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二他着急个什么?
这话可说到了南玉歌的心坎上了,她掀开帘子进来,冲着苏矜艺便是一番质问:“你跟那个老二,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干不净?!”
一连的逼问让苏矜艺心中恼怒不已,她抿了抿唇,昂头挺胸,目光坚毅而锐利的看着南玉歌:“我只说一句话,我对傅麟胤坚贞不渝。”
沈燕平与南玉歌所问的,除了这一句,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不管回答什么,都是错的,对她们来说,都是没有说服力的,他们的咄咄逼人,让她无所适从。
南玉歌让她锐利坚定的目光刺痛,心下有了一丝的震撼,说是怀疑她跟别人有染,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她倒也并不是真的怀疑什么,此刻苏矜艺目光坚定,让她瞬间有了退缩。
苏矜艺虽然心下悲哀,但理智还未丢失,见南玉歌敛了敛眸,神色似乎有些松动,顿时便心中一动,冲着南玉歌福身道:“王妃,当初世子将老二留给我也是因为事发突然,当时王妃正在礼佛,刑部因为大公子的事带人将矜艺带走,矜艺一介女流,根本无法反抗,在刑部大牢里……后来世子赶到,将矜艺救了出来,矜艺却已遍体鳞伤,世子这才将老二留下,说会有人趁着王府大乱,而趁此落井下石,而显然他们会想最弱的人下手。”
沈燕平脸色有些难看,她倒是没想到苏矜艺会将这件事说出来,连拦都来不及拦,而南玉歌却已经面带怒容。
傅麟鹏的事关他们刑部什么事?为什么要来审问她的媳妇?
苏矜艺在刑部大牢遇到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苏矜艺说得含糊,不过遍体鳞伤,估计是被拷问了,挨了打却还能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想到这她看向苏矜艺的目光,也好了些。又想到了傅麟胤是因此而留下老二是为了王府的事情,她的脸色又好了些,也不理会沈燕平,淡淡的道了声:“既然怀了孩子,就好好的休息吧,到底是胤儿的第一个孩子,好好生下来,到时候我会跟胤儿说一声,给你抬为侧妃,到底是青岱郡主,也该有个正当的位子。”
苏矜艺见劝说动了南玉歌,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趁机又连忙福身谢了谢道:“王妃,世子常跟妾身念叨起王妃,说这些日子能化险为夷,都是多亏了王妃常日礼佛,又说往日里,还不曾体会为人父母的艰难,心智不成熟这才一直跟王妃闹脾气,现在才知道,王妃所做的都是为了他好,还与妾身说该多多代他孝敬您,等事情再过一阵能安稳了下来,他定要好好孝敬王妃……”
苏矜艺这话说的,并非是多好听的话,却确切实际,让王妃听了,反而觉得真实无比,触动心弦,她眨了眨眼睛,饱含辛酸的叹息了一声,道了声:“你有心就好,若真闲得慌就常去我那边走走吧。”说完,转身便走了。
沈燕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给她弄了个这么大的罪名,最后却如此平淡收场,她冷哼了声,连说了几声佩服,转身便走。
若说半年前的苏矜艺怎么也不是沈燕平的对手,那么现在的苏矜艺,却要比沈燕平好得多,因为半年前的苏矜艺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想去争,而现在,无论如何,她必须为了她的孩子而奋斗。
苏矜艺送走沈燕平,傅德便端着满满一大锅燕窝粥进来,看着苏矜艺露出大大的笑颜,连连鼓掌道:“矜夫人好计谋,不但离间了王妃跟世子妃,还讨好了王妃,又撮合了王妃跟世子,这可是所谓的一石三鸟之计?”
苏矜艺任他说着,也不搭话,看着烟翠为她盛粥,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怎的做了这么大一锅?”
傅德苦着脸,道:“世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军营的厨房,没有小炉子,只有小灶,你说这灶再小也有这么大,就算有小锅小碗,也没有个适合的炉子啊。”
苏矜艺看着他比手划脚的,忍不住笑了声,又想起她的母亲为她熬粥的时候,看着烟翠问道:“那我母亲这些日子可是随着我喝粥?”
烟翠点了点头,苏矜艺叹息一声,道:“你帮我装一些,剩下的你帮我送到母亲那边去,对了,等下给我留下一小盅下来,我给王妃送去。”
燕窝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康德王常说律人先律己,不止是她,就连南玉歌等人也不许私自另开小灶,所以这些天除了“生病”的她,所有人都跟着康德王还有军营里的将军兵卒一起吃大锅饭,吃得此刻估计都快受不了了,这种环境之下,要讨好王妃,苏矜艺自然是有办法的。
她让烟翠装了一小盅燕窝,便匆匆端着给南玉歌送去。
这时南玉歌正皱着眉看着桌上的午饭,她那熬得火候正好的燕窝算是来得及时。
这个时候说什么亲手熬的南玉歌自然知道不可能是,于是苏矜艺转而道:“世子知道王妃在军营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便让傅德过来,一时能好好照顾王妃,二是能带些药品来,好好养好这孩子,所以这往后倒是要腆颜麻烦王妃您了。”
南玉歌看着苏矜艺轻手轻脚的掀开了那盅燕窝的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再加上初闻喜讯,也不在意苏矜艺说些什么了,连忙道:“说起来,我可是托了我这孙儿的福才能换换口味呢,你吃过了?”
苏矜艺摇了摇头,道:“妾身怕燕窝凉了,便先给您端来了。”
南玉歌板起了脸,不满道:“饿着我孙子了怎么办,还不快回去吃饭!”
苏矜艺连忙起身福身告退,这时南玉歌又道:“既然胤儿吩咐了以后我们两人一起吃,你以后便在我这里摆饭吧,不用特地送来了,过来吃就行。”
苏矜艺明白这是南玉歌愿意接受她示好的表现,心中微微感到欣喜,连声应了,便回去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苏矜艺便一直跟着南玉歌吃饭,接触的多了,南玉歌对苏矜艺的印象也有了改变,本来就是她选出的人,若非几次误会和矛盾,她和苏矜艺的关系也不会渐渐渐渐疏远。
说实话,苏矜艺给她的感觉,还是可以的,否则当初也不会选中她。只是,她给苏矜艺的印象,却不行了。
苏矜艺一直觉得南玉歌太冷,从来都觉得这个人,很冷。康德王爱了她这么多年,捧在手心里护着疼了这么多年,她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而对后院的那些个小妾,更是一直冷冰冰的,康德王不去理会她们还行,康德王若是去看了一眼,她便要闹将起来,也不能算是闹,而是冷战,肯定要好些日子不理会康德王,更是不准他进屋睡。
那个时候苏矜艺就常常在想,也亏得是康德王脾气好,这才能这么容忍她,否则两人若都是脾气冷一些,只怕康德王府没一日安宁。
后来,也算是看得明白了,康德王就喜欢南玉歌跟他冷战的时候那个性子,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得出南玉歌是否在乎他,往往每过一段日子,他便要闹出一出来,好证明南玉歌是不是还在在乎着他。
可是除了冷战,南玉歌还真没有别的反应别的表情,康德王府不管出了什么事,她也都是这副淡得让人心寒的表情,一如傅麟鹏的死去,一如傅麟逸不愿走,康德王府被烧,她都不曾在南玉歌脸上看出一丝的同情,不舍。
似乎也真只有在傅麟胤身上,才能看出她的害怕,紧张,跟心疼来。
若真要说起来,南玉歌对他的儿子,也算是很不错了,只可惜真是因为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儿子,这才造成了她对她儿子,有了控制欲。
从小,她便要求傅麟胤无论去哪里,认识了什么人,交了什么朋友,都必须一一说清楚,并且在他身旁照顾他的奶娘,丫鬟,都是南玉歌的人,看紧傅麟胤,控制着傅麟胤。后来,傅麟胤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这才开始反抗,先是杀了奶娘,后又找借口换了丫鬟。
但这样并非真正的摆脱了南玉歌的控制,直到后来,自康德王军营里挑了傅越后,这才真正的脱离了南玉歌的监控。
而从傅麟胤说要娶苏柳琳之后,她的控制欲便爆发,非要傅麟胤娶沈燕平,又往傅麟胤房里塞人等,都是她的控制欲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自从十一二年前那次之后,傅麟胤跟南玉歌的关系,才会越来越糟。
两人的性子,可算是水火不相容了。
苏矜艺虽然不是很清楚傅麟胤十岁之前的事情,然而后来他们两人如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的关系糟糕无比,可是南玉歌心里,傅麟胤依然是最重要的宝贝,而傅麟胤心里,其实还是重视他这个娘的。
或许,选择撮合他们的关系,会是个正确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