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他转头一瞧是周新和李成义,他俩冷冰冰地瞧着覃雁飞,本来以覃雁飞的身手,他完全有本事在他俩开枪之前将他毙于掌下,但是,他不能用武功对付他们,因为他们也是他的战友,李成义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夹在腋下,向齐楚瞧了一眼,然后,飞也似的撤出了战场。
齐楚望着三个飞掠的身影,嘴角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战友们,永别了!他射出了机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几乎与此同时,一个****也冲了上来,他已没有时间拔出自卫手枪,危急之中,他调转了枪口,抓起重机枪的枪管抡起**砸向了敌人的脑袋,那****一时发懵,竟被他砸了个正着,脑壳也随即碎裂,齐楚手里的重机枪也被他甩出了老远,已经发射出了近千发子弹的机枪枪管的温度足够将他的手烫成了重伤,他要去拔枪,但是,他的背后已经钉入了一把刺刀,拔枪失去了意义,他用已经动不了的伤腿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狠狠地蹬在了那人的胸口,那敌人随即被蹬出了数步开外,手里还抓着装了刺刀的步枪,一股鲜血从齐楚的后背迸射了出来,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小腹又捅进了十几把刺刀,这是****对解放军的报复,他们喜欢对手的这种痛苦。
十几把刺刀将齐楚挑到了半空,齐楚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他瞪着眼,在他生命的最后几秒钟,他做了一件事:用伤痕累累的手拉响了身上的**,那十几个人望着这个军人身上咝咝冒着的白烟一时目瞪口呆,竟连逃跑因为忘记了。
覃雁飞他们和林彬会合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一声剧烈的爆炸,他们明白,他们的战友……李成义将覃雁飞放了下来,覃雁飞望了望身后腾起的硝烟,低了头,沉默了一阵,不再说什么。脸上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
林彬见他如此,怒吼道:“你干什么?论情谊,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比你深,我宁可被打中腿的人是我,我宁可和那帮杂鱼同归于尽的人是我,我告诉你,我带人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枪战数百次,没有一次放弃我的战友,可是……”说着竟有些哽咽了,“我们是军人,拥有什么,放弃什么,在战场上,在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祖国。”
覃雁飞淡淡地道:“你能带走他,留下他,我们只多了一分钟。”
林彬咬紧了牙:“一分钟,足够了。”
覃雁飞低了头,一分钟,生命的意义,因为战场的胜负就在这一分钟做出了裁决。
不远处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郭淮北报告:第二波次空中支援赶到,请求是否精确打击。林彬近似咆哮着道:“无差别地毯式轰炸!给我……往死里打!”
剧烈的爆炸,冲天的尘嚣,如利刃般的气浪撕碎了历经沧桑的岩石,撕碎了那些气焰嚣张,敢同自己的的国家敢同人间正义作对的****的肢体,撕碎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卑鄙小人的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
空袭的浪潮刚刚过去,林彬便举着上了刺刀的自动步枪杀了出来,他的六个战士也杀了出来,他们没有再开枪,他们用刺刀解决了那些将他们的刺刀刺进自己的战友的身体里的敌人,肖慕华躲过了空袭的袭击,可他再也组织不起抵抗,他的身边已经只剩下六个人,他带着他们躲进了一个地形复杂的溶洞,这是他能作的最后的抵抗了。
位于内岛核心军事基地溶洞内的柳清溪暂时是安全的,他只能用听觉去感触位于外岛战场的惨烈,仿佛能刺穿耳膜的轰鸣声过后,他这一方细密而紧凑的具有美制枪械特色的枪声渐渐零落稀疏起来。
他叹了口气,神色竟是说不上的凄凉,失败的命运之神已经向他展开了夺魂的微笑。他知道,这次,中国人,真的愤怒了。
失败,失败以后回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正面去想个,或者从来不敢去想,他只是在不停地去想抓住那即使只有一丝可能的成功机会,成功以后,就会登基称帝,就会万民臣服,就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颠峰的权力,可是失败了呢?
一个提着自动步枪的****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向里面环视了一眼,向柳清溪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跪下了道:“将军,外面的弟兄们顶不住了,将军快派人增援啊!”
柳清溪怒形于色,冷冷地道:“守不住了,肖统领呢?”
那****见他脸现杀意,心中害怕,吞吞吐吐地道:“他……他……他已经带着剩下的人叛变了。”
柳清溪大怒,道:“你慌什么?他叛逃了。你为什么不开枪打死他?你手里的枪是烧火棍吗?”话音未落,一掌拍下,将那飞熊兵击毙。
他掌毙那人以后,心里兀自不舒服,大声道:“明杰。”沈明杰忙应声赶了来,见他气急败坏,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道:“师父,怎么了?”
柳清溪举起有些颤抖的手,道:“你……你带五十名弟兄,到外面去把那小子的人头取来。”
沈明杰见师父重用自己,心下大喜,大声应道:“是!”捡起那名被杀的****手里的自动步枪,跑出去了。
肖慕华当然没有背叛柳清溪,只是他在溶洞与林彬的交手依然不顺利,他的六个人甚至没有机会开枪,眼见就要被头脑从另一头赶出溶洞,一旦他们失去地利的掩护,他们七个会成为海军陆战队最具有实战意义的靶子,他一咬牙,举起枭龙棍,晃了一晃,道:“大伙儿跟他们拼了!”第一个冲了出去,那些****见首领如此骁勇,也毛躁起来,换上了子**也从掩体里跳了出来向解放军扑了过去,但是也有一个临敌怯阵,掉头回去向柳清溪向柳清溪乞援,为了保命,反污肖慕华叛反,结果被柳清溪击毙。
但是,这种攻击无疑是自杀性质的,作为军人,这是生命中最为悲壮的一幕,但是,作为狂热分子,则是最为疯狂的行径了,对面的解放军并未给他们留下了任何情面,肖慕华的五个人几乎是在瞬间被击毙的。
覃雁飞看到肖慕华冲上来的时候,心里一痛,转过了脸去,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弟被自己一方打成马蜂窝。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从两人合作对抗卓仁杰以来短短的几个月不见,他的师弟的武功竟然进步到了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也就是这短暂的微一犹豫,他便冲到了周新的近前,举起枭龙棍打向他的前胸,周新本能地举枪相护,但是,他的自动步枪略无阻滞,径自打到了他的前胸,将他的五脏震碎,覃雁飞这才如梦初醒,他的师弟在这几个月间一定另有奇遇,不然,怎么会在眨眼之间便成了杀人的高手?
情势原也容不得他多想,他提了沥泉枪冲了上去,但还是差了一点点的时间,因为林彬把他安排在最后的位置上,他不是军人,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要他去冒险,可就是这一点点的时间,枭龙棍就险险落在李成义的太阳穴上,覃雁飞的沥泉枪架开了他的枭龙棍。
肖慕华见到师兄,脸上浮过一丝笑容,回棍抽他当腰,覃雁飞将棍挡开,也和身扑上,与他斗在一处,肖慕华出棍极快,两团身影化作了两股旋风一般,旁观的人眼睛早已花了,哪还分得清谁是谁,只能听得当两条冷兵器在剧烈的撞击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覃雁飞一压枪,将肖慕华迫退了数步,肖慕华稳住了身形,脸上的神情连变了数变,最后笑了笑,道:“师兄,你终于来了。”林彬站了起来,举枪对准了肖慕华,覃雁飞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道:“他交给我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肖慕华脸上现出了一种极为神秘的笑容,转身大踏步跑去了。覃雁飞心中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