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宿的三天里,每天我抽出两小时的时间辅导宋兴磊写作业,我坐在儿子身边,手把手地教他解题方法。教他写作技巧。玉玲在旁边给我们爷俩削苹果,扒桔子吃,儿子高兴地说:“这种感觉真好,长这么大了,我第一次感到家的温暖!”
三天里,我也在细心地观察着儿子,妈妈如果削了三个苹果,他会摸起一个最小的,把最大的递给我,中等的给他妈妈。
“为什么?儿子!”我问他。
宋兴磊:“我是儿子,理所应当吃小的,爸爸现在最苦,吃大的,这样分妈妈也会接受的。”
每天早晨,我和玉玲其实已经早就醒了,但看到儿子坐起床来,我俩都假装闲上眼睛没有醒来,想看看宋兴磊起床做什么。
儿子慢慢地穿上衣服,把自己的被子叠好,穿上鞋下地后,端起便盆就往外走,当走到门前时,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放下便盆,回到床前,把我和玉玲的被往上拉一拉,把露肩部分盖住之后,才转身端走便盆开门,他怕自己回不了屋,把门留了一个小缝,就下楼去了。倒完便盆,用清水冲洗干净之后,重新放回原处,白天就是痰孟,之后,用脸盆端回点水,掸在地下,用条帚开始扫地。
屋里收拾完,拎起暖瓶下楼打回来开水,又用脸盆端来些凉水,用手试着将水调温后,把我和玉玲的牙缸装上水,牙刷挤上牙膏放到缸上,自己擦擦手来到床前说:“妈、爸起床吧,都几点了。”
我起来后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准备好了,谁做的。”
宋兴磊说:“那还用问,你儿子呗,这点事儿做不好,不让老爸失望吗!”
我说:“但愿我儿子能永远这样伺候父母,特别是等我们老了以后,你能做到吗?”
宋兴磊说:“放心吧,老爸,你俩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做谁做呀!”
腊月二十五,我回到监舍时,各个监区我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搞联欢会了。当天晚上是二监区一分监区搞联欢,因为隗占军在这个分监区服刑,所以监狱文艺队的台柱子都邀请去捧场。乐队阵容青一色的都是监狱文艺队的人员,主持人分监区安排了吴景来,他是监狱文艺队的小品演员,也和隗占军在一个分监区服刑。分监区邀请来了监区领导和几个监区的副教导员,看阵势相当于监区的活动。
吴景来:尊敬的人民**,在座的全体同犯,今天由我担任这台联欢会的主持人,首先我给人民**拜个早年;祝各位**新年快乐、事事如意,同时祝愿同犯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改造顺利!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景来:在文艺演出之前,我荣幸地向大家介绍一位嘉宾主持人,他就是我们监狱的著名节目主持人、播音员宋振岭,让我们以最热烈地掌声欢迎监狱著名主持人宋振玲。
“谢谢大家热烈的掌声”我从调音台旁拿起麦克风走到前台。
“相同的命运让我们在这里结缘,相同的身份把心与心的距离拉近。很荣幸被邀请参加二监区一分监区举办的迎新春文艺联欢晚会。首先,我给在座的各级人民**拜个早年:祝愿特殊园丁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同时祝愿今天在场的全体同犯,在新年里,改造顺利,记功减刑,早日与自己的家人团聚!……”我的一席开场白,迎来了全场的热烈掌声。
我接着介绍:“接下来,我以嘉宾主持人的身份,向晚会介绍今天参加乐队的全体伴奏人员。
监狱文艺队健盘手:周旭虎,周旭虎站起来后,即兴弹奏了一小段摇滚乐曲,之后,深施一礼,坐下来,场上以掌声欢迎。
“监狱文艺队贝司手王锐:“王锐与周旭虎一样也弹奏了一小节曲子,深施一礼坐下来。
“监狱文艺队吉它手,文艺队配器指挥隗占军”,隗占军弹奏了一小段带有揉弦和滑音的优美曲子,行礼坐下。
“监狱文艺队鼓手李传博”……
“监狱文艺队萨克手冯修军”……
小号手、长号手、长笛手等一一做了介绍,每名伴奏员都会演奏一小段拿手的曲子,这种方式出场一下子把晚会的气氛调动起来。
我接着主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不相同,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又走过了三百六十五里路,度过了难忘的三百六十五天,我们在改造的道路带着收获的喜悦和对美好明天的向往,向着新生的大门又迈进了一大步。”挥汗不言春作苦,收获何须问秋风。我们改造中的一点点进步和收获,都凝聚着监狱人民警察辛勤的汗水和无私的奉献。今天是新春佳节,**又放弃了与家人团聚的喜庆日子,与我们这些高墙内的囚子们共度良宵,让我们以尊敬的心情邀请各位人民**为我们演唱一首歌曲或表演一个小节目,好不好!我的倡议得到了全场的积极支持。随后,几位**干部走上台来,演唱了自己拿手的歌曲。接下来监狱文艺队歌手和本分监区歌手穿插着表演,把晚会一次次地推向**,分监区准备的一些搞笑的说学节目也登场表演,最后,由监区领导和分监区指导员讲话,一是对晚会的讲评;二是向前来参加晚会的监狱文艺队全体人员表示感谢;三是向在座的服刑人员拜年。
晚会结束后,分监区积委组为邀请来的监狱文艺队的全体人员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我们,赠送纪念品等。由此,各监区文艺队的部分人员每天奔波在各单位之间,有的时候文艺队的人员时分时合,有在这个单位邀请参加的;有在那个单位邀请参加的,虽然我们的行为只是以个人身份参加,但监狱教改科领导还是对我们很满意,因为我们带动了监狱文化生活。
97年3月份,省监狱管理局又下了通知,为了迎接**回归,决定7月份,举办全省服刑人员第三届“庆回归文艺汇演”,监狱把文艺队骨干力量招集到一起开了一个会,让筹备组精心准备,争取获得好成绩,而且现在新换的监狱领导也非常重视,教改科刘科长说,力争把专职艺术团成立了。这次筹备工作,凡是牵扯文字上的东西,我有了依赖性,焦熙临调到教改科小报室当编辑,这次开会特意把他也安排到了筹备组和我一同搞创作。老焦的文字功底确实挺硬,基本上关键性文字作品他完成的都很顺利,我只是在表演性方面,提一些建议,因为文艺作品与文章多少还是有差别的。
五、六月份是我最繁忙的阶段,除和老焦准备汇演作品外,还要着手准备运动会的播音工作,宣传组主要负责几万字的开幕词和闭幕词。监狱教改科又决定搞一次“迎**回归大型图片展。”老焦与新华社的朋友联系,给邮来了百幅有关**方面的图片,由教改科给我准备了数十本,几百万字有关介绍**方面知识书籍,让我对**有个全面了解和认识,之后,结合百幅图片又撰写3万余字的解说词,这段时间可以说又进入了一个疯狂的改造阶段,每天忙的不亦乐乎,还要处理正常的监区上课教学,好在从我去年回中队的三个月中,监区把文艺队的潘海调到积委会担任文体委员,否则仍由我挂两个角色的话,真会让我吃不消。文体活动方面,每个月都搞,特别是今年,监狱又安排了系列迎**回归活动。潘海是监狱文艺队的长笛伴奏员,在监区文艺队是吉它手。他每天除了参加监狱的排练外,还要回到监区组织各项活动的训练任务。我每天晚上回到监区后,利用晚上时间忙着监区的改造任务,有时一写就写到通宵,眼珠子熬得通红,疼得往下躺眼泪,每到这个时候,我便把灯管闭掉,把台灯压的很底,闭上眼睛躺在转椅上休息一会儿。
潘海见此,把节日灯打开,问我想听什么曲子,他想让我放松一下。
每到这个时候,我最爱听的是吉它弹奏的“彝族舞曲”和“秋日思语”,优美的旋律,即能帮我解除疲劳,又能让人浮想联翩,产生无限的遐想,忙里偷闲中,让人感受到美的享受。
五月份,监狱举办演讲比赛,由于太忙,今年我不打算参加了,潘海一再让我参加为监区争荣誉,我说:“太累了,好果我参加的话,还能不能参加省局汇演了?那样,我就累倒了”潘海看我把话说得这么坚决也就不坚持了。
可是,没几天,教改科犯人发子来找我,让我参加演讲比赛,他说奖品买回来了,一等奖是一支几十元钱的钢笔,他相中了,想要这支。我说:“谁比赛拿第一就拿下不就完了吗?”
发子说:“今年参加比赛的新人不少,如果他们把第一拿去,这支笔我就没法要了。”
我说:“你是太难为我了,这段时间我累坏了,我爱人想来住宿都没让来,我只想等忙过这大半年再说。”
发子说:“这几天参赛的人有不少人到教改科打听你今年参不参加比赛。”
我问:“为什么呀!”
发子说:“有几个人说了,你要参加他们就不比赛了。”
我又问:“为什么啊?”
发子笑笑说:“上去怕丢砢碜,说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笑笑说:“我就那么可怕?”
发子问我:“这个忙你帮不帮我吧,我就相中那支钢笔了,不然你给我买一支吧?”
我说:“那我就不交演讲稿了,我就写个题目,之后拟个题纲报上去,教改科方面你解决一下。”
发子说:“没问题,科长方面对你还是了解和信任的,你演讲时没有反动言论就行。”
我笑着说:“我和你开玩笑还当真了,我能行吗?”
“行,一定能行,就这么定了”发子忙说。
“但能否拿到第一的奖品不好说。”我说。
发子:“咱哥们就别谦虚了,从打你参加演讲以来,第一就没让别人拿走过。你马上写题目吧。”
我想了半天,就报“骨肉亲情”吧,我就演讲从我被捕后儿子出生,到这些年来我与儿子之间发生的故事,这些即感人,又不用组稿,我讲起来也会流畅自然。
发子听后拿着题目回去刻演讲单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