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老挝

在老挝南部与柬埔寨接壤的湄公河流域,约有50公里长的河道比较宽,在枯水期自然形成了许多小岛,号称四千美岛。

这里风景优美,民风淳朴,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其中最大的岛屿就是东孔岛,岛上旅游设施比较健全,家庭旅馆和饭店比比皆是。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来的原因是被迫来的话,就会更好了。

因为边检拖时间,导致没有赶上去别处的车,所以,就必须在这里住一晚上。

我们上岸后在码头附近找了个旅馆,双人房3美元一间,价格已经在预算之内,也不必费口舌侃价了,反正侃也白侃,老挝人民不兴侃价,爱住不住。

房间在一楼,里面是一张大床,散发着太阳味的花格床单很温馨,充满了家庭气息。窗外是晾晒衣服的小花园,坐在床上就可观赏扶疏的花木。

旅馆出门隔着小马路就是敞开式餐厅,巨伞般的树冠遮盖在餐厅上方,挡住了午后的骄阳。

闲散的客人三两小坐,有的在欣赏湄公河风光,有的在那里随意翻看着杂志。这里的餐厅没有规定的营业时间,任何时候都有侍者为客人服务。

我在那里坐着写明信片,来了一个看起来像中国人的男人,

他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说是的。

他就说他是香l港人。

我愉快的用中文跟他说话,他很尴尬的说,他只会说粤语,听力也很吃力。

当时我就震惊了,越南和柬埔寨的小贩都会说中文,你一个正经的中国人,南l京条约以后才出去了99年,这么快就忘本了啊。

再说了,我认识的香l港年轻人,也不是完全不会说啊,只是说话的时候带那么一点怪腔调,一听就知道是广普,哪有完全不会说的。

然后就很尴尬了,我爱看tvb的原声版,所以听粤语是可以的,但是不会说。

他是听说都废,只能通过看简体字来反猜繁体字。

难道要两个madeinchina的人用英文沟通?可是我的英语也不是那么强大啊。

于是也没跟他说几句,还不如跟越南小贩聊得好。

老挝的饮食跟越南柬埔寨大同小异,都是那种东南亚的酸甜口味。经过一番读菜单学英语,终于找到一款鸡肉蔬菜炒米饭。

虽说在老挝吃饭一定要有耐心等,但是这家厨师还是动作比较快,一会的工夫,大家的饭菜就依次上来了。这盘炒米饭真可谓色香味俱全,各种蔬菜搭配营养齐全。

青的椰菜;紫的洋葱;绿的柿子椒;红的胡萝卜;白里透黄的是鸡片,浓重的番茄汁把米饭包裹得颗粒饱满金黄。

待养足精神出去溜达,已是日近黄昏。

东孔岛的形状是南北长,东西短,环岛公路顺着湄公河一直向前延伸,平坦的水泥路面上还散发着暑热的余温。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过往的车辆,只有偶尔经过的荷锄村民。我试探地向路边那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问了一声:撒拜迪!(你好)

他立刻给了我一个友好的回应。以后这句老挝人民最通用的问候语,就成了行程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

在老挝与当地人及游客最快的沟通,只需这句话加上一个微笑就够了。

向南走不远是一座寺庙,金色的佛塔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塔基四围描画着佛本生故事,寂静无声的院落让人感觉到飘忽空灵。

这就是一个全民信佛的国度,虽然国力不强,物质匮乏,生活简朴,可人家那份怡然安详的人生态度却感染了无数发达国家的游客,使他们长久地流连于此,乐不思归。

也可能是因为在边检交了贿赂,不多待几天拉长平均数,心有不甘吧。

曾经听过一个导游说:“世界上有13亿人没有信仰,其中12亿在中国。”

屁,老娘的信仰是仁义礼智信,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有信仰有卵用,索起贿的嘴脸不比哪个没信仰的国家差。

我爸妈那个年纪的人,感觉提起上头来,总是各种不满,总觉得外面的月亮特圆,圆的地方有,不圆的地方也有,听外国公知喷自家,也是喷的很厉害。

还说有什么多少年x龄的老x员,就因为翻个墙,看到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新闻,是p的还是真的图片,就感觉到信仰崩塌,一下子就反x反的特别激动。

这不就是有病吗?

跟宅男以为自家女人是喝风饮露为生纯白无瑕,然后发现女神居然要上厕所刷牙,然后信仰崩塌,有什么区别。

【顾淼:“也不能这么说,你还记得唐僧取经,最后支付的总价了吗?”】

边检上的人就跟被阿修罗附身了似的,我只能相信,不是因为人民淳朴,所以才显得岁月静好。

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见识到权力是什么样的芳香。

世间只有两种人是无欲无求的,一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一种是什么都见过的。

趁老挝的大多数人还没见过,抓紧时间感受一下淳朴,也算是难得的机会了。

东孔的夜是宁静的,夜沉似水,新月如勾。

稀稀落落的游客慵懒地依偎着河边餐馆的临岸栏杆旁,入神地凝视着水中若明若暗的幽光。路边的村舍依稀露出几缕昏黄的灯光,偶尔从低矮的窗间透出几句柔声细语。

附近还有两个岛原始状态保持的更好一些,一个是东德岛,一个是东阔岛。这两个岛之间由一座小石桥连接。

于是半夜三更,新决定产生!

明天中午向东德岛转移。

早晨为了看湄公河日出,不用上闹钟,我就都早早爬起来了。

到河边,那一轮耀金的火球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对岸的树林间探出了头。

它裹着一圈橘红的光晕势不可档地冉冉上升,瞬时便把天地映得一片彤红。

虽然日出每天都会有,我也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看,都觉得很震撼,就有一种好像新生的感觉。

河面上轻轻漂浮着几叶扁舟,勤劳的村民已经在撒网捞鱼,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沿着环岛公路向北行不多远,左转步上一条土路,里面有个熙熙攘攘的早市。长长的棚子里摆满了地摊。

各种自制的食品和自产的农副产品、瓜果蔬菜琳琅满目铺了一地。

民以食为天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对背包客尤为贴切,这些摊上的东西在家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起要吃,此时却是那么吸引眼球,刺激食欲。

我买了好些食物,为以后几天的早餐做了战略储备。

事实证明,这些准备很英明,到了东德岛就没有见过市场了。

小岛上静悄悄的,路旁是成荫的绿树,间或点缀着几株艳丽的三角梅。最奇怪的是一处房子门前有个台子,上面随意地摆放着几个盛满浅黄色液体的可乐瓶,上前仔细一看,原来这是岛上的加油站,瓶里装的是汽油。

中午回到旅馆退了房,把大包寄放在前厅,用过午餐后雇佣了一条柳叶快船,送我们去东德。这一程水路着实不近,小船加足马力开了一个半小时,怪不得船老大非要那么多银子。东德岛码头在北岸,那里是一个小沙滩,上面躺卧着十多个老外,读书的读书,晒太阳的晒太阳。这些来自欧美的游客,每到冬季便跑到东南亚来躲严寒。

过了沙滩上沿着土路一个小坡,过了第一家餐馆,紧接着竹楼旅舍就顺着路依次排开。

我选了第二家入住,房间都不大,里面都是一张大床,被单枕巾很干净,一客一换,床上方悬挂着一张大蚊帐,不用担心蚊叮虫咬。

屋角钉着小木板台子,放点零碎和蜡烛,过道的床头处正好放下背囊。卫生设施在院子西边的草坪上,并排一间厕所一间浴室。

门前还有吊床。

因为没有电,价格也便宜。开始我们以为岛上的旅馆都没电,后来没事时往后溜达才发现,后面很多都是有电的。

有电的价格稍贵一点。

我们在那里住了三夜,开始还不习惯没有电灯的日子。

后来却非常喜欢点着油灯和蜡烛照亮,很有一种古代住客栈的感觉。

店家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负责照料客人的杂务,如送锁开门,点灯送蜡。

一个眼熟的中国妹子在水边玩,她可牛逼了,一个猛子扎进去,转眼间便站到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岛上,她抓着一个树枝攀爬上那株半倒卧在水中的大树。

岸边一个美国小帅哥跟我打着招呼,当他知道我们是中国人时,吃惊过后便是高兴。他和两个同事在广州某大学做外教,放假一起出来玩。

他关切地用不太流畅的汉语对我说,她这么做太危险了。

我还说没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水性很好的。

等到远东游回来时,小腿上已经划了一条长长的大血口子,原来那棵大树枝干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硬刺。

【顾淼摸了摸腿上被珊瑚挂伤的地方,那么久了,那里的伤口还是泛红,时不时流点组织液出来,事实上,最后过了半年才好。珊瑚里大概也有杀掉血小板的东西。】

从我们的住处出去往西不远就是看夕阳的好地方,那边也有很多竹楼出租。

喜欢落日的人住在那里更惬意,躺在门前的吊床上摇晃着就能领略夕阳西下的动人风光。

昏昏西沉的红日在水面上映出一条金光鳞鳞的余辉,偶有归舟匆匆掠过,把那条金色剪得支离破碎。

一个老妇云髻松挽,裙裾飘飘,手执大盆款款而来,三步两步便走下那陡峭的阶梯。我出神地看着她解带宽衣,弯腰弄水的美丽弧线被夕阳镶上了一圈金边,还有那水面上被撩起的阵阵涟漪。

第二天一早,我和几个人一起往东阔岛小瀑布去。

顺着林间村舍中的狭长小路一直往南,路两旁排列着很多竹楼旅舍间杂着民居。院落前通常可以看到用木棍竹蔑搭起的铺上泥土的小平台,上面栽满郁郁葱葱的各种蔬菜。

悠闲的母鸡背着双手在院中踱着方步,后面跟着一群步履蹒跚的雏鸡。椰树伟岸,竹枝纤细,直把那份闲适的农家生活点缀得令人垂涎欲滴。

穿小村过木桥,再经过一座大石桥,就到了东阔岛。沿河两边密布着高高的椰林,下面撒满木屋竹楼。

过了桥拐上一条石子路,没多远,在路边右面空场上,停放着一辆上世纪30年代的老式法国火车头。

这是当年法国殖民时期为打通老挝南部连接越南的铁路交通线,遗留下的物件。

这种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机车,现在成了这里的旅游景点。很多游客都对它津津乐道,尤其是法国人更喜欢到这里来凭吊历史,追忆那逝去的辉煌。

看完火车正欲上路,后面跟上一个法国中年男人。他头上缠着一根红布条,脸上挂满油津津的汗水,上身一件汗渍斑斑的文化衫,前胸还印着两个显眼的汉字:富贵。

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随意挂在腰间,沾满灰尘的赤脚趿拉着一双橡胶拖鞋,左肩右斜挎着个布袋。他气喘嘘嘘地跟着我们,有一搭无一搭地寒暄对话。

他告诉我们他有个中文名字叫:爱丽江,可我总觉得他叫富贵更合适。

我们跟着这个自诩认路的富贵抄小路走进稻田,磕磕绊绊走了一程才发现自行车在这里成了累赘。最后甩掉他走上正路,才算顺利到了小瀑布景区大门。

老挝的门票也实行双轨制,这里的票价是本国人:3000k,外国人:9000k。一看这个票价,大家都后悔没按照攻略上写的,绕到小树林趟水进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已经到了门口。

【顾淼:“那就这么想,你的鞋和裤子加在一起价值人民币一万块,万一踩到水里被划伤了,医药费人民币两千块。会不会感觉好很多?”

卷卷:“好像是哦……”】

进门走过一段土路,奔泻的瀑布就出现在一片巨石之间。这是湄公河上的一个小断层,嶙峋的岩石挺起坚硬的身躯阻挡了河水的去路,于是奔腾的河水便以誓不可挡的力量在岩石上切割出条条通道,一路咆哮着向前奔去。

顺流而下有条林间小路,河床的落差沿途造就了许多小瀑布。

突然在下游河床中的巨石上有一点跳跃的红色,定睛一看,是头扎红布条的富贵在向我们招手。

景区里还有几间简单的茶棚餐馆,土制冰箱里放着各种瓶装饮料,青椰子散乱堆放在角落。

都说在老挝椰子可以随便摘,可是谁有本事能腰插砍刀爬上那高高的椰树?不过卖的椰子也很便宜,一只大青椰1000k就能拿到。

店家会挥舞着砍刀,三下五除二砍净根须,撬开一个小口,插上吸管,殷勤地递到你手上。待喝尽椰水,还继续帮着劈开椰壳,再取过一把锋利的金属小勺塞进你手里,便可尽情品味椰肉的清新。

从瀑布出来,下一个去处是沙滩。顺着木牌上箭头指引的方向,小分队来到一个三叉口就迷了路。

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后还是晓鹿英明果断,下令返回。于是后队变前队,立刻就撤退回到三叉口,走上右面的沙土路,渐渐路上有了人气,一问,快到了。

上了个大坡又下了土坎,眼前豁然开阔,沙滩终于到了。

这个沙滩比东德岛上的沙滩大多了,沙子又细又白,被太阳晒得滚烫,要想赤足踩在上面只能跳跃前行。

沙滩上静悄悄的,只有三个老外在水中的岩石上躺着晒太阳。我们顺着沙滩来到一处漂亮的水湾,河水在这里象碧绿的玉带,温柔地缠绕着岩石的腰身。浅水里总有小鱼倏然窜过,逗得大家手忙脚乱。

晒完太阳抓完鱼,旁边归来一条小船,船老大正在收拾家伙。一起去的妹子一下发现浸在水中的鱼护里有个游动的东西。示意拎上来看看,原来里面是一大一小两条鱼。

跟船老大讨论了一下价格,还挺便宜,还免费加工。

给了钱,船老大开始下手抓鱼。知道大限将至的大黑鱼拼命挣扎着,却终究难逃厄运,灭哈哈哈哈。

船老大拎着鱼边走边回头对大家说:bbq。

开心~~

船家经营着一个餐厅,坐落在沙滩进口不远处,我们坐在凉棚中喝着冰镇可乐,等待着我们的美味烤鱼。前面是一个大场地,几个村民正在打沙滩排球。

先是一个身材爆好的中国妹子,率先上场参战。在她的感染下,我们纷纷加入了两军对垒,两个旁观的鬼佬也赤膊上阵。

开始连发球都触网,一传垫球也经常放******好的老挝人民总是尽量把好球传给我们,给我们创造进攻的机会。随着对球的逐渐熟悉,也偶尔能打出个小高潮,一时间沙滩上响彻着各种语言的呼叫声。

玩了半晌,鱼烤好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听到叫声立刻奔回餐桌。大黑鱼已经身首各异被分为几段,被摸上调料,刷上食油,鱼皮冒着泡,烤成焦油色,扑鼻的香气招来数次深呼吸。

只听旁边的妹子遗憾地说:这么少,也就够我一个人吃,要是咱们当时把那条小的也卖来就好了。

大家刚拿起筷子正埋头准备下手,只听头顶传来一声问候。抬头一看,唉,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那个邋遢的富贵突然出现了。

真是太及时了。

真不想分给他啊。

【顾淼:“还是分给他吧,不然会被杀掉的。”

卷卷:“为什么?”

顾淼:“知道‘食指大动’这个成语不,就是一个人有预测好吃的能力,国王故意没给他吃,他气乎乎的用手指蘸了一下汤跑了,然后起兵造反,杀了国王。”

卷卷:“噫,吓人。”】

我们又各自要了份汤粉,边吃边聊。

老挝只有一个牌子的啤酒,叫:beerlao,这个牌子也作为旅游产品重点宣传。老挝买的旅游文化衫上一般都印着:beerlao的广告。大家开始还没习惯,有时不注意给念反了,就变成中国一句很难听的骂人的话,说完之后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妹子指着富贵胸前的两个字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富,就是:richman;贵,就是……我看她抓耳挠腮半天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于是说:贵,就是vip。

听完这个中文解释,富贵低头仔细端详着自己身上那件淌着汗迹泛着黄色的文化衫,露出得意的微笑。

黄昏时分我们告别了沙滩和富贵,踏上归程。夕阳早已隐去,天地之间还剩下仅有的一线暗红。孤独的棕榈悄然伫立于旷野,粗壮的根紧抓着大地,高举的冠昂首天际。

看过了小瀑布,大家觉得不太过瘾,都认为还是应该多花点钱去看看那条号称东南亚第二大的孔发风瀑布。

晚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攻略上说的花5刀就能用小船抄水路,躲过门票将人送到瀑布景区的好事,最后只能决定参加半日游。包括项目是:看海豚、瀑布、逛大市场。

跟小老板侃了半天,还是每人5刀。为什么要那么多呢?

他说要贿赂边检官员,我才知道看海豚还要出入一次老挝边境。妈蛋!

如果你也计划要看海豚和孔发风瀑布的话,那就一早乘快船从上丁出发,尽快出境,这样有时间在老挝入境前先去看海豚。

就在河滩上有草棚和桌子,上面挂着牌子写着看海豚。在那里就可租到船拉你先去看海豚,就比入了境再往回跑强多了,时间金钱都节约。

看完海豚后乘车前往各岛路上,会经过通往孔发风瀑布的路口,司机都会问游客是否去瀑布,你的车费已经包括了去瀑布,不过门票钱是另算的。

这时顺便把瀑布看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能省出来了消磨在岛上。

陆陆续续参加半日游的客人都到齐了,10个老外加上我们四人分乘一大一小两条船摆渡到对岸,跟着小老板上了一辆客运小卡车,两排座位正好一边能坐七人。车开了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边境检查站,停在了入境时上车的地方。

我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几个边检官正在闲坐聊天,突然在下车的人群中发现了我们几个熟悉的身影,立刻露出一脸惊喜。

看来入境斗争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从这里过境的中国人相比之大批的欧美游客实属凤毛麟角。

我们也愉快地回报给他们一个灿烂的微笑,双方的笑容完成了由干戈到玉帛的转换。

只要不谈钱,大家还是好朋友。

出境后又回到河滩,上了三条船,被拉到一处河心沙滩上等候。大家站在沙滩上,东一群,西一群,向河心张望,耳边不时传来惊呼声。定睛细看,远处的河面上不时有海豚在跳跃,溅起阵阵水花。遗憾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海豚的模样。

一条小船拉着几个泰国游客悄悄向海豚方向迂回,或许他们能看得更清楚点?这时只听另一边的老外在惊呼,我们赶紧凑过去,正好一条大海豚在离岸边十几米的地方远浮出水面,两米多长的大海豚伸着长长的喙,滑溜溜,湿漉漉的身躯银光闪闪,轻盈地划过水面,接着就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潜入河底,任你千呼万唤,再也不肯出来。

大家根据常识,认定经常在海中救人的海豚是人类的朋友,有个妹子已经换好泳装,准备下水吸引海豚。

远东刚游出去几十米,小老板招呼大家上船走人。

后来回去看老挝简介上说:柬老边境湄公河中自然生长的海豚生性凶猛,把大家吓出一身冷汗,庆幸妹子没把海豚招来。

在这里特别友情提示,以后去看海豚的朋友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小船开到河心拉上远东,就走上了回程。入境后坐上小卡车,去孔发风瀑布。

瀑布大门购票处离景区还有一段距离,小老板下车去交涉买票,我也没能看见票价到底是多少。

进景区从停车场步行片刻,步上不远处的观景台,大瀑布如同宽银幕豁然在眼前展开。

上游平缓的河水在河床断层前轰然跌落,飞珠溅玉万马奔腾。轰鸣的水声不绝于耳,清凉的河风吹上脸颊。这条号称东南亚第二大瀑布,虽然落差很小,断没有诗仙描绘庐山瀑布飞流直泻三千尺的意境,却挟持湄公河水以摧枯拉朽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称雄一方,那是一种摄人魂魄的壮美。

看完大瀑布后,大家乘车返回,车厢里多出四个中国男女青年,他们是广l西人,在老挝万象大学留学,利用假期出来旅游。

车上的几个老外不见了,我正在纳闷,就听头顶传来阵阵笑声。原来好奇的老外爬上车棚,也不顾炽热的骄阳,去体验老挝人民乘车的感觉。可惜我胆小怕抓不住掉下来,一直没敢上去尝试。

【顾淼:“没事的,就是脏了点,风大了点。”】

回去的时候,由于严重超载,坐了19个人的船搁浅在岸上不肯动。

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外自动下水帮着推船,他们头顶烈日,满脸流汗,用力把船向前推,真是助人为乐的典范,咱们的**精神在人家身上发扬光大了。

大船开足马力后,由于吃水太深,船帮开始渗水,瞪眼看着涓涓细流从板缝不断涌入,脚下已经没了立足之地。片刻工夫积水已经有半尺深了,大家开始恐慌,纷纷找东西掏水。

一时间什么也找不到,情急下只有妹子翻出个小水瓶用来掏水自救。

就在水已淹上板凳的关键时刻,大船有惊无险靠了岸。一片庆幸声中,大家都带着自己的湿屁股结束了半日游。

碧澄的湄公河水缓缓流淌,脚下是柔软的泥沙,我忍不住下去游泳,不一会的工夫便游到前天妹子登陆的小岛旁,还看到了那棵把她划得伤痕累累的大树。

枝干上布满不容侵犯的大刺。

想起那妹子腿上的大血口子,哪里还敢造次再步她的后尘,立马怂了。

回到了岸边在浅水里玩了一会不过瘾,更远处那个小岛又引起我的注意。好奇心催促着我再次下水向那个岛游去。待游过了河心主航道,我开始感觉水流不对赶紧返航。这时我发现无论怎么奋力划水,都离目标越来越远。

岸上的人影开始模糊变小,自己在水中的位置也越来越不清晰。突然一个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靠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回不去了。正好远处有条经过的快船,我立刻开始挥手求救。船老大以为我在跟他打招呼,也愉快地向我挥了挥手就飞驰而去。

呼救耗费了几乎所以的力气,我在打着旋的湍急水流中徒劳地挣扎,还来不及沮丧心中就涌起巨大的恐惧。难道我就要孤独地葬身于异国他乡,留在这里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行,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这反面教材绝不能让中国人来充当。

镇定,镇定,不能慌神。经过紧急思考,我把目标锁定前方的小岛,决定登陆上岛伺机待援。

以我和岛之间的距离和水流的速度,不用尽全力就会与岛擦肩而过,错过了这个岛就是更宽阔的水域,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终于在即将擦岛而过之时,我抓住了一个伸进水中的树杈,当赤脚踩上了松软的淤泥,一颗惊魂终于落定。

岛上荆棘从生,只能在水边老老实实抓着树枝站着。我无助地四下张望,水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我开始琢磨,怪不得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会水的人自恃水性好,什么水都敢下。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当然被淹死的概率就高了。人家不会水,总离水远远的,怎么会被淹死?下次不知道水情,可万万不能贸然下水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突突声,一条快船疾驶过来。我赶紧招手呼救,大声喊着:help,help,船老大并没理会我的呼叫,聚精会神地驾驶着那条堆着几个大包,坐着几个游客的快船,这救命的船又将在我面前绝迹而去。正当我万念具灰时,那船奇迹般掉转船头向我驶来停靠滩头。

我费力地拱上高高的船头,象摔鱼一样把自己重重扔上甲板,正当我怀着无限感激之情连声赶紧向船老大道谢时,就听坐在前面那胖子问:你是中国人吧?这是个独行越南柬埔寨老挝的南l宁中年男人。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船是在谁的提示下,或者是船老大的觉察后回头接应我的。

还没等我梳理好心绪,就见那个腿被划伤的妹子,又下水了,这会儿正笑嘻嘻坐在水中那块裸露的大石头上。

那是我感觉到危险时最早想登陆的石头,可惜我那时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赶紧向她警示不能往前游了,马上返航,当时我不知道在她那个位置也已经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游回去了。

靠岸后踩上了沙滩,迎面而来的是那个美国帅哥担忧的眼神。我语无伦次地用我的英语向他表述着:thewaterspeedisveryquick,忘记了人家会汉语。

感谢老挝人民在危机中无私地向我伸出援手。

我焦躁地徘徊在沙滩上,一直在想那个妹子为什么还没回来。头脑中出现了无数个万一,等待陷入越来越焦急的状态。

这时我听到近处小岛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声,是她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过了一会,一对夫妇手划着小船载着她登陆了。她刚下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善良的老挝夫妇就划着船离岸匆匆回去捞鱼。

我们就开始交流遇险时的恐惧,寻找救援时的焦急,被救时的庆幸和对老挝人民的由衷感激。带着劫后重生的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变得那么美好,就连夕阳也似乎比昨天更加绚丽。

了享用预定的特色晚餐,我们认真地挑选了木楼餐厅二层一张临河的桌子。正当我们引颈期盼时,特色大菜闪亮登场了。

一个大瓷盘中孤零零横卧着一条荷叶包裹的三角,有点象地图上的台l湾。我小心翼翼打开层层包裹,里面是月白色的肉馅。

尝了一口,味道寡淡,只能根据吃出的鱼刺来判断,材料里面肯定有鱼。

由于差点踏上漫漫转世路,心境突然平和少了很多挑剔,难怪有人说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就看淡了很多事情,真是除了生死无大事。

刚吃两口,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抬头定睛一看,又是富贵。他轻车熟路没等大家招呼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柜台叫几声妈妈唤来了老板娘,就开始点菜。

不一会,船上的那个南l宁人也来吃饭。

一听我们说明天要离开这里去巴色,立刻决定与我们搭伙同行。

招呼来小老板预订明天早晨六点的头班车票,想起白天的破船,我们开始一一数落他,小老板忍痛出血送了一盘香蕉来平息民愤。

岛上用的水都是从湄公河直接抽上来的,洗洗涮涮还可以,刷牙就不行了,喝的开水也没有来源,全靠买水度日。

等我再次回到餐厅,

只见富贵面前上了一盘比我们的大菜还丰盛的类似菜品,几口就被富贵消灭了。春卷上了一盘又一盘,沾着鱼露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杯插着吸管加着冰块金黄色通体透明的“老老”(老挝威士忌)佐餐。我暗想,富贵可真会享受人生。看着远东余兴未消,我也要了杯老老,陪在一旁边喝边聊。老老清凉偏甜,绵软可口,刚喝时没什么感觉,过一会便觉得头重脚轻昏昏然不知所以然。

吃饱喝足的富贵神秘地从荷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把里面的植物碎末倒在纸条上开始卷大炮。

只见他熟练地三下两下就卷好了一支漂亮的烟卷,打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就闭上眼睛开始了云山雾罩地享受。

看着他那无比惬意的表情,我很疑惑地问他那是什么。富贵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诉我,在中国这是要杀头的。

我马上领悟——大l麻

老挝的大l麻非常便宜,自由买卖不受政府管制。把老挝当成人间天堂,除了优美的自然风光和散淡的生活态度以外,能随意吸大l麻也是原因之一。

在富贵的一再怂恿下,我尝试了三口,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很呛。

要不是因为先在水里死里逃生,我也不一定会去试试。

因为赶早车,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借着手电的一束微光开始收拾行囊。昨天喝酒聊天熬得太晚,忘记了结清房费,现在急着出发,黑咕隆咚的一时间没处找人。咱总不能不交钱一跺脚拔腿走人,那种缺德的事万万不能做,尤其是在国外,更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

最后还是在我千呼万唤,东寻西找中叫出了睡眼松腥的旅馆老板娘,我把应付的美金数给她看。ok之后便拜拜走人。

老板娘还觉得我们大惊小怪喊醒她,跟我们说放桌上就行了……我靠……万一被狗叼走了算谁的。

等我们到餐馆找到小老板,只见他把双手一摊说:“晚了,已经赶不上头班车了。”“怎么办?”

“只有等下一班啦。”

小老板语气轻松地说。我们掏出车票,小老板用笔在上面草草一划,把六点改成七点。同去的妹子票找不到了,就又给撕了一张。瞧,人家老挝人处理问题就这么简单,四个字:顺心所欲。

为了不耽误第二班车,我们催促小老板早点开船到对岸送我们上站。他被我们搅扰得不堪其烦,只好让大家上船。

即将告别四千美岛,那种心情十分复杂,真挺喜欢那里的。

我跟另一个妹子还比别人更多了一份劫后重生的感觉。

那时,我眼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即使生活有很多不如意。

车站在河对岸不远处的一个集市边上,里面是转着圈的摊位,外面停着几辆排队待发的客运小卡车。车主帮我们把大包搬上车顶,时间尚早大家四散逛摊去找吃的。

一个刚开门的店铺门口,老板挂出一袋法国长棍面包。我眼前一亮准备购买,等取下塑料袋一看,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蚂蚁。

不一会工夫一群提篓拎袋的男女老少就把车厢装满了。到点准时发车,一个小时一趟不发也不行,后面的车催着呢。

满载的车晃晃悠悠上路了,途中上的多下的少,车越来越挤,中间的板凳也坐满妇女儿童。我赶紧从包里摸出糖果,分发给几个小朋友。越走天越热,汽车中途停靠在一个村镇。路边的商贩蜂拥而上,手中举着一串串焦黄冒油的烤肉烤鱼。

车上的老挝人不管大大小小,几乎人手几串。他们掏出自带的小竹篓,掀开盖抓出糯米饭就着烤肉大吃特吃。一时间眼前肉串飞舞,大呼小叫,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涂上一块油彩。

途径占巴塞时如果要去瓦普寺可以在那里下车,换乘摩托东南行8公里就到了。瓦普寺号称老挝的小吴哥,虽然规模比吴哥小多了,但其历史却比吴哥还早200多年。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吴哥的审美疲劳,我们就把这个景点放弃了。

从占巴塞到它的省会城市巴色,还有几十公里。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点停靠在巴色城外的一个车站,这里是个更大的市场。我们的大包被卸在暴土扬长的空地上,灼热的阳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穿梭般的货车摩托来来往往,手搭凉棚举目四望,终于搜寻到一辆正往行李箱装东西的大客车。

巴色虽然是老挝南部最大的城市,是老挝南部最重要的商埠,可是这里的人口只有2万多。整洁的街道两旁都是青葱的乔木和灌木,清净的店铺里整洁地摆着咖啡、鱼片等老挝特产。

从这条小街向左一拐,不远就是主干道。路边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门口的牌子上刻着:皇宫大酒店。旁边一所学校内,几个青年在玩藤球,展转腾挪的矫健身姿,精彩纷呈的拼杀搏弈把那轻盈的空心小球踢得上下翻飞。

继续往东走,路旁飘来几片橘红色的袈裟,眼前出现几个小和尚。尾随着他们,我们从围墙的缺口钻进了寺院。小和尚并不腼腆,欣然同意跟我们合影留念。寺院临街的围墙内整齐地排列着纪念塔,每座塔里都埋藏着一个亡灵。

能葬身在这清净无为的地方,或许有助于保持灵魂的安宁。

夕阳裹着昏黄的光晕在暮霭中缓缓下沉,我们原路返回边走边踅摸有什么能引起食欲的东西。一只小炉子上座着个大蒸锅,锅盖上摆着一只雪白的招牌包子。出门这么多天,还没吃过包子,甭管什么馅的,先来个尝尝。

厨娘揭开锅盖,扇去蒸腾的热气,顺着我的指点,取出一只包子。接过包子我翻来覆去颠了几个个,没那么烫了,赶紧咬一口。

哇塞,好吃,太香了,真乃天堂美味,人间难寻。精细的肉馅里还包着一块熟鸭蛋黄,热腾腾的入口即化。

回车站剪票上车后发现一共只有十余人车厢里很空,每个座椅背上都披着一条花格线毯,是给乘客预备夜间睡觉御寒的。

8点汽车发动准时出发了,车上配备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殷勤地为大家服务着,跑前跑后发瓶装水,发袋装糖。

我到后面占了两个双人座,另一个妹子则横卧在最后一排独占五个座。

熬夜坐车的滋味很难过,座位多松快点能经常变换姿势还好将就,所以我还是喜欢人少的车。通往万象的公路是老挝的交通主干线,道路平坦车也不多。半路上停了几次上下客捎带休息,不管夜里几点车站都是灯火通明,各种食品小摊也多半在经营。

睡着睡着,东方开始泛白,熹微中映出建筑轮廓也显得格外整齐。

完全像是进入了现代化的城市,我估计着应该是万象到了,果然提前到达。早上五点,我站在万象凯旋门华美的穹顶之下。

色尚未放亮,华灯依然映衬着广场,精巧清秀的凯旋门坐南朝北,锋利的尖顶直刺苍穹。前面是一个圆形喷水池,水面上正好是凯旋门的倒影。广场上精心修剪的绿色错落有致,还夹杂着各色鲜花。

凯旋门广场四万平方米的面积根本就无法跟天l安l门广场那四十四万平方米的大气恢弘相比,也没有那种庄严肃穆,却因小巧娟秀更多出几分生活气息。

周围建筑物都很低矮没有压抑,

万象也有好多晨练的人们,他们陆续跑来,这边阿婆在伸腿弯腰,那边老伯在击剑打拳。

说不定中间还有很多是华裔呢。

在广场中央有一块赤色底座,黑色大理石铺面的卧碑,上面镌刻着老中英三过文字:“中国政府和人民赠送给老挝政府和人民的礼物”。

后来我知道了这碑文的内涵,早年法国入侵老挝后为了炫耀胜利按照法国凯旋门的形制在这里建了缩小的凯旋门,后来老挝独立后把凯旋门按照老挝风格进行了改建。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中国政府捐资1000万人民币帮助老挝政府重新修缮了凯旋门和广场,使它成为今天的开放式公园,也见证着中老两国的友谊。

南边顺着谰沧大道走过一队小和尚,身着橙红色的袈裟在绿树墙前飘飘洒洒,每人手捧钵盆虔诚地低头缓行,这是在例行寺院的早课——化缘。

我找了个地方存行李,就往大金塔去,那可是老挝国徽上的图案。

蹦蹦车在公路上没开多久右转入一条小路,一座耸入云天,金碧辉煌的大金塔就出现在眼前。

这座塔始建于1566年的色塔提腊王朝时代,后被入侵的暹罗人毁坏,1936年重修。塔内存放着历代皇室和高僧的骨灰,传说佛祖释迦牟尼的胸骨也存放在这里。

进门后外围是一圈庑廊,里面正展出老挝著名画家的油画。中间是青翠的草坪,在土黄的庑廊和金色的塔基之间形成色彩鲜明的隔离带。中心是高居于三层塔基之上的大金塔,四角攒尖覆钵式的塔刹被台座上的24瓣莲花小心地捧在中心。一二层塔基周围有甬道可供人近距离瞻仰,二层塔基周围还环绕着30座3.6米高的小塔,小塔内还设置一座小金塔,里面保存着金贝叶。

正好有个笑容可掬的年轻僧侣从前面走来,给大金塔涂抹上一笔活鲜的灵气。

看完大金塔,接着又原路返回沿着澜沧大道进市区参观玉佛寺。市内广植椰树榕树,浓荫蔽日,鲜花似锦。间或露出白色的法式小洋楼,金黄的寺庙尖顶。这份城市和人与自然的融合,倾倒了多少来自水泥丛林的各国游人。玉佛寺的著名是因为它曾供奉过一尊来自于泰国清迈的祖母绿佛,这尊世界著名的佛历史悠久,身世传奇。

在十六世纪中叶,由清迈的显贵们献给澜沧国王色塔提腊。先供奉在当时的国都郎勃拉邦王宫内的佛龛中,后随着首都迁往万象被供在玉佛寺。两个多世纪后,暹罗国王发动战争要收回这尊被视为暹罗最神圣象征的佛像,最终老挝战败,整个城市被化为灰烬,祖母绿佛回归后被供奉在曼谷的一座寺庙里。

现在重修后的玉佛寺虽然没有祖母绿佛坐镇,但它还是沿用了过去的名字被当成宗教艺术博物馆。周围一圈殿廊中陈列着大大小小雕工精美的佛像,金、石、玉、水晶各种材质一应俱全,还有一架被雕成怪兽形状的木制汲水工具特别引人注意。

玉佛寺出去没多远就到了西孟寺,这是万象人气最旺的寺院,还非常仁义不收门票。院内埋藏着一块建城时的基石,被百姓视为能够带来好运的保护神,所以来此处求签占卦的人特别多。

去万荣的车在北部车站发车,跟巴色不是一个车站。老挝的车站总是很热闹,吃饭的大排挡也很兴旺。大家分头四处游逛,各自找合适的食物解决午餐。

快到发车时传来不幸的消息,后面那辆车坏在路上来不了,我们这趟车推迟一小时发车,跟后面车上的乘客合并一起走。只好又在车站东游西逛混了一小时,总算熬到发车了。这是一辆途经万荣开往朗勃拉邦的过路车,破旧的大客车没有空调靠皱巴巴的窗帘遮挡炽热的阳光。大件货物在车顶堆成小山,我们的背包都摞在车厢后座。

车上大部分是当地人,只有两个金发碧眼的欧美男人,每人身边还坐着个皮肤黝黑的东南亚女孩。

从他们亲昵的举止上判断,这是两对露水夫妻。

不知从何时起旅行者中兴起了租妻行为,有这种要求的游客到当地后物色好人选,双方讲好价钱,旅途一切费用男方出,旅行结束时再付一笔服务费拜拜走人。

【老张:“多少钱?”

卷卷给了一个白眼。】

剪完票开出停车场大门时又上来一个神情严肃挎着冲锋枪的军人,这是跟车的全程警卫。

据说反政府武装在路上发动武装冲突,一对法国夫妇为了抢新闻不顾危险近距离去拍摄,最后双双饮弹身亡,造成了很大的国际影响。

为了保护新兴的旅游业,老挝政府决定给这条路上过往客车的配备警力,由荷枪实弹的军人跟车保卫。

黄昏时分,客车在一个路口停下了,司机招呼我们下车。透过车窗看到左边远处喀斯特地貌的群山兀立在夕阳下,可以确认这就是万荣。

待我们从车上卸下行李,太阳已经隐没到山后,天色越来越暗。沿着那条通往公路的沙石路一直向西,一个转弯之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灯红酒绿的万荣小镇。几条有数的小巷里到处都是旅馆酒吧餐馆,欢腾的音乐和昏暗灯光下影影绰绰的游人告诉我,这个小镇属于夜晚,它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找旅馆的过程正好验证了攻略上所说,到万荣的时间一定要早点,来晚了旅馆基本客满挑选的余地就没了。一路下去逢处便问,都被告知full。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有空房,价格不贵,只是门口的酒吧振天动地的音响让人心生畏惧。

出门右边那条路隔着一条小街和南松河并行。街上那些挂满了花花绿绿丝织物和工艺品的店铺,个个都爱不释手。

一问价格,立刻断气。

跟老板侃价时总会听老板用柔柔的语调这样说:这是妈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耶。听了这话,眼前便会浮现出慈祥的老妈妈戴着老花镜,千针缝,万线衲,点灯熬油的辛苦……所以,我们一定要侃价。

我实在看中了一个小东西,就是很想要,有个妹子跟我一起的,我们说买两个,能不能便宜。

摊主开口就给开三万啊!一个小书签,开三万!仿佛在逗我!

我说1美元,也就差不多一万老挝币吧。

摊主哼哼唧唧的不肯,旁边的一个美国小子,听我们这么砍,直摇头,默默站到一边去了。

然后又来了两个人,我们继续砍。

我跟摊主说:“ifpriceisonedollar,we’llbuyone,two,three,four。”

突然蹦出来一个法国男人:“five。”

最后摊主点头同意了。

万荣,嗯,反正就那样吧,像桂林,毕竟离得近。

河上有座简易的木桥,是过河的唯一通道。桥中间塔着一个棚子,就是传说中的收费站,一家老小守株待兔坐等游客。

买完票,由一个男孩手提矿灯带路前往。穿过林间小径,攀过一段崎岖山路,我们来到半山腰上的一个洞口。还没站稳脚,就见里面钻出一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欧洲男女,对我们连声说着:veryhot。

通常岩洞都是冬暖夏凉,怎么会这么热?

后来~~我终于在酷热中明白:由于洞小不通风,里面如同蒸笼般闷热。

这个自然岩洞未曾经过任何人为开发,脚下的路磕磕绊绊,还要时刻留意上方伸出的岩石。

岩洞的底部是个较大的空间,没有千奇百怪的钟乳石,也没有什么象形的石头值得一看。只有到此一游的随手涂鸦,无聊的要死,千万别去。

路边一座农舍用竹篱圈出宽敞的院落,木楼旁依偎着简易茅竹棚,里面架着一张大铺板,一对中年夫妇正闲坐聊天。我推开柴门招呼了一声:撒拜迪,求水喝。

实在是渴的不行,谁知道应该凉快的地方这么热。

他们就烧好水给我端来,虽然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回到河边我坐在乱石堆上,看着桥上过往的行人。

一个身躯魁伟的老外过桥走到中间收费站,一听说要收钱,立刻转身回来脱下登山鞋,挽起裤腿,从桥下趟了过去。一看以他的身材河心的水已经深及大腿,我要从这里过去肯定会湿身。

阳光已经西斜,河里渐渐热闹起来。下游不远处聚集了一群泥鳅般的孩子在水中嬉戏,年轻妇女也端着大盘三五一堆在河边洗衣。我发现那里河宽水浅流缓,观察了一下,当地人都从那里来来往往,就循着他们的路线挽起裤腿顺利趟水过了河。

又回到河边那条小街,杳无人迹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一对步态轻盈的鸡公鸡婆,在马路中间逍遥逗趣。温

柔的夕阳在白墙上随意抹下一笔金黄,玉立的椰树舞动着叶片在轻风中婆娑。

路边小餐厅里空无一人,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盘鸡肉炒米粉,还壮着胆要了一杯菠萝shake,反正也快回国了,黄连素一点都没吃。

万荣开往郎勃拉邦的大客是上午十点从车站发车,昨天晚上去买票时售票的老大爷答应帮助我预留座位,并一再叮嘱要提前半小时来上车。

九点二十我退了房去车站,一群乘客已经在装行李。

上车后看到前面的座位都放着写有英文字母的纸条,我们赶紧到后面找空地方。后来看见几个老外按照纸条所示依次坐下,其中也有给我们留的座位。

等大半车人坐稳之后,大客又去附近的旅馆接人,最后上来的人只好坐塑料椅在过道凑合。街道上还有兜揽生意的中型面包车,七刀的票价只比大客贵一刀。只是行无定点,绕来绕去让人等得心烦。

离开了万荣,路况越来越差。上上下下弯道越来越频繁,空调车不能开窗,冷气打在身上有点不舒服。

客车继续在山间盘旋,尽管骨子里渗透了老挝人民散淡性格的司机将车开得很慢,可是那忽左忽右的弯道还是甩得人心里阵阵恶心,终于有人憋不住吐了。

下午四点,客车进站了,这是郎勃拉邦南部车站。

这是一条南北走向和湄公河并行的马路,左面隔着高高的堤岸是流淌的河水,右侧路边是造型各异的洋楼院落。椰树间杂在屋角楼头,棕榈排列在沿河岸边。东西横向穿插着几条小街,隔三差五便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小旅馆。

一问,全部都满了,我去!

还以为这个小破地方没什么人来呢,结果,性价比高的全没了,就连贵价的也一间一间的肉眼可见的被人订走。

最后我也不管什么这啊那的,反正算成人民币,没给吓死,我就住了。

住了个六十美元的,全程最贵。

小!别!墅!

可刺激了。

本来我想着,一个人住一个小别墅,半夜得闹鬼片了吧,

出去吃个饭,一路就捡了好几个晚上没地方住的人分摊房费,嘿,特别开心。

沉淀着千年历史的郎勃拉邦是老挝最古老的文化古城,600多年前老挝统一后建立了澜沧王国,就定都这里。

高棉王奉送给澜沧开国国王一尊珍贵的金佛像,名为:郎勃拉,这座城市就由此得名。

温存的湄公河和南坎河轻柔地穿流过静谧的城区,高大的椰林掩映着小楼屋舍,金碧辉煌的庙宇点缀在各个角落,普西山一峰突兀在城中心拔地而起。这个依山傍水的历史名城,在199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郎勃拉邦市中心最主要的街道叫:西萨旺冯大街。坐落在市中心的普西山在路的东侧,老王宫博物馆在路西边。

沿街两侧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寺院、商店、餐馆、酒吧、银行、旅游门市,俨然成为郎勃拉邦市的多功能旅游服务区。

我在银行换了点钱,美圆汇率是:1:10295k,这里人民币也可以兑换,只是汇率稍微差点,是:1:1200k。换钱很方便,只须填个单子,写上姓名,在货币种类上填上数字,再注上日期就行了。如果直接用美圆消费,市场上都是按照1:10000k计算。

这里的寺庙绝大部分都是免费的,游人可以自由参观。只是在进入大殿时要注意衣冠整洁,别忘了脱鞋就行了。老王宫博物馆旁边就紧邻着一座寺院,主殿上陡峭的房脊层层拔起,直指蓝天,雕工精致金粉镶嵌的垂檐象幔帐悬挂在回廊上方。殿门两侧站着被老挝人民视为图腾的木雕七头水蛇。

有条清静的斜街,东面椰林下面一排竹披铺板上挂满花花绿绿的针织刺绣品,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妇女三三两两坐在树荫下,每人手里都在缝制各种粗纺布艺术品,游人来了她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招呼生意。

我走近一对低头补花的母女。她们手持大小两块布片,上面一块剪出螺旋形图案,把有图案的这块补在下面那块上,就成了一个精美的小工艺品。她们灵巧的双手飞针走线,一会的工夫就把碎布变成漂亮的成品。

我挨着大妈旁边坐下,随手拿过她手中的活计帮忙缝制。

拿起那根针我才发现做活的针是那样细,拿在手里颤颤巍巍的。

好在我也是绣过十字绣的人,一会的工夫我也可以飞针走线了。

我们一边做活一边用简单的英语加手势拉着家常,我知道了她们是老松族。

这个民族在老挝的老龙、老听、老松三大民族中属于少数民族,因为到老挝的时间最晚,多数住在高山靠刀耕火种为生。

把手里的图案缝好,我高兴地递给母亲让她检验。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伸出拇指夸奖我,又递给我说:giveyou。送给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really?。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并告诉我这个螺旋形的图案是老挝最有代表性的图案,老挝的no.1。

接着她指了指我的裤腿,让我把这个小方块缝在牛仔裤腿上。过了一会,女儿手里的那块黄绿相间的也缝好了,她也把这块送给了我。让我缝在t恤上。

中午告别了母女俩回到西萨旺冯大街去吃午饭,临街的餐馆里已经开始陆续上坐。每家餐馆都小巧典雅古香古色,游客大多喜欢坐在外面的餐桌上,可以边吃饭边看风景。

饭馆的情调增加了饭菜的价格。

饭后去参观王宫博物馆,这座白墙红瓦的十字形建筑坐落在高高的平台之上,老挝的古典韵味和法国的浪漫情调和谐的融为一身。1904年建成后一直为西萨旺冯国王及其后几代国王的寝宫,1975年废除君主制后被辟为国家博物馆。穿过被两排参天棕榈夹持的甬道,爬上高高的台阶,在左边的售票处买好每张20000k的门票,存上包脱了鞋,就可以进去参观了。

华丽的王宫分为:礼仪殿、国王会客厅、御座大殿、寝宫和王族卧室等。分别陈列着几代国王的肖像、佛教珍品、宝剑和王室生活用品,还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铜鼓。礼仪殿内展示着各国政府和首脑送给老挝国王的礼物,其中还有北京市政府1963年赠送的一面锦旗和一对景泰蓝花瓶。旗帜虽然有些褪色,可两国人民的友谊却更加深厚。

海拔500米的山顶是市中心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郎勃拉邦全景。山顶小平台上竖立着一座佛塔,塔基四周早已站满了等待日落的游人。

斜射的夕阳把庙宇刻上了清晰的明暗分界,阴暗的一面衬托着出受光面的绝顶辉煌。大殿里由八根柱子支撑,柱身用黄金刻画着精美的图形。

镏金的佛像在宝座上正襟危坐,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顶礼膜拜的信徒。殿堂的外墙最好看,暗红的底色上镶嵌着以翠绿宝蓝为主的各色图案。把那墙壁装点得珠光宝气。

凭栏远往整个椰城几乎被绿色覆盖,周围重叠的山峦环抱着臂膀紧紧簇拥着怀中的翡翠。湄公河象一条晶莹的玉带,在夕阳中幻化着无穷的颜色。落日映红了西边的天空,天空的红色又铺洒到河面。

难怪当地人这样说:不游普西山,等于没到郎勃拉邦。

下山之后已是掌灯时分,夜市又开张了。我们跑到小吃排挡一条街去寻觅晚餐,小街被来往的游人挤得水泄不通,各种饮食看得人眼花缭乱。尤其吸引人的是烧烤摊,穿在竹签上的罗非鱼和鸡腿在被挨排铺在铁箅上,油滴在碳火上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挝男子还热衷一个把戏,就是斗鸡。河边树荫下并排放着几个鸡笼,每个笼中都站着一只昂首挺立的大公鸡。这

种用来打斗的鸡非同一般的鸡,它们身高体瘦脖子长,腿杆健壮,脚趾发达呈鹰勾状。几个人正围观一个男子伺弄自己的爱鸡,那只高傲的斗鸡抖擞着油光水滑的翎毛,挺着突出的胸大肌,正舒适地接受着主人的按摩。

第二天早上出发,哼唧哼唧走了五个小时,气喘吁吁的老爷车终于没有断气,还顺利的停靠进孟塞车站。

我去窗口询问北上磨丁口岸的行车时间,被告知下午的车因人少暂时停开,除了我,还有几个人也是一脸悲伤。

一看没戏了,只好去马路东面打探旅馆,准备在孟塞住一晚明天乘早班车回国。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你们是中国人?”

“是啊。”

“打算今天回国吗?”

“想回没有车,再说时间也晚了,等到了口岸,海关也下班了。”

“没关系,我认识老挝边检的大队长,什么时候过都行。”

原来这个四十出头的长l春人姓赵,在老挝做了五年生意,已经把这条路跑得烂熟了。赵老板说现在已经有六个人了,再加上我们四个正好凑够十人,就可以发车了。其实他已经注意我们半天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心思到底是啥。

看人已凑齐,赵老板就四处去找司机。

千呼万唤找来了磨磨蹭蹭脸上写满不情愿的司机,买好了票,在大家和车站的催促下,中巴车总算出发了。还是简易的沙石路,依然盘旋在山间,路上走走停停不断上下着村民。颠簸的路面总让人坐不安稳,赵老板那个带回昆明返修的大电机也在车厢里蹦来蹦去。

又将夕阳西下,终于到了边境。车在边检站百米开外就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管你怎么央求,人家也坚决不往前开了。

赵老板只好把电机卸在路边,背上大包乖乖走到边检站去办出关手续。

老挝边检正常四点半下班,可是为了创收,虽然已经六点了,还是有人员在加班。

赵老板拿着五本护照去办手续,我在一边看他怎么对付人家。边检官接过护照一翻,都在有效期内,挑不出什么毛病,交钱吧,每人一刀。

下面的麻烦就是赵老板的那个大电机。

想到人家一路上的帮助,

车上的妹子热血一涌就号召大家帮忙往回抬。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130公斤!

咱总不能见了困难就当缩头乌龟。啥也别说,上吧。

赵老板带着根抬电机的杠子,也就一米长,他抓着一头,我抓着另一头,远东在中间挤了个空帮着我。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死沉死沉的铁疙瘩抬起来,一点点往前挪。

走出十几米,雄心壮志的妹子就不行了,她那一松劲,我这边就沉得快抬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我跟赵老板一人一头喊着口号:一二三,走。一二三,走。把电机抡回了国境线。

这一百多米的回国路竟然是那么漫长,累得我元气大伤差点吐了血。

说起来,我也是扛了六十五公斤的人了,比我自己还要重啊!

终于回国了,到磨憨就听说了一个笑话。

两个外国人,从磨憨入境,又去昆l明,想再去武l汉,什么功课都没做,就跑去长途车站问,结果卖票的人把“武l汉”听成了“磨憨”,特别爽快的问他们是不是今天就要走,是不是马上走?

然后就卖给了他们从昆明到磨憨的票,他们就又回来了。

哈哈哈,最后,我就从磨憨一路到了景洪,再从昆明回家啦,那一路,如果不是边检索贿,还是很美好的。

顾淼他们回国的班机,终于开始登机,大家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老赵已经决定下一个假期,前往老挝。

顾淼兴高采烈描述了东南亚的风景,然后问沙蓓蓓要不要国庆节就去老挝,沙蓓蓓说:“哎???风景不错嘛,嗯,我要去俄罗斯!”

“啊???”

嗯,国庆我要去俄罗斯了,坐国际列车去,就是《中俄列车大劫案》的发生地的那趟k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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