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的话倒是给吕布提了个醒。十余万黄巾除去女眷老弱,青壮不下六七万人,其中足以媲美普通士卒的黄巾精锐战兵也不下两万人。虽然都卸下了武器,但将这么多新归附的军队在临淄城中,便是有亲卫、神弓两营坐镇也是不太让人放心。
“那好,就准了你的建议!命韩广率领本部精锐,随军听你调遣!”吕布想也没想,就将这两万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了秦旭手中,看的帐中众将一副艳羡的神色。
“再有,带上先登营那些人为你护卫!”吕布略一沉吟,嘱咐道“战场之上,兵刃流矢可不长眼,出了事情我可护不了你!”
“主公放心,我就在一旁掠阵欣赏主公和众位将军的风姿便是!”秦旭苦笑的看着众将“不怀好意”的目光,知道要是不说点什么怕是就要被人“惦记”了,顿了顿说道:“这些黄巾青壮全部放去种田其实也有点浪费,旭建议,这次战后,不妨就把这选定的两万黄巾精锐补充一下各营兵力,如何?”
“唔?这样也好!就依秦主簿所言!”吕布看底下众将听到秦旭话后的“贪婪”目光,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让众将承了秦旭一个人情。
之前在长安时被王允处处掣肘,能保持两万大军已经相当不容易,之后到了河内,毕竟是客军的身份,征兵之事也不太好办;现在到了青州,有了自己的地盘,却偏偏临淄城大民小,流民虽多,但良莠不齐,扩军的事情就一拖再拖。现在好容易有了充足的兵源,就算秦旭不说,吕布也要想办法给军中充实新兵,补充新鲜血液了。
由于时间紧迫,吕布兴奋之下发扬了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的风格,使得秦旭也只好放弃了偷闲见见两女的心思,径直带着麹义牵招和先登营剩下的四百军士去了韩广的驻扎之地。
济南国中历山附近,这里本来是诨号“大将军”的黄巾贼首领姜军的活动范围,此时却被大批不知来意的兵马所据。
果然如同程昱预料中的那般。在得知这些事曹军兵马之后,除了曹纯率人控制住欲出城而击城中大族私兵外,因为曹操在济南的声望尚有余威,知情的城中民众倒是没有太过反抗。好在程昱等人到底最终目的是为了等待时机偷袭临淄,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城中大族的敌意行为,只要他们不将消息泄露给吕布,就没有抽兵去为难他们,倒是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程先生,咱们已经在济南国两天了,怎么临淄方面还没有消息?莫不是出事情了?”曹纯毕竟年轻,不想曹仁那般沉稳,本以为借着黄巾围困临淄拖住吕布军主力,自己等人一路冲杀过去就是了,却没想到都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些本应该在昨天甚至更早出现在临淄境内的黄巾军,竟然依旧没有丝毫的踪迹。连那个所谓的联络使者卫却卫伯道也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曹纯不耐烦之下,不顾曹仁的阻拦,略带抱怨的问程昱道。
“将军勿忧!”程昱其实也有点着急,不知道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究竟哪一点出了问题。那卫却也是,莫不是真像曹仁之前所担忧的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么?不过面对一个小了自己二十岁的曹纯这般质问,程昱其实也是不爽,不过碍于曹纯的姓氏,也只能强忍着怒气,故作平静的回答道。
“勿忧!勿忧!仲德先生除了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能不能捞点干的?”曹纯年纪轻脾气暴,又很得曹操信宠,本就对这帮子谋士没什么好感,冷笑道。
“子和!如何同仲德先生说话!”程昱的脸都气绿了,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怎么会好的了,再加上程昱也是个狠厉的脾气,当下就想发作。幸亏曹仁见状及时,一把将曹纯拉倒一旁,以兄长的身份呵斥了一番,好歹让程昱的心气稍微平复了一些。
“报!”正当曹仁努力的缓和程昱和曹纯的关系时,一名曹军探马入营来报。
“可是那黄巾贼寇有了消息?临淄开战了没有?”曹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没等这名探马行礼,就被曹纯一把拽住问道。
“报二位将军、军师!”这探马被曹纯的动作吓了一跳,见曹纯并无杀意,只是纯粹着急,才略缓了口气,说道“据报,数万黄巾贼在章丘出现,距离我等不到三十里,片刻即到,临淄城外只发现有过大股马队行军迹象,据马蹄痕迹推断,大概有两千到三千人!”
“就这些?”曹纯听完之后,顿时瞪大了本就不大的眼睛,叱问道:“没有别的消息了?”
“这……没……没。”探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曹纯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罢了子和!莫和自家兵士这般!”曹仁抓住曹纯的手臂,对探马和颜悦色的吩咐道:“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诺!”
“仲德先生,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像黄巾贼并没有如约进攻临淄城,怎么曹某觉得倒好像是专程来见我等似的?”曹仁放下曹纯的手臂,问同样是一头雾水的程昱道“有没有可能是那卫却没有说服黄巾贼攻击临淄,反倒是将这些黄巾贼寇给说降了?”
“哼!”程昱还没有答话,就被曹纯不阴不阳的眼色瞟了一眼,语含不屑的插话道:“我看倒像是那什么卫却此行失败,被黄巾给扣下了,不但说出了我等黄雀在后的用意,还被逼问出了我等的行踪,这是来向我军开战的!子孝,你也不想想,这些可是平日为民,乱时为匪的黄巾贼寇,和他们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看不如让我点齐了兵马,去杀他个痛快!”
不得不说,往往莽撞人才是聪明人,因为无论多么操弄人心的绝妙计策,在这类直心眼的人面前统统无效。曹纯的话的确无限接近真相,若是真顺了曹纯的话,依靠一万五千曹军的力量了,说不定真能在这两万多黄巾降兵和四百先登营中,将他们痛恨的秦主簿一举成擒。
“子和你且退下!”曹仁见程昱听了曹纯指桑骂槐的话之后,脸都要气紫了,胸口一起一伏仿佛强忍着怒气,赶忙将曹纯拉开,冲程昱拱手赔罪道:“仲德先生切莫放在心上,我弟子和也是忧心主公之事,性子又臭,您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待我等功成回济北国之时,我同子和定然一同给先生负荆请罪!”
“子孝将军严重了!”程昱铁青着脸,强忍着胸中的怒意,扯着嘴角勉强做出一个笑模样,说道:“刚刚两位将军所言,其实都有道理,但未曾探得清楚之际,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左右不过才二十里,快马半个时辰便可来回,不如派些人前去问问,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也只好如此了!”曹仁无奈的点点头,看了眼东北章丘的方向,怒道:“这些黄巾贼!竟敢不依计而行!大胆的很!哼!早晚杀他们个干净!来人……”
不管程昱还是曹氏哥俩,估计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此时他们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卫却,以及一开始就打着卸磨杀驴主意的黄巾,都已经远远出离了他们所预料。
二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当程昱和曹仁、曹纯三人等待探马消息的时候,突然另一名探马,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二位将军、军师,不好了,吕布!临淄……”
“TNND!快说!吕布、临淄怎么了?”曹纯二话不说揪住来人的脖领,将刚刚的火气全部撒到了这个无辜的探马身上,冲这名被吓傻了的探马怒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快说!”
“报,报将军,属下探知,吕布率领骑兵,突然出现在了济南国砚池一带,距离我军不到二十里了!”探马加快语速说道,不敢去看曹纯怒火中烧的目光。
“什么?刚刚不是还说临淄方向没有反应?这才多大功夫,吕布就要到眼前了?他难道会飞不成?”曹纯一把将探马推倒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吼道。
“吕布有多少人?”一直沉默不语的程昱突然开口问道。
“大概,大概两三千的样子!”探马趴在地上不敢轻动,回答道。
“你下去吧!子和,你也下去,整备兵马,以防吕布踹营!”曹仁见程昱皱着眉头,似乎有所想法的样子,连忙吩咐曹纯和那探马出去,脸色露出几分笑意对程昱道:“先生似乎有些顾虑,不知所为者何?不过我看吕布也许并非是针对我等,毕竟我等行踪乃是绝密,吕布不可能未卜先知,否则也不会只带了这么点兵法就来攻击我等。依曹某看,定时那些黄巾贼行事不周,惊动了吕布。才使得吕布来此的。不过也正巧遂了我等之意,不若我等也将计就计,待吕布同黄巾贼交战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算了!”
“子孝将军所言倒是十分有理!但愿吕布的目标真的不是我等!那样待我等围杀了吕布之后,临淄城中群龙无首,自然也就不战而溃了。”程昱听了曹仁的一番分析,脸色也逐渐缓和了下来。笑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曹仁的看法,紧抿着嘴沉吟了一会,苦笑说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昱总有些心中不安,但愿是胜利在望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