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 凌落一家便开始过上了数着日子上京城的生活。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两年里夏烨涵再没回过泸州,礼亲王及王妃则每年都穿梭于泸州与京城。易哥儿在一年前与锦哥儿同时考上举人之后进了京城参加第二年春天的会试, 同时参考的还有祥哥儿, 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人们都说, 像凌家兄弟这般三兄弟同考进士的千百年也难得一见, 况且还个个都这般人才俊逸。后来, 祥哥儿不负众望做了探花郎,连锦哥儿也中了二甲,只是易哥儿却没能考上。饶是如此却也是乐坏了凌楠, 五个儿子两个中举两个中进士,剩下这个虽不比前面几个那般优秀, 但有着几个哥哥的帮扶也必不差。况且, 如今他已得消息, 大理寺右寺丞在他的各方打点之下已是囊中之物。因此,他如今所要做的便只有上京候差了。
从泸州到京城可谓是山高路远, 凌家老小妇孺众多,又是长途跋涉,因此很是不便。凌松为火锅店之事忙的晕头转向,家里年轻力壮的振哥儿则早上京办理新店事宜,所以只有周氏、陆氏、王氏及江若娴来打理府内要带走的各种事物了。就在凌家上下忙作一团之际, 凌落也要去她从前和夏烨涵合开的荟轩打理一些事宜。
凌落在秋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荟轩的老刘亲自出门迎接。凌落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店内, 作为装饰的矮树影间人影幢幢, 可见店内的生意之好。凌落来到她惯常吃东西的小包间坐下, 叫了一份饮品,便同老刘说起事儿来。
“如今世子在京城, 已是几年未归,听他的意思,今后回泸州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我家也将迁至京城,我祖上也非泸州人,所以今后回泸州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这荟轩到底是开还是不开,你家世子可有交代?”凌落皱着眉思虑着,若是关了荟轩的门,一来断了经济收入,二来对老顾客也没法儿交代;但若是不关,三个股东都在京城,这天高路远的,谁来弄这些事儿。本来在这两年里,凌落几乎就接下了荟轩所有的财政大权和决策权,在她的努力下,到底也还是维持了收入,可是如今她这一走,荟轩便失了主心骨,这该如何维持下去?
老刘明白她的想法,笑笑的说:“世子爷其实早就说了,这荟轩还是开着,张师傅带的徒弟学了他八成的功力,能稳住泸州这儿的脚,张师傅跟着小姐进京去。世子将店铺都打理好了,装潢都是仿咱们店的,但是那店却大了两倍不止。而且京城比咱泸州开放些,到时,小姐也能光明正大的管理店儿了。”
凌落听闻,心里一动:“哦?我听闻京里也有许多西洋的传教士,是吗?”
“可不是,当年我同王爷在京里的时候,有位从英格兰来的大人就与王爷交好,时常上王府做客。那位大人长着黄头发绿眼睛,他说起他家乡的话来,叽里咕噜的,听都听不懂!”老刘笑着回忆在京城的见闻。
凌落见状噗嗤一笑:“他说的那话咱们听不懂是正常的!那他官话说的好么?我听说那些到大夏来的外国人,都会说官话的,而且很不错!”凌落回想着以前电视上演的那些外国传教士,大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
“那肯定不能的,我见过的那些传教士说官话都阴阳怪调的,听起来挺吃力的。只有那个苏大人说的官话还不错!”老刘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那个苏大人是什么人?”凌落疑问。
“是钦天监的监正,很是得皇上的宠幸呢,与京里的众位大人都交好。哦,说起来,他还是户部尚书尹大人的东床呢!”老刘笑着道,他想起那段曾轰动京师的婚礼,从没见过谁结婚穿白的,那般不吉利,真亏的尹大人如何能允许那般行径。老刘故作神秘,又将尹家小姐与苏大人的婚礼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凌落听闻,很是吃惊,没想到在京里竟然还有教堂,竟然还有人在那儿穿着婚纱举办婚礼!老刘见凌落吃惊的神色,以为凌落也被这不合世俗的婚礼所吓坏,便安慰道:“说起来,虽是不吉利,但他们夫妻倒是出了名的琴瑟和谐,嗨,谁有说的准这些事儿呢!”
凌落笑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想着到了京城一定要去那教堂观摩观摩,毕竟前世她信耶和华许多年,如今再看看也算是一种怀念。
凌落喝着侍者送来的饮品问老刘道:“话说回来,我走之后,那店里的收入分红是否都由您来负责呢?”
老刘捋着胡须道:“小姐太看得起老刘了,我哪儿管得了那许多。再者说我年纪大了,也经不得累了,些财务的事儿自有王府的账房处理。老儿我便只管经营店铺就是了。”
凌落笑着打趣:“您老人家可谓是老当力壮啊,岂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能者多劳,也算替世子解忧,好多着呢!就是落落也对您感激不尽呢!”
“哈哈哈哈,小姐您这嘴也忒甜了,哄得小老儿开心啊。”老刘很是开心的大笑,凌落哄人的功夫实在是高。几句娇言软语再将老刘捧一捧,这老人家便如坠云端般了。
凌落同老刘又讲了会儿话,便叫来张师傅,细细告知了出发上京的日程,又让他以王府的名义去凌楠处说一声,张师傅都一一应了。老刘神秘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凌落:“老儿差点儿就忘了这茬事儿,世子让我在小姐进京前把这封信交给小姐,再让小姐把信交到凌大人手上。”
凌落好奇的接了过来,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唯有封面写了‘凌大人亲启’的字样。凌落又问老刘世子可还有话交代,老刘都一一回答没有。凌落有些泄气,却又无可奈何,便只得带着些微的失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