娘和您才有的赏赐,因为您不在,就叫元妃娘娘代收了呢。”一面一件一件打开给柳烨凉瞧:“绣活做的真好,公主您瞧瞧。”
“是啊,公主,不年不节的突然送来这些,想必是皇上的主意,可见这众多皇子公主中,皇上最喜欢您了。”
柳烨凉半靠在母妃的榻上,依偎在母妃身边,看着那些五光十色的衣料,指着一匹银红素缎,道:“把那个拿来我瞧瞧。”
流芽呈到跟前赞叹:“公主,这颜色真好看,做件夹袄再合适不过。”
柳烨凉颌首:“是好,就留着给你和凝霜一人做一件。”
凝霜流芽喜不自胜:“谢公主。”
柳烨凉微微一笑:“这银红夹袄穿上,再配一对脂玉镯子就更好看,凝霜,你把我屋子里的小匣子取来给我。”
凝霜依言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去取了匣子过来。小匣子一打开,两人登时被里面珠光宝器晃得眼花缭乱,看未看清楚,就见柳烨凉取出两对脂玉镯子递到跟前:“这镯子你们一人一对,好好收着罢。”
两人傻楞楞接在手里,只见那镯子油光透亮,凭她们在宫里待了几年也未见过这上好的脂玉,一时面面相觊不知该不该收下谢赏。
“这些东西都是死物,不过是对镯子,你们收着罢,将来不拘留在宫里或是放回家去都有用得上的时候。”
流芽凝霜恍然回过神,忙不迭道:“公主常有赏赐,奴婢们再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柳烨凉沉下脸:“这些东西都没记档,横竖不会有事。”
元妃看了,笑笑,“你这丫头,自小就是,什么好物件也不当事!”
话虽说着,可是,元妃也没有拦住她。
听了母妃的话,柳烨凉也是不再多话了。
“对了,你刚回来,先去看看你师傅去!”元妃说道:“只有你得着你师傅的欢喜,将来你才……”元妃的三个女儿中,只有这个最最出众,当时又是双生,早就注定了,这个就是将来的巫女圣女了,自然要多加疼爱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师傅。”柳烨凉听话的去找师傅。
国师一向严肃。看到柳烨凉却总是和颜悦色。这小妮子真是越长越有个样子了。不久之后就是巫女圣女的典选,想必,她一定会脱颖而出的。
“师傅!”柳烨凉推开师傅书房的门。
师傅正在桌案上写着什么,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回来了?怎么如愿了?”
“师傅,您就会打趣烨凉。”柳烨凉娇羞的低下头。
“你这妮子!为师还不知道你么?”国师说道,语气也甚是严肃。
“师傅您不提还好,提了全是烨凉的伤心事儿。”柳烨凉一脸的委屈说道“人家皇子,根本就不喜欢我。”
“哎……”国师叹了一口气,用手点点她的鼻子说:“少去花这些个木有用的心思,有时间,多放在巫术的使用或练习上!”
柳烨凉知道,师傅又要开始训斥自己了,默默的听着也是还不敢言语。
袥硕平城!
昶擎范进!
两军交战,生灵涂炭。
第121章 121-心里天平上的两个女人孰重孰轻-4(5000+)
平城,战防军营。
形势越发的险恶,昶擎兵力强胜,赵希劼在军营中与几个老将还在商讨战事布防。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大家都疲惫不堪。
突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赵希劼抬头,手已经扶上腰间的匕首,
他将食指点在唇间,“嘘!”那老将看着样子,一下子就禁口了。大帐里安静异常。
僵持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赵希劼突然几个跨步过去,从营帐边的屏风处扯出了一个人醢。
幸好他没用全了力气,这人很是瘦弱,仿佛他再稍微用力一些就能将他扯断一样。
“你是谁?胆敢混入军中?”面戴黄金面罩的少年开口问我。
我是姜梅染,昶擎的七公主,自小就被养在了灵谷。这次我是偷着从灵谷跑出来的。迷了路才混进这里缇。
此刻这个少年抓着我,我该怎么办?正值战乱,父皇和师傅都曾告诉我不能随意泄露身份。想了想,我说道:“我叫小七,我迷路了,才到这里。”适时的我的肚子噜咕咕噜的叫了起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饿了,可不可以给我些吃的?”
那少年看看我,迟疑了一下,对着那几个老将说道:“大家也是疲累了,这会儿都下去好好休息,退下吧。”
众人领命退出,这少年又叫人端了几盘点心进来。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我看着点心,眼睛都要冒光了,饿死我了,可是人家主人不发话,我也是不敢动手的。
“想吃?”那少年问。
真是多吃一举,怎么看我都是饿的啊!摆在我面前的点心又不让吃,真是怪会折磨人的,我在心里给他的印象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
他似乎也是不愿再逗我了,伸手递出了一块点心给我:“看你的样子也是不像细作,只是,两军交战的敏感时期,你这么兀秃的出现,也是说不清楚,从此刻开始跟在我身边,我会盯着你的!”
我才懒得理他说些什么,自顾的先填饱肚子,想着,吃饱再想法子出去就是了。
战事越来越紧张。
几个异族的分歧日益见深,终于退出盟约。兵力猝减一半,墨月,两军对垒中劣势昭显,吃了几次败仗后也萌生退意。昶擎似乎是有退兵的打算。
袥硕边关胜报连连,朝中一派喜庆景象,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场战事胜负已定,三军得胜班师指日可待
老皇帝兄弟多日操劳,此刻也略松一口气。
那老臣又道:“几个异族到底是乌合之众,臣听探子报,我朝大军一到,四国便有些人心惶惶,还有为着各方利益的事,邦交起了冲突,几个势弱,见从中落不到好处,有意收手。”
“未分胜负……人心惶惶?”老皇帝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问:“二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异族一个军校酒后闹事聚众斗殴,被昶擎将军下令打了四十军棍,这军校不禁打当时便死了,惹得异族诸多将士不满,险些与昶擎将军手下起冲突。异族他部也有十几个兵士牵连在里头。为着这个,异族几军怨声载道,昶擎将军甚是恼火。”
老皇帝沉吟道:“昶擎将军是几处统帅,原该对其中微妙之处有所预料,怎么会这般贸然处事?”
老臣笑道:“昶擎将军也未想到有这般后果罢?如此一来,对我军极其有利。”
老皇帝皱着眉双手缚后,踱几步停下又走,突然止步道:“命王之成不可轻敌,再有战报速速呈来。”
老臣得令告退。
老皇帝坐回龙椅手磕着案沿久久沉思,末了,自语道:“昶擎将军,你会这么蠢么?”
我混入的居然是袥硕的营帐,自己着实也是吓到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想必势必会用我去危险父皇,我要尽快想办法逃走才是正事,只是,这袥硕的蒙面少年,却总是把我叫在身边,一时一刻都不曾离开,甚至,还讨厌的会指使我做着做那的,真是厌恶的很。
袥硕副将兄弟二人对坐,把酒论英雄,说了许多前朝往事,好不尽兴。酒过三巡段微已有醉意,笑道:“昶擎将军初出茅庐经验太少,这回为着一个军校吃了大亏,倒没费我军什么事。”
席上,老皇帝皱眉道:“寡人总觉着这中间透着古怪,只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皇上想的太多了,异族不过是弹丸小国,岂可与我袥硕朝相提并论,这回二皇子定能把它们打得溃不成军,再不敢进犯。”
老皇帝端酒喝了一盏,道:“但愿如你所说。”
翌日,边关送来战报:昶擎将军亲自出军叫阵,二皇子求胜心切派出一半兵力与敌军对垒,昶擎将军大败领军溃退,二皇子追出三十余里崇山之中,不见敌军踪影。此时平城中突然燃起狼烟,二皇子心知中计,急速往回赶,被半路杀出的敌军截住。崇山之中,二皇子所率军队施展不开大败而归,等杀出重围,平城里一片火海,我军伤亡惨重。
事后才知,异族退出盟约是掩人耳目,昶擎将军又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一击得胜并不罢手,已经攻占平城,袥硕大军退出平城现在空阔之地安营扎寨。
我还身在袥硕军中,心中却是窃喜,昶擎大胜,自是大快人心,我只是想着要怎样早日逃离。
袥硕兵败,那蒙面少年心烦,拉着我喝了些酒。
“此次本王第一次出征,倒是要叫父皇失望了。”那少年说,我才知道他就是袥硕的二皇子赵希劼。
“你父皇定是不够爱你,否则,干嘛让你出来拼死拼活,你哥哥呢?他不是太子,本就该由他先出头。”我说。
“你懂什么?”赵希劼说:“太子哥哥乃是国本!不可轻动的。”
我不削一顾,趁着他喝醉,悄悄的逃了出去。
赵希劼醒来的时候,我早已在回去灵谷的路上了。想来那讨厌鬼也是个可怜人,第一次出来大帐就遇见我昶擎的将军,不打他打谁?只是,各为其主,他自是要拼死拼活的打下去的。
袥硕的皇帝御驾亲征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皇帝颁旨:御驾亲征。朝野哗然,争得不可开交,有力陈皇帝亲征之艰险,有支持皇帝亲征之鼓舞士气。龙椅上老皇帝面目凝重,目光逡巡过众位大臣,最后落在那老臣身上。
那老臣心潮起伏,久久不能自已,一直以来,他唯皇上马首是瞻,从未悖逆过,可这次,他怎么能看着皇上赴险?才要开口,被老皇帝咄咄目光逼回,这锋利如刀的目光似看透他的软肋,一刻不松地压迫着让他无力抗拒,只能屈服缴械:“吾皇英武决断天赐神威,御驾亲征定能教敌军闻风丧胆,臣恭祝皇上不日凯旋,普天同庆!”
老皇帝一言非同小可,原本还在劝阻的大臣呆若木鸡,那老臣身后又有大臣跪倒:“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御驾亲征已成定局,再做劝阻徒劳无功,大殿上众臣顺应局势,扑地拜倒。
老皇帝轻吁一口气,目光扫过一地身影,落在大殿外方尺之间的半空中,神色空明久久不动。
缓缓抬首,远远看着皇上神情中带着莫名的感伤,老臣心中一动,皇上似盼着这么一日,神情却又为什么无奈至此?
定下出征吉日,皇帝下诏,亲征期间,所有朝中事务交由老臣处置。
出征在即,自有许多事务需要打理,老皇帝抽空子去给太后辞行,一进慈安殿便觉出气氛沉闷,太后由着他行礼,只是抹泪。
老皇帝陪笑道:“母后无须这般,儿子过些日子便回来。”一面使眼色给李嬷嬷。
李嬷嬷别无家人,跟着太后多年看着老皇帝长大,自有亲情在里头,此刻亦是两眼通红,见皇帝给她使眼色,心中通透却装着没瞧见。
老皇帝无奈,又道:“母后这样,不是教儿子为难么?儿子是一国之君,自当以社稷为重。”
“你莫拿社稷唬我,朝中武将甚多,怎么就非要你亲征?你我都这把年纪的人,本该颐养天年,这倒好,儿子跑去打仗,我这该如土的担心!”
老皇帝搓着手,找不出话来劝,仍只得看着李嬷嬷求助。
李嬷嬷担心太后哭坏身子,不得不劝:“太后保重身子要紧,皇上亲征自有亲兵护着,想来不会有事。如今国家有难,太后该体谅皇上才是。”
太后气恼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只要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就心满意足。”
老皇帝无法,倒地跪下:“儿子没考虑母后心情便下了圣旨,是儿子的错。”
太后悲叹一声:“错了能改么?你是皇上,一言九鼎,我还能怎么着?不过是为你担心罢了。”
听太后话语松缓,老皇帝心中石头落地:“谢母后体谅。”
“只是到了外面不比在皇宫之中,二皇子赵希劼也是英才,虽然此次经验不足,却也是调用好了可做大为,你也莫对他太过严厉了。”太后说道。
“儿子知道了!”老皇帝说。
御驾亲征,沿途驻跸防护自布置的周密妥当,怎耐皇帝似心急如焚,途中并不歇息,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地赶路,御营军首领阻劝不住,一行人披星赶月只费十余日便到了平城。
二皇子赵希劼自是率领三军将士罗列方阵接迎御驾。
金戈铁马之中缓缓走过,极目处,天高地阔群峦起伏望不到边,十余万天启朝大军尽在麾下,风展旌旗战鼓雷雷,老皇帝不由血脉膨胀,江山如画,军队是他的军队,百姓是他的百姓!身为帝王,岂容敌人践踏他的尊严?!
一时间心潮涌动,挥鞭策马奔向点将台,拔剑高呼:“将士们,袥硕江山不容敌人的铁骑践踏,寡人与你们一起,冲锋陷阵,踏平墨月!”
三军将士士气鼓舞,振臂齐声呐喊:“踏平昶擎!吾皇万岁!”声音如雷,滚滚响彻山谷振聋发聩。
高处,皇帝目中寒星一闪,如出鞘的剑,遥遥看向平城方向。
御营一待驻扎,皇帝便与二皇子赵希劼等部将通宵达旦不眠不休商议战局,部署策略。
平城内的四国盟军亦知袥硕皇帝亲征,更严整以待准备战役。
两军对垒,交战多回不分胜负。老皇帝在暸楼观战几日找不到敌军破绽,便和二皇子商议,需活捉对方一员战将。
再出战,袥硕迎敌的李将军佯败,往小路逃跑,敌将果然一路追赶,中了埋伏活捉回来。
二皇子亲自提审,经不住拷打,敌将便说了实话。原来异族到底国力薄弱,又逢冬日,粮草上便有些不济,原本想着攻占平城能解燃眉之急,那知大部分粮草被二皇子军队带走,所剩一点不够支撑数日,军中便有些人心浮动,昶擎大将亦是一筹莫展。
听完二皇子的禀报,老皇帝思忖片刻,道:“这几日粮草营少派些人驻守,露出点马脚给昶擎的将军。你部署好人马,只要敌军一来,便是我们出兵攻城之际。”又将细节一一说与。
赵希劼领命下去部署。又等了两日,这天深夜,果然有大队敌军偷袭,袥硕大军半边营兵走马嘶佯作被杀得措手不及。
百车粮草得手,敌军不欲恋战一刻不停往回赶,才叫开城门推进去少半,突然之间,半空之中飞来密密麻麻的火星子,一径落在粮草上立刻燃着。原来,二皇子赵希劼奉皇帝之命,在那粮草上撒了松油,专等敌军入城时射出火箭引燃,冬夜风大,但见火,那百车粮草便一车接着洇开一车,火势极其凶猛。
片刻间敌军乱成一团,在城门中间忙着扑救灭火,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朝这边拥来。王二皇子部署在暗处的袥硕军队蜂拥而至,趁势打进城中,又有士军搭梯挥刃从城墙上攻入。敌军再想不到袥硕军队能在此刻攻城,仓皇中临时应对,已是来不及,城中厮杀声一片,四面八方具是袥硕军队,潮水一般攻破平城。
敌军大败,死伤无数,匆匆忙忙退回昶擎境内。
平城之战吃了大亏,异族和议,袥硕大国国力富庶兵力雄厚,一旦收复边城,十万铁骑便是长驱直入异族境地,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战争至此已无退路,唯倾各国之储备,全力供给前线粮草援兵,或可有一线生机,是以,命昶擎将军率军死守边关。
袥硕大军与敌军在边关对峙数日,又陷入僵局,皇帝与二皇子赵希劼等诸将商议多回亦是没有突城的办法,一筹莫展。此际已隆冬时分,边境边关十分寒冷,老皇帝连日奔波赶赴风阳筹划应敌之策,又亲自观战研究,体力便有些不支。
圣躬违和,随军御医开了方子调养几日也不见效果,边境久攻不下,皇帝又不听劝阻,仍抱恙出营查看地形,回来便发高烧一病不起,二皇子急得跟在御医后面追问:“皇上脸色怎么更差了?”
御医愁眉苦脸道:“皇上不仅是风寒之症,水土不符也是有的。”
二皇子紧着道:“可有什么法子?”
“皇上若只是风寒之症,倒还好说……”御医叹口气:“如今雪上加霜,除非是回京诊治,只是路途遥远,皇上再受颠簸之苦于病情更无益,实在是两难。”
“你意思是说皇上的病无方可治?”二皇子不禁傻眼。
“二皇子,小声些,您这不是要下官的命么?”御医吓得脸色发青:“此症可大可小,且皇上九五之尊有神灵护体,或许过不了几日就痊愈了。”
老皇帝神思混沌,隐隐约约觉着有人在跟前,挣扎着侧身一看,见是二皇子,便道:“寡人得病的事莫泄露出去。……还有,你替寡人写一道上谕送回都城。”说完连连咳嗽,左右御驾随扈忙过来伺候。
二皇子心里极其难受,应道:“是。”走至御案边见上面御笔朱砂齐备,犹豫着不敢伸手。
老皇帝脸憋得涨红,挥手叫亲兵出去,微微喘息道:“就用那个……寡人亲征异族昶擎,边关距京路途遥远,虑京中奏折不能及时批阅,特旨,寡人在外期间,朝中急务交由太子裁夺,个部听太子指令,违抗者,斩!”
---题外话---
晚点还有啊……耐心,慢慢解开恩恩怨怨
第122章 122-心里天平上两个女人孰轻孰重-5(加更3000+)
赵希劼心中难受,父皇这个时候……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得听从父皇的安排。
赵希劼回到帅营唏嘘不已,有手下属将李将军来禀报军情,禀报完看他愁眉苦脸,便问:“二皇子为着什么事发愁?”
“你随军征战也有十几年了,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解水土不符?”
李将军挠头憨笑道:“下官皮糙肉厚的,早惯了军旅跋涉,这病得问大夫,是二皇子水土不符么?醢”
赵希劼不耐烦,摆手叫他下去。一名亲随兵士犹豫了半晌陪笑着上前,恭身道:“二皇子,属下有个法子可以治水土不符。”
赵希劼大喜:“快说!”
“属下的娘略懂医理,属下来边关前特意被叮咛过,说诊治水土不符有个土方子,便是吃当地产的水磨豆腐,每日晨起再喝些蜂蜜,属下来到这里,那里去找蜂蜜?不过水磨豆腐没少吃,军里的兄弟们也有水土不符的,全是属下告诉他们这个方子才解……”亲随兵士兀自喋喋说个不休,二皇子已奔至帐外,慌忙不迭地找御医缇。
御医瞧见二皇子匆匆而来,急问:“怎么?可是皇上……?”
“不是,本王来是想问您一个方子!”说着,便将刚刚那下属告知的方子写了出来递给御医,御医看了点点头说,“这个可行,可是还缺以为灵药,这药恐怕只有灵谷才有。”
“灵谷!”赵希劼不解的问道。
“这灵谷离这不远,来回也就不到三天的路程,只是,灵谷尚不许外人进入的。”那御医说:“灵谷的主人是谷子,是个不出世的谋家,若是能请的动谷子,别说这场战争,恐怕天下昶擎也是早得了!”
“昶擎?”赵希劼不解的问道:“灵谷可是与昶擎有些渊源?”
“不错,灵谷里养着昶擎的七公主姜梅染,天下之大,得姜梅染如得战神,所向之处,战无不胜,至于谷子,谋略过人,不过也清高的很,自是皇家请也是请不动他。只是他与昶擎皇室有些交情,才破例收了姜梅染为徒,从这层上讲,谷子是昶擎那边的,要是与他们要这药,恐怕太难!”
“本王自是亲自去一趟。”赵希劼说道:“再难,本王也要拿到这药,医好父皇!”
见二皇子心意已决,御医也就不再多做阻拦。
赵希劼从御医那拿着前去灵谷的地图,换了装束,骑着一匹快马,快马加鞭的日夜兼程赶往灵谷。不削一日的时间竟然就到了灵谷的入谷之处。
那灵谷入谷之处烟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谷口一大石,上面写着灵谷二字。
这灵谷,一看就不简单啊!
赵希劼虽然心里打着鼓,可还是应着头皮向里走去。没走几步突然觉得脚腕处一疼,细一看,自己被一毒蛇咬了一口,霎时间也不敢在动,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吧。
“青牙……”一个少女在他前面唤着什么似得,越走越近,自己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赵希劼看到眼前的少女轻声训斥说:“青牙,你又惹事!”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丸药,塞在了自己的口中说道:“你莫怕,青牙只是调皮,这药解毒,吃下半个时辰就没事儿了。”
那少女便是我姜梅染了,看看那少年的面罩,忽然惊呼道:“原来是你!”
赵希劼也是纳闷,这声音听着也是熟悉,只是我这个少女装扮想他无论如何没有见过的。
“你怎么到灵谷来了?”那少女不等他解开疑惑就开口问道。
“我寻药!”赵希劼头还晕晕的说。“我需要一种青蛇胆。”
旁边的青牙露出毒牙,呲呲的,仿佛是在驱赶赵希劼一样。
“青蛇胆?”我明白过来了,看向青牙说道:“青牙,他想要你的胆呢,你愿意给他么?”然后笑了起来,怪不得青牙对他充满敌意,原来它早就感受到了他要害他。
赵希劼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原来方才咬了自己的小毒蛇就是自己要找的引药。
“还请姑娘出手相救!”赵希劼说。
“我知道你是谁,我不会帮你的,劝你一句,速速退离,否则……”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希劼一个手刀劈昏了,那小青蛇作势要咬,刚刚不过是他大意,如今,怎么会再让一条小蛇为所欲为,竟是被赵希劼直接一刀劈了两半。
我醒来的时候,师傅在我身边,青牙不在了,师傅说,想必……青牙自小在我身边,如今,我讨厌那个戴着面罩的少年。
“师傅!”几国交战,如今,昶擎虽然表面上占有优势,实际也是连年征战,虚亏不已啊!
“小七,切记不要随意出谷。”师傅嘱咐到。
那之后,老皇帝病痊愈,这场大战终于还是袥硕赢了,御驾亲征班师回朝,更是四方朝贺。
丘殷国得到信儿,也是亲派皇子前去,柳烨凉磨了母妃父皇好久,才许跟着一同前往,巫女圣女的脱变礼就在跟前,这许是她最后的放肆了。
只是,不巧,就在这前夕,柳烨凉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无法使用真正的巫术,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不是巫女圣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着急白慌的去找师傅,关了门,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师傅。
国师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姑娘,既是心疼又是……她好美了,少女的香气不断的益处,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她,他大胆的将她抱在了怀里说道:“烨凉,别怕,一切都有师傅在呢。若是,你从了师傅,师傅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懂么,我的乖丫头!”
“师傅!”柳烨凉惊恐的避开。
然而,师傅确是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阵幽香扑入鼻中,紧接着柳烨凉觉察到殿外异样的气息,柳烨凉霍然抬头,便看到了一身师傅墨黑的曈眸深处绽放出刻骨的恨意。
那冷厉的眼神,转眼便恢复如初。国师望着这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玩味地一笑:“好个美人儿,你是丘殷的公主,是为师的好徒儿,更会是……”他可以未将那话说完。
柳烨凉从未见过师傅言语如此轻佻,很是害怕,也是不愤,抬起左手轻轻将泪痕试去,右手却无声无息地向身旁的宝剑移去。
这一小小动作又怎么瞒得过高深莫测的国师,没等柳烨凉握住宝剑。国师已大步上前,昂藏身躯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伸出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摔掼到殿角。
纤细的身影如蝴蝶轻羽般坠落,沉闷的落地声响中,一声轻脆的骨裂声响起。
“……”
细微的申吟声响起,随即便隐忍不闻,柳烨凉委顿于地,右臂弯曲垂落,面上苍白更甚,*却已被牙咬得失了血色。
国师震惊于女子的忍耐力,脸上笑容依旧轻蔑:“痛就哭出来吧!”
回答他的,并没有他想像的哭声,而是片刻的沉默之后,淡定的轻笑。
完颜昊被这淡然的笑容激怒了,从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伤重如此,还能如厮淡定,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弱不*风的女人。
国师上前将柳烨凉从地上提起,如老鹰抓小鸡般,夹在腋下,大步朝殿内走去。边走边语:“我会让你哭的!”
右臂受到震荡,撕裂般的痛楚漫延开来,似要将赵溪月吞噬。*被咬破,腥涩的鲜血吞入肚中,却强忍着不流出一滴眼泪。
此时的师傅好可怕,在柳烨凉看来他似乎并不是师傅,而是魔鬼。
“师傅……”即便如此,柳烨凉还是小声的叫了一声儿,希望能够唤起师傅的怜悯。求师傅放过她。
可是根本就没有用。
“我的好徒儿,想要拥有巫女圣女的荣耀,就要先有牺牲,懂么?”国师笑的阴坏。
“我……”不等她回答,国师如走火入魔一般接着说:“为师知道你不懂,没关系,为师教你便是了!”
国师很残忍,并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
国师走后,大殿里只剩下柳烨凉一人,她将自己抱成一个团,到现在为止她还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和师傅怎么会就这个样子了呢?
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第123章 123-心里天平上两个女人孰重孰轻-6(4000+)
袥硕皇宫。
老皇帝带领着人马凯旋归来。
袥硕皇宫大摆筵席,自然也会请些周边相交甚好的邦国。
柳烨凉应以下届内定的巫女圣女的身份被姑姑应邀前去。自然再一次见到两位皇子。冥慧王赵希劼和太子赵希钰。
宴会之上,柳烨凉在流芽和凝霜的陪伴下坐好醢。
“公主,宴会开始了,你看见皇子了没?”流芽问道。
“看到了,倒是你着急的很。”柳烨凉拿她打趣道。“只是这样的宴会无趣的很,该是让你扮成我的样子坐在这里。”
“公主,您又调皮!”流芽说缇。
柳烨凉看看流芽凝霜,说道:“你们两个不要跟着,在这里带着我去透透气。”柳烨凉说完不等她俩反应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一人无聊的在御花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踌躅着考虑要不要先回姑姑宫里去。穿过御花园,看那花园里树影婆娑,又好像是有什么人影一般。
“谁!”许是怕才会先声夺人。
那人探出身来,柳烨凉借着月光看去,是冥慧王赵希劼。
“二皇子,你在这做什么?”柳烨凉惊奇的问道。
“本王倒是想问你,这个时候你在这干什么?”冥慧王开口问。
“酒宴太过无聊,我才出来的。”柳烨凉笑笑说。
“巧了,本王也是出来透透气的。”赵希劼也笑了,上次这个丫头死活不肯见自己,如今却是落落大方的尽显可爱。两个人,坐了下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都没有注意有人来到他们的身旁。
“皇弟和烨凉妹妹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太子赵希钰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子哥哥!”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声儿。
“行了,不必多礼,如此倒是显得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赵希钰好脾气的笑着。
柳烨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太子殿下俊朗不凡,可是自己偏偏对那看不到脸的冥慧王好奇不已,甚至是更加倾心。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又是聊了好一会儿,他们三个之间的情谊想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多年以后,昶擎破国,赵希劼再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而是历经百战的战神冥慧王。
袥硕皇宫里。
这时,赵希钰和赵希劼坐于凉亭之中下棋。
赵希钰落下一子,笑道:“将军!”
赵希劼一愣,看着石桌上的那盘棋。己方棋子已经被敌方吃得七零八落,如今又被逼到死处,实在是已无回天之力。
他漠然地将已吃的棋子推给太子,心不在焉地道:“你又赢了!也罢,不下了!”
赵希钰轻笑着,接过棋子:“皇弟,今日是怎么了?以往都是被你杀得一败涂地呢!”
赵希劼站起身来,看向远天,淡淡地道:“没什么?烨凉今天要来了吧?”
“是,已经在路上了。”连着有三年了吧,柳烨凉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袥硕的皇宫的。
他们三个现在混的已经很熟了,柳烨凉对于他们来说,是妹妹也不是妹妹,说不上来的一种情愫掺在其中。
后来……
不知道为什么,烨凉突然的变了。
经年征战,袥硕的实力越来越雄厚,老皇帝已经髌天,太子继位成为新的皇帝。而柳烨凉也成为了太子妃。
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帝赵希劼在那里,如今,姜梅染在自己身边。
破她国,要她人,那个时候,进入昶擎,他就只想见到她。
兵临昶擎,
私侍正色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跟踪了。”
正说着那人已然行到亭下,他上前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参见王爷。”
冥慧王招呼他上了凉亭,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拓拔也一脸急态地盯着他。
那人突然跪在地上,颤声道:“请王爷处罚,属下把人给跟丢了!”
“什么?”冥慧王和私侍几乎是脱口而出,都很惊讶,一个小小丫头,都会跟丢了?
那人将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详细地讲了出来。
私侍道:“王爷,七公主非常警觉啊!想必有人已经知道我们是冲着她而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冥慧王思虑了一下,冷冷道:“如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看她有多大的意志,能绝口不言。”
侍卫脱口道:“严刑逼供!?”
冥慧王赵希劼默默转身,他的心里现在实在不想管这些事,他的脑海中和心中都只容得下一个人,想着、念着的也是那个女人。
他急切地想证实她没有和皇兄真的在一起,虽然有时他也觉得那或许只是自己天真的期盼而已。
那个女人,不是说过,她喜欢得是自己吗?可是他们已经结为夫妻,那两个人在一起,做出那些事,也是理所当然了!
不行,他快受不了了,她怎么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呢!她只能属于自己!
可是,现在她在哪里呢?
真的那样的话,他不是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不敢再想,如果自己的一辈子没有她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心里异常的落漠,脑海中却是柳烨凉挥之不去的容颜。
私侍眼见冥慧王的样子,知道他又在想念那个女人了,虽然殿下嘴上不说。
当务之急就是找出姜梅染,带她回袥硕,只有她才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赵希劼坐回亭中的石凳上,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无人,轻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来。
手帕非常洁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绣花,显然是男人用的。赵希劼轻轻的将那一方手帕展开,里面的几缕如瀑般黑亮的发丝,便展现在他眼前。
那几缕发丝用红绳筋轻轻束住,赵希劼一脸郁然,将那束发丝拈于手中,放在鼻间轻嗅,是那个女人的味道,那样熟悉、那样诱人。
这一束发丝是她曾经作为信物剪下来给他的。
自从柳烨凉失踪之后,赵希劼经常半夜里惊醒,那种寂寥落漠的感觉,重新又回到了他的心里。
他现在才刻骨铭心地明白,他是多么的想念那个女人啊!他当时怎么就能狠心将她让给皇兄呢?不,是皇兄夺走的,皇兄就是要夺走自己的一切,他甚至都开始怎很起自己脸上的黄金面罩。
总有一天,赵希劼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摘下这黄金面罩,以自己的这张脸活在这个世上!
那时候的赵希劼心心念念的还是柳烨凉,却在不经意间遇见了姜梅染,是什么时候开始姜梅染走进他的心里的呢?
第一次被带到他的帐下。
虽然紧紧低着头,我依然能够感觉到完颜昊那火辣辣的目光,刺得我全身发颤。我好想抬头看他一眼,看他曾温柔的对着自己笑的样子,可是,我不敢!想必这些年过去了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侍卫向冥慧王福了一礼,说道:“王爷,我把七公主带过来了!”
赵希劼压制下那几欲疯狂的心,面上沉静如水,淡淡道:“嗯!你先下去吧!”
轻风微拂,朵朵梨花随风起舞,落于我的发间,盛放如雪娇颜,更衬得那亭下美人娇弱胜花。
我只觉得一颗心不受自己控制般地狂跳起来,颈项因为低头过久,有些微发酸。血气自耳根迅速向脸部燃烧,映起一抹浓艳的朝霞。
此时,耳边却响起赵希劼冷冷的声音:“抬起头来!”
我努力克制自己失衡的心态,缓缓抬起头来,迎上他充满怒意的墨色瞳眸。
“此间刚刚是你再闹?”他问。却在我抬起头来时候,惊慌住了,那几乎镜的容貌让他几乎要疯狂起来。
因为紧张,那脸部浓浓的两朵红晕,就似天然的胭脂般,让本已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更衬得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站于圆桌旁,轻咬银牙,不知所措。
赵希劼瞧着我一脸漠然,想着我刚才闹得军中不得安宁,一直同檀飞扬一起,内心深处一股无名火便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只听他郁怒的声音响在赵溪月耳际:“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不想见到我,是不?”
我敛眉,长长的漂亮睫毛忽闪忽闪,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干脆就来了个默不作声。
赵希劼见我不回答自己,沉下脸来,恶声道:“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是害怕起来,甚至不自觉的说话都开始颤音:“我没想干什么?只是只是想要给母妃求医。”
“所以你就胆敢在我的军营中如此?”赵希劼冷冷的说道。
他一把将我摔掼在地,大掌在圆桌上一拍,直震得圆桌晃了三晃。
我仰倒在地,一声闷哼,臀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心中自是将他骂了千百遍。
臀部的疼痛感还在继续,赵希劼的大手又已经伸了过来,将我从地上提起,眼中充血,面色郁怒:“你说,你要用什么跟我交换?”
我的心里一颤。他此刻样子倒是像心爱的女人给他带了绿帽子一样。暴戾的很,曾经那个儒雅的少年,在这一刻也会像恶魔一般,心中只有兽欲。
“放开我!”我害怕的说道、
“你跟他到底……”他似乎是在说着胡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可是确听到那句责问。
不顾后果的我气呼呼的甩了一句给他:“我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和我也没有关系!?”赵希劼闻言如雷贯耳,“你和我都这样了,还没有任何关系,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早点为我生个孩子,才叫有关系?”
说着,一只手已经窜到了我胸前的褥衣中,摸索着寻找那柔软、诱人的所在。嘴里一边淫.邪地说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吧!”
说罢,赵希劼手上用力,三五下便将我身上的衣物清除了个干干净净。浑身***的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想见到自己如此耻辱的样子。
可是幸好,在最后的关头,这男人的理智回来了,他停了手,我却停不下嘤咛的哭声!
我快要被他给吓疯了,我以为,他就真的会像是一个强盗一样的夺了我的清白。
他突然抱住了我,我吓的一直挣扎着要向后躲去。
“没事了,没事了!”他抱着颤抖不已的我轻轻的哄着我说。
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温柔不是给我的,而是应为另一个女人,另一个与我面貌一摸一样的女人。
我完璧而归,母妃得到了医治。这或许就是我最大的胜利。可是,这一次是运气,未来呢?每一次我还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么?
辗转,又是这些许年过去,如今我与他已经有了孩子,他也因为我而再一次拥有了心爱的女人,我们各占一殿,但是我知道,这个偌大的袥硕皇宫,毕竟容不下我们两个女人,在赵希劼心里,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呢?
第124章 124-我们好好谈谈?为了孩子你可愿意放了我?加更3000+
赵希劼抱着我,日日夜夜,好像我的生活只有他了一样。
这一觉直睡得日上三竿,我俩实在太累了,俩人睡醒的时候,炽烈的阳光已经将我们睡过的地方晒得滚烫。确切地说,我们不是睡醒的,而是被晒醒的。
赵希劼醒了,喊了一声儿:“来人!”
一个丫环服饰的女孩急忙袅袅娜娜的行来,只见她脸上带着喜色,唇红齿白,眉目皆可入画,真真是个美人胚子。不过相较柳烨凉来,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只见她上前行礼,尔后甜甜地一笑,“皇上浴汤准备好了!水温我已经试过了,我服侍皇上洗浴吧!撄”
赵希劼冷道:“不用了,你下去吧!”我傻呆呆地站在那,不知何去何从,便听见他冷声道,“你跟我进来!”
我默默地跟了进去,在关上门的刹那,那眉目皆可入画的丫环,露出一丝惊异的表情,尔后,化为一道凌厉的光,那是一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抢了心爱的男人时,才会有的眼光偿。
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赵希劼洗浴时,从不要人服侍,而且她每次主动提出,甚至投怀送抱,都被拒绝了。而现在,我,在她觉得那样的脏污,皇上居然叫我进去侍浴!
进得房间后,只见正中放着一个硕大的木桶,木桶上面弥漫着一层白色的水蒸气,桶内撒满了各色花瓣,散发出阵阵幽香。使人有一种宁静、安详,昏昏欲睡之感。这花瓣里定有安眠的作用。
赵希劼深深地吸了口花香,将衣物不耐烦地脱下来,抛到一旁,然后整个人便没入了那盛满花香的浴桶。
我看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急忙将双眼闭上。
赵希劼坐在浴桶中,瞧见我紧闭着双眼,嘻笑道:“怎么?还害羞啊!还不快过来服侍我洗浴?”
无奈,我只得轻轻睁开眼,见他已经没入了浴桶中,便缓缓走上前去,拿起旁边的浴巾,站在浴桶边缘,轻轻给他擦试身体。
赵希劼的背部有很多条鞭子留下的伤痕,这些伤痕早已结疤,却留下了永远都洗不去的印迹。
这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痕,有些伤痕像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可有些伤痕决不是战场上留下的,他到底受过多少苦痛?
我猛然一惊,心里一跳,自己何时开始这样怜惜这个毁了我家国与清白的男子,不,不应该这样!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这个男人必须死!可,可是,为什么?我却……
脑海中一片混乱,心内五味杂陈,情思百般纠结。
却听“扑啦啦”一阵水花乱响,却是赵希劼滑地一声在浴桶中站了起来,突然一把捉住我的手,将我的衣物一把除下,丢开,然后一把将我抱进了浴桶中。
这几个动作做得非常连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整个的人已经赤祼祼地跌入了浴桶中。跌在了赵希劼*的怀里。
浴汤溅了我一脸,我拼命挣扎着想脱离招聘新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只听赵希劼略带磁性的声,响在耳侧,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息:“别乱动,寡人可不喜欢给寡人侍浴的女人一身脏污,给寡人好好的洗干净了!”
我窘红了脸,赵希劼的手已经缓缓地抚弄上我柔滑的肩,轻轻地搓弄着,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你是第一个和寡人共浴的女人!”
我脸色一暗,冷冷地道:“我不稀罕!”
赵希劼扭过她的下巴,使她转过头来,望着自己,“你不稀罕?那你稀罕什么,稀罕那姓李的小子么?”
我不料他会提到宥胜哥哥,说:“你根本没法和他比!”
赵希劼的脸色马上变得阴暗无比,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能激起他的怒意,自己不是一向以稳重闻名的吗?是坐怀不乱的人吗?为什么这个女人竟能三翻两次得挑动起他古井无澜的心怀。
而更不争气的是,自己下身那火热的*,竟然非常非常渴望,在她身体里释放。他爱的不是烨凉么?她们不过是同一张脸想象而已。可是……赵希劼说不清是什么变了,他自己也混乱了。
赵希劼邪邪地道,“寡人会让你明白的,寡人比那个男人好,而且,寡人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说着缓缓地抚弄上我的纤腰,抚摩着我平坦光滑的小腹,然后,慢慢向上移动,直到捻住那温软柔嫩的贝雷,轻轻地*。嘴唇也带着掠夺似的气息,钳住那樱桃似的红唇,卖力地吸允。
我不料他竟然在浴桶里做这些事,想要挣脱他,却不料扭动间,*部碰触到他那坚硬、火热的*之源。
赵希劼并不限于唇外的掠夺,舌头自红唇的缝隙伸进去,竟欲抵开那紧咬的贝齿。我使劲地咬着牙,不让他得呈。
全身越来越热,赵希劼再也无法忍受,将我从水中打横一抱,水声哗哗中,他已经大步奔向那非常熟悉的雕花大床。
火热的*完全没入进去后,咋彭小姐也趁势抵进了我的贝齿,舌头交缠着不停地索取。
这一次的他格外的温柔,而我也没有再强烈的拒绝,反而觉得身体是那样的渴望,渴望着他。
我这是怎么了?我惊得心扑咚直跳。我竟然会渴望着仇人的身体,不,我是恨他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他一直折腾了好久,然后松下来,整个人似乎都垮掉了一样,在我身边,伸出胳膊搂着我说:“我们好好谈谈。”
我也是没了力气,眼皮都懒得抬,只是轻声问:“我们好好谈谈?为了孩子你可愿意放了我?”
他不想我会如此问他,竟是坐了起来,将我也拉了起来,说道:“就真的这么想离开寡人么?”
“我甚至后悔当年在灵谷救了你,要不是你,我父皇也不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还要剥夺我,放了我吧,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我说。
“你想起来了?”他突然高兴的抱着我说道:“小七,你想起来了?”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他,“想起来又如何?你能让我父皇活过来么?”
无声的寂静,尴尬的可怕。
“寡人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和儿子谁也别想离开我的身边!”赵希劼突然说道。
好可怕,他那恐怖的样子,像是什么宝贝即将要被夺走的样子。师傅他们已经回了丘殷,说明了一切,加上有柳叶芸作证,此间,丘殷已经派人来寻我,要袥硕将他们的巫女圣女交还回去。
前朝后宫,想必此刻赵希劼的压力非常的大。
国师还在袥硕,但是雷朋也将丘殷那边的动静传回来,告诉了国师。
“什么?姜梅染居然是真正的巫女圣女!?”国师也是一惊,恐怕柳烨凉失去了母国的扶持,危在旦夕。
“你师姐人呢?”国师着急的问道。
“师姐还在袥硕的宫中,一惊被圈禁了!”雷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师傅这么的紧张师姐,难道是怕师姐把他们那点不可告人的事儿透露出去么?想必不是,师姐不会傻到迫害自己的名誉的。
可是,雷朋想不通了,师傅为什么这样的紧张师姐,紧张一个作为他玩物的弟子。
“想办法先把你师姐救出来吧!”国师说道。
“可是,师姐已经……”雷朋说。
“你是不是想说,现在你师姐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国师生气了,伸手甩了他一个嘴巴,说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强迫你师姐的事儿么?”
“师傅!”雷朋听到此,竟是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以师傅的修为和手段,他能活到今天真的是命大了,说着话,雷朋赶紧跪在了地上。“谨遵师命。”
见雷朋听话,国师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柳烨凉。
“师傅,还有一事,请师傅明示!”雷明强着胆子问道:“丘殷国那边我们怎么跟皇帝交代?”
“这个你不用担心,为师自是有办法解决的。”国师说道:“还有,想办法阻止姜梅染回过,任何办法都可以!”
“是,师傅!”雷朋应声就转身出去了。
师姐,巫女圣女……他要办的事情太多了,要好好的部署一下才可以。
联系了在袥硕的线人,雷朋将计划部署下去,现在网撒了,就待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