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开张没几日就是小考了。而在这几日,澈哥儿和振哥儿也要去成都参加秋闱。凌楠派了两个小子跟着去照顾,又谆谆嘱咐要如何如何应考。毕竟,两位哥儿作为官家子弟,只要学问过关,便不会有太多的麻烦。此届的监考官恰又是凌楠的旧时同窗,凌楠已写信托他帮忙照看一下了。
自澈哥儿走后,王氏整日心神不定,连要参加小考的祥哥儿和锦哥儿两兄弟都被抛在了脑后。凌落一面要陪着王氏安慰她,一面又要叫丫头们给祥哥儿、锦哥儿送这、送那,让他们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小考之日很快来临。小考共分为三考,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考试第一日,凌落心里极为挂念,便想去做一次陪考人员,锦哥儿死活不让,偏祥哥儿只笑笑道:“必不让你等太久。”
夏烨涵和易哥儿得知此事后,便陪同凌落一同前往。在考院门口,众多考生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都在门口守着,他们都焦急的望着紧闭的大门。凌落想起自己以前参加高考的时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守在她的考场外面,她当时一出考场就看到大家焦急等待的身影,她的爷爷当时都年过八十,还是坚持要来陪她,她登时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爸妈心疼的劝慰不已。
凌落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朝易哥儿和夏烨涵道:“这还要好久呢!你们要不先走吧!”
“切,哪能呢!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守到底的。”夏烨涵嗤声。
“落落,到底我也是祥哥儿和锦哥儿的亲哥哥。我当然是要守着的了。你也别太担心,祥哥儿他们的学问绝对没问题,要担心的话也只看是不是小三元儿的问题了。”易哥儿道。
“哎,或说回来,易哥儿,你前年怎么就没考个小三元儿出来呢?”夏烨涵戏谑,眼里堆着笑。
“嗨,还不是因为我那时太小了,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你,我这次也同我大哥二哥一起去考举人了。”易哥儿有些挫败,当时他在县试上也是第一的,不过后来被人超了罢了。
“哎,不让你去考是为你好!难道你想同你大哥二哥争那为数不多的举人位子?”夏烨涵道。
易哥儿皱了眉头:“我大哥考举人,我看悬,不过去应个景儿罢了,我二哥嘛,我打赌肯定没戏。”
凌落也不好说什么,澈哥儿和振哥儿确实在学识上颇为平庸,别说赶祥哥儿、锦哥儿了,连易哥儿都赶不上。不过,易哥儿好在有王府的照应所以也不差于旁人。
几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三人已然饥肠辘辘,正好考场对面就有一家酒家,只是无奈已经客满,三人还只得原地呆着。不过,凌楠早知几个孩子守在此处,便叫人送了些吃食过来。他们三人便在考场前拉开了一张小桌子并三张椅子,不亦乐乎的吃了起来,虽说都是平常菜,但他们今儿个吃来分外香。更有那些只得啃干粮的和家里贫困的,都直望着他们仨吞口水。三人虽饿,倒也吃得极文雅,看的一帮子人都不知不觉的也收起原本粗鲁的吃相。
“你们不是来陪考的吗?怎么还能这么享受?”祥哥儿的声音炮弹似的在三人头顶响起。
三人错愕抬头,他怎么出来啦?
祥哥儿见三人的表情好笑不已,遂收起平时的那副晚娘面孔道:“我考完了就出来了呀,那考官认识我,所以就让我先出来了。老五也该快了,我也等等吧。”说着毫不客气的把易哥儿挤开,自己坐下优哉游哉的吃起饭来。
易哥儿气的都说不出话来,自己夹了菜端了碗上一边儿蹲着吃去了。凌落跟易哥儿极亲,觉着也已经不饿了,便称:“我吃饱了,三哥过来吃吧!”
易哥儿自然知道自家妹妹是心疼他这个哥哥了,便想:果真还是妹子好,不像弟弟这般没人性。但他也不忍自己妹妹吃不饱饭:“我蹲着挺好的,落落,比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凌落起身,直接拉了易哥儿将他按在座儿上。易哥儿由着凌落来,内心那个激动澎湃啊,简直堪比那瀑布般汹涌。他埋首苦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轻易落了男儿泪。
夏烨涵在一旁也看的感动,便又再一次暗恨为何自己就没个兄弟姐妹!
到了下午时分,锦哥儿也出来了,出来就直嚷嚷饿。但此时,众人遭已吃好饭并着人收拾干净了。凌落此时也饿了,就提议道:“不如我们去荟轩吃牛扒吧!”
锦哥儿举双手赞成。于是,四人便又将大队伍拉至荟轩。此时虽说不是吃饭时间,但荟轩仍旧客满为患,优雅中透着隐秘的氛围很是受到达官贵人的喜爱。
老刘亲到荟轩门口迎接,并把他们一众人引至最里处的隔间中。锦哥儿看着大堂里被盆栽掩映下隐隐约约的衣角人影叹道:“真真是好一处地方!”
待几人坐下后,凌落便要了一份铁板牛扒并一杯梅子酒。夏烨涵和易哥儿则都叫了一份炸薯条并苹果醋,祥哥儿客随主便也与易哥儿一样,唯独这锦哥儿抓耳挠腮不知从何下手。
最终还是凌落帮他拿主意:“就来一份红酒牛扒和梅子酒吧!”
锦哥儿听了,便惊奇道:“这喝了酒回家必是要给爹臭骂一顿了。”
“哪能呢!梅子酒只有些许酒味,淡的如果汁办香甜,就是那红酒牛扒你也吃不出些许酒味来。”凌落笑答。
至几人酒足饭饱后,锦哥儿方叹:“此回果真见识了!”
祥哥儿倒向凌落道:“落落,这店儿你赚了不少吧!”
此话可谓是一语惊人。不禁锦哥儿,就是另三人都愣住了。夏烨涵直到:“怪道我父王直叹祥哥儿有宰相之姿呢!”祥哥儿也不谦让,只淡笑着受了这般夸奖。
锦哥儿奇道:“老四你怎么知道这家店儿是落落的。”
祥哥儿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亏你常自夸聪明,这店儿必是林三哥的,落落不过出出主意分分利罢了!”
易哥儿抱了祥哥儿的脑袋道:“真想把你这脑袋掰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竟如此通透。”
几人说说笑笑,也并没怎么深究,自是回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