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姐从未过问过罗生堂的事,突然惩治罗生堂的弟子,其他堂的堂主会有诸多猜疑。”
罗生堂立刻就听出谨言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他们会为难大伯和大哥。”
谨言说:“奴婢听说,洁义堂并不是由大爷和大少爷掌管的,可小姐是大爷和大少爷的家人,而且,罗生堂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睦。小姐,如果别人欺负了您的家人,您会不会生气?”
罗玉姮想了想,谨言说的没错,她虽是罗家的人,但却并非罗生堂的人,况且,她早就听说,罗生堂九堂已有了异心,确实是她莽撞了,一心只想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没想到她大伯和她大哥的处境,还好谨言有所提示。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谨言笑了笑,抱着慕容韩宇的衣服问:“小姐,这件衣服怎么处理?”
“明天找人洗了,要还给人家的。”罗玉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好像忘记问他住在哪里了!”
谨言道:“看着衣服的布料和做工就知道,这衣服的主人并非凡夫俗子,旌阳县上好的客栈左右就那么几家,一家一家问,也是很快就能找到的。”
罗玉姮点了点头,问:“三叔,确定明天回来吗?”
“是,三爷怕小姐担心,下午送来消息,明天便能回来。”谨言解释道。
“怕我担心?”罗玉姮了然,“是怕我偷偷溜走吧!”
谨言笑笑,说:“小姐先休息吧,奴婢先去把衣服洗了,明天一早便去打探这衣服主人的下落。小姐可知这衣服主人的姓名?”
“慕容韩宇。”
谨言记下,抱着衣服就出去了,折腾了一晚上,罗玉姮也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罗玉姮一觉睡到自然醒,她伸了个懒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听到房间的动静,谨言端着洗漱用品过来伺候洗漱更衣,窗户打开,阳光满满的照进房间,罗玉姮再次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的起床。
“奴婢问过这周边的客栈了,并没有慕容公子的消息。”谨言将慕容韩宇的衣服放在床上后,一边调试水温,一边说。
罗玉姮洗了脸,拿过谨言手中的毛巾,说:“怪我昨天没问清楚,找不到就算了,回去再还他吧。你昨天一晚没睡去打探的消息?”
谨言道:“消息是阿飞打探的,奴婢只不过是来回话的。”
“你们两个配合的倒挺好的。”罗玉姮问:“三叔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阿飞在伺候。”谨言拿起梳子准备为罗玉姮梳头。
“那根木头还会伺候人啊。”这几天接触下来,阿飞给罗玉姮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块木头,想到谨言和阿飞关系好,罗玉姮又解释道:“我不是说阿飞不好,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呆板了。”
谨言笑笑,说:“他确实是很呆板,所以,他只会伺候三爷。”谨言问罗玉姮:“小姐,今天扮男装还是穿女装。”
这话一出,罗玉姮也忍不住笑了,她给人的感觉就那么爱扮男装吗!
“我要再扮男装,三叔肯定会骂的。”罗玉姮说:“今天穿女装,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就行了,我不化妆的。”
谨言手很巧,罗玉姮的头发在她手中一挽一盘,一个简单的发髻就好了,她知道罗玉姮不喜装饰,只拿起一个流苏的饰物,围在脑后的发髻上,她又拿起两朵青绿色的绒花,插在发髻左右两侧,正好固定脑后的饰物,青绿色的绒花配着她青色的衣裙,简单又带着几分小清新。
罗玉姮对今天的装扮很满意。
罗玉姮这边刚装扮完,罗荣皓就敲门了,谨言打开门,罗荣皓看到罗玉姮今天的装扮,问谨言:“你给小姐搭配的。”
罗玉姮称赞道:“今天的穿着打扮都是谨言帮我搭配的,三叔,我都没想到,你身边还藏着这么一个心思通透,又心灵手巧的人呢!”
“你喜欢?”罗荣皓说:“那以后,谨言和阿飞就跟着你吧。”
“我可不想横刀夺爱。”
“你还有这觉悟!真没看出来。”
谨言问道:“早饭是在房间吃,还是到楼下吃。”
罗荣皓说:“端上来吧,楼下太吵了。”
谨言闻言去准备早饭。
罗玉姮问道:“三叔,给尾沩山的草寇送补给这种事还要你亲自去?”
罗荣皓说:“萧寒阗翊可是正正经经的有着前朝皇族的血脉,他是没办法才上山为寇的,他为人谨慎,也知道如今的皇族并不放心他们,所以这补给一事,都是悄悄进行的,任何人做这件事我们都不放心,所以,每次都是我们亲自交接的。”
“还真是前朝的子嗣!”罗玉姮道:“你是怎么跟这个没落的皇族认识的?要是被当朝皇上知道,你给他们送补给,还是草寇,非治你得罪不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没了那份心思,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带着他的那帮手下过日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罗荣皓含含糊糊的说道:“做生意认识的。”他看到罗玉姮床上放在一件衣服,并不像是她的,他走过去一看,而且还是一件男装,“我记得你没有这样的衣服吧?”
“不是我的。”
罗荣皓脸色一沉,问道:“那是谁的?”
“慕容韩宇的。”罗玉姮道:“昨天发生的事,谨言没跟你讲?”
罗荣皓生气了,他指着罗玉姮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待一天!”
“又不是我招惹他们的。”罗玉姮不服气。
罗荣皓又问:“衣服怎么不给人还回去?”
“我忘记问他住在哪里了,谨言也没找到人。”
罗荣皓无奈的摇了摇头,“许墨以后要娶了你,这日子也是够操心的。”
“三叔!”
谨言将早饭端进房间,一笼包子,两碗清粥,三碟小菜。叔侄俩坐下,祥和的吃着早饭。
罗玉姮喝了两口粥,问:“三叔,昨天洁义堂七门的门主和管事的来了,洁义堂堂主是谁?他堂下的弟子,可真够让人忧心的?”
“不该操心的事就不要管。”
“罗生堂是罗家的,总堂主又是大伯,我虽然不参与罗生堂的事,可看到了,为着大伯和大哥,过问两句也不过分吧。”
“你看到什么了?”罗荣皓头也不抬的吃着早饭。
罗玉姮说:“洁义堂七门弟子滋事生非,口无遮拦,罗生堂弟子遍布各地,我看到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不严加管教的话,他们一定会惹出是非的。”
罗荣皓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豆腐馅的,是他喜欢的。
“这些你大伯和你大哥都知道,他们也一直这么倡导的,可是罗生堂的弟子实在太多了,传达下去,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那就不管了吗?”
“谁说不管了,”罗荣皓说:“你大伯和你爹为这事已经争执了十年了,也该有结果了。”
“什么意思?”罗玉姮懵了,不是说罗家商号和罗生堂不能相互干涉的吗。
罗荣皓给了罗玉姮一个包子,说:“意思就是,你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闯祸闯祸,其它的事你不需要管。”
“谁想管了,我就是生气,那几个仗势欺人的人就在门外,我却不能惩治他们。”罗玉姮接过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以此表示她的不满。
罗荣皓自顾自的吃着早饭,并未接罗玉姮的话。
罗玉姮吃了一碗粥,罗荣皓已经吃完了早饭,坐在一边喝茶,这是罗荣皓的习惯,饭后一杯茶。
罗玉姮吃罢,也学着罗荣皓喝茶,她突然想起了赵阳,昨天那几个欺人的人都来了,唯独没见到赵阳。
“昨天应该替赵阳说几句话的,他好歹也帮过我,”罗玉姮独自说着,“算了,回去跟大伯说下,总堂主提起,对他的前程一定会有帮助的。”
罗荣皓看着罗玉姮,她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对世事看的还是不够透彻,思量片刻,他终是决定告诉她实情,“没必要说了。”
“没必要?”以罗玉姮对罗荣皓的理解,肯定有事情发生了,“为什么没必要?”
罗荣皓看着她,那眼神告诉她,赵阳出事了,罗玉姮放下茶,问:“赵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