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水上云阁,一座雅间当中:
“老板,唐天龙已经进去好几天了,但‘兄弟会’却什么变化都没有,似乎是一切正常的样子,这里面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啊?”一名三十岁左右,长相凶悍,特别是眼角旁那一道疤痕显得格外狰狞的西装革履的男子问道。
看着眼前自己的心腹手下面露焦急,身着唐装,体型圆胖的中年男人轻轻放下手中的念珠,从容地端起一杯香茗放在嘴边吹了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浅浅地品尝了一口,目露赞赏之意:“嗯……味清、汤纯、气正,齿有余香,沁人心脾,好茶,好茶啊!”
见自己的老板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如此气定神闲,敬佩之余,男子又有些急切地提醒道:“老板?”
“慌什么?急急躁躁的,如何能成大事?”中年男人被手下两次打断,显然是没有了继续品茶的心思,重新拿起桌上的念珠把玩起来,目光不知道投向何处,幽幽问道:“唐天龙这老狐狸,这是想要引蛇出洞啊,看来,他想必是已经猜到是我们下的手了,现在,他可能就等着咱们主动露出马脚呢!”
“啊?”男子一惊,急忙说道,“老板,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不太可能?”中年男人轻哼一声,“我敢跟你打包票,只要我们以为现在的‘兄弟会’已经群龙无首而趁虚而入的话,等着我们的,绝对是一张老早就张好了的天罗地网!”
“老板,你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唐天龙设计好的?”男子的表情有些沉重。
见自己手下摆出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中年男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把唐天龙想得太可怕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这倒是不至于,只能说是唐天龙将计就计罢了,我们找关系把他给弄进去,他就索性称了我们的心意呆在里面不做任何反抗。”
“那他是怎么在里面知道外面的情况呢?”
“你忘了一个人。”
“谁?”
“蒋正直!”
“蒋正直?老板,你说的是他?”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可以这样说,唐天龙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蒋正直最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在里面。”
“那……老板,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啊?”男子有些摇摆不定地说道。
“继续,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中年男人坚决地说道。
“可是,唐天龙他们不是都已经做好防范准备了吗?”
“呵呵,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还真的耐他不得,只不过现在嘛……”说到这里,中年男人面容有些阴冷地眯起眼来,“唐天龙应该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马前卒,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在支撑吧?不管他是不是在演戏,只要唐天龙一死,那么,他手底下剩下的那帮人马,不足为惧!”
说完,中年男人又问道:“对了,那位爷找来的帮手现在在哪里了?”
“他两天前就已经到达ML了,现在正藏在一个我们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男子顿了顿,有些摇摆不定地说道,“老板,像那位爷这样的大人物,我
们真的有必要参与进来吗?这会不会有点太……”
“有点太冒险了是吧?”中年男人满脸笑意地反问道。
男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万一我们这次行动没有成功的话,那我们就只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啊,而且,老板,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顿了顿,男子眼神有些复杂地说道:“老板,我觉得,咱们之前这样也挺好的,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虚的东西冒这么大的风险,更何况唐天龙是您的……”
男子话说到一半,就被中年男人给挥手打断了:“阿诚,你是个聪明人,宁为鸡首不为凤尾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懂,唐天龙屁股下面这把椅子已经坐得足够久了,是时候换我魏国鹏坐坐了,况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你知道吗?”
“老板,我知道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阿诚知道劝服不了自己的老板,但是士为知己者死,自己自从十八岁起就开始跟着魏国鹏混了,而且魏国鹏对自己也很看重,只能是咬牙陪着自己的老板一条道走到黑。
“就今天晚上吧,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好的,老板,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联系。”
“嗯,你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好。”
看着自己心腹手下离去的身影,魏国鹏有些出神地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阿诚,许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但愿这次能够成功吧!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夜正巧无月,夏夜里云南特有的冷风又刮得呼呼作响,周毅预感到如果唐天龙可能会遇到危险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今天晚上了,于是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同时高度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一切如都呈现得如死一般平静,但大毛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自从那天被周毅吓唬了一次之后,大毛就觉得似乎到处都透漏着诡异或者不详一样,处处都是阴谋,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大口口水,大毛有些结结巴巴地对周毅说道:“李……李哥,今天晚上……有……有些不对劲啊!”
周毅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嗅觉还挺敏锐的啊:
“哦?有什么不对劲啊?”
大毛畏畏缩缩地左右观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天晚上太安静了,而且这风刮得也太邪乎了,一阵一阵,怪渗人的,李哥,你说,今天晚上是不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见大毛这幅左顾右盼如临大敌的模样,周毅忍不住笑了笑,忽然作弄之心大起,装作一脸高深莫测,唏嘘不已地说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看来是有人活不过今天晚上喽!”
周毅话一说完,大毛忽然感觉到一阵寒风大作,吹得自己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摸了一把后背,竟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然后又注意到周毅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察觉到有危险的态度,于是干笑两声说道:“李哥,你可别吓唬我,我从小到大胆子就小,禁不住吓,如果真要像您说地那么恐怖的话,为什么您一点都不担心啊?”
周毅瞥了他一眼:“担心?我
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担心自己会被灭口啊!”见周毅似乎完全搞不清事情的严重性,大毛有些焦急地说道。
周毅笑了,笑得有些阴冷,凑过大毛的耳边轻声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到时候,我第一个灭口的,就是你!”
要不是周毅扶着,大毛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太吓人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跟你多说了几句话吗?你用得着就要第一个杀我灭口?
大毛被惊得满头大汗,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摆子,颤抖着说道:“周……哦,不,李哥,李爷爷,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蹒跚学步的幼儿,我可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谁来照顾他们老小啊?您行行好,看在我们毕竟相识一场的份上,就放过我这条小命吧!我保证,我保证出去以后不会把您给咬出去的,您要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敢把李哥您供出去的话,我甘愿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百世不得好死!李爷爷,您就放过我吧!”
见大毛被自己吓得泪涕直流的样子,周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哈哈,我说你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我就这么一吓,你就怕成这样?”
大毛闻言一怔,然后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见周毅正一脸戏虐地看着自己,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心想要埋怨周毅几句,但又怕惹恼了这位煞星,都不用出去后会找自己秋后算账,在这儿就能把自己给收拾了,只能是战战兢兢说道:“李哥,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周毅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只能怪你自己胆子太小了,禁不住吓,你瞧瞧你,都快要尿裤子了。”
大毛闻言,一张麻子脸忍不住一红,赶紧提了提自己的裤子,就在这时,周毅凑到自己的耳边轻轻叮嘱道:“今天晚上,你要是想活命的话,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多说,不该看的东西你也不要乱看,平日里该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管,记住了么?”
大毛刚放下的一颗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害怕周毅又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半信半疑地问道:“李哥,你这次不会还是在开玩笑吧?您要是再吓我,我可真的会尿裤子了啊!”
周毅瞥了他一眼,收起了刚才那一副轻松的样子,很严肃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
大毛被周毅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僵硬地点了点头:“不……不像,那,李哥,我该怎么做才行啊?”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切如常,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就行了。”
“好好好,李哥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大毛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李哥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周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大毛心里一惊,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李哥,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我还是去睡觉吧!”
见大毛竟然真的就躺在地上睡了起来,周毅随即也不再多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察觉到了一阵阵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自己的耳边响起,周毅闭紧的双眼猛然睁开——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