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在庄园里住的很好,很安静从来不吵人,也不四处溜达。
万一这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她看到了,说不定就会被逐离出去。
吃饭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踩踏拖鞋发出声音,饭后会主动帮着收拾。
卜麦让阿丽送来一些新衣服,总穿着那件服务生,要是被旁人知道也是肯定会笑掉大牙说麦庄园抠抠搜搜,连下人都没有能拿出手的衣服穿。
当然这是卜麦为了让女孩安心穿上衣服所编造的说辞。
其实女孩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打搅人,来的第一天大晚上她就做了噩梦,梦到那个胖子带人抓到了她,然后绑到地里,一顿毒打,最后活生生的将她埋了。
吓得她一身冷汗,在屋子里久久不敢入睡。
卜麦当时也没有睡着,坐在二楼天台上欣赏着小麦与月光,他走下楼,敲开女孩的屋门,叫她一起来楼上。
女孩胆战心惊,不知道卜麦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觉得她是个祸害是个累赘要半夜行凶杀了她?
何况庄园里的人都已经入睡,就算卜麦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两人上了天台,脚下放着一个火盆。
寒潮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西伯利亚的秋天从不给人好脸色,看不到秋风扫过,落叶飘零,只能看到枯萎的花枝任由寒风摧残。
所以卜麦又为她拿了一件极为厚重的长棉袄,然后点燃了一根十渠,不再说话。
两人坐了好半天,女孩心里的疑虑完全打消,终于不再发抖了,女孩才敢鼓起勇气询问一些看似秘密实则庄园内的人都明白的事情。
“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长得像我的故人!”卜麦没有遮掩,直接讲出事实反倒让女孩不太相信。
“你是不是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同样的面孔,所以你故意这么说的?”
卜麦微笑着摇摇头,吹出一个烟圈,在没有光污染的平原上,烟圈被星辰照的出奇白染。
“这是什么烟?我当服务生这么久,从没闻过这么香的烟!”
卜麦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女孩眼光独到,非旁人可比。
“你很不同,像极了我的那位故人!”
因为不仅庄园的人觉得十渠烟味道难闻,有些刺鼻,就连其他送十渠求卜麦见上一眼麦田轮廓的人都觉得这种烟除了贵别无用处,味道让人无法接受。
甚至远远闻上了都要心存余悸一整天,味道怪怪的,说是星星被烤熟了的味道也不过分。
“这是十渠,我家乡的宝贝!”卜麦怀念道。
“你的家乡是哪?是东方最强大飘摇着五星的地方吗?”女孩有些不确定卜麦的的出身,因为韩国,日本等地方的面孔都是这样。
卜麦笑了笑,吸完一整根十渠烟说道:“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乡,也正是你的家乡,里面的人很好,那个地方和谐,没有争斗没有混乱,没有像西伯利亚这样寒冷,无论在哪都能看到温暖人心的红色!”
卜麦在火炉里拿出两块红薯,放在里面不知多久了,外表皮已经焦黑。
卜麦用铁钩敲了敲,外壳轻易的破开,露出了里面香喷喷的果肉。
卜麦递过一副手套,然后扎起一个较大的红薯,为女孩剥好了皮,只剩下最淳朴的甜香。
女孩小口小口吃了起来,晚上吃宵夜是件多享受的事情,而且还是来自家乡的“土特产”。
卜麦知道女孩初来乍到,人还没认全,在别人家里又不敢大手大脚的当成自己家,所以吃饭只吃七分饱的时候就选择放下筷子默默离开。
今晚也是,阿丽做的煮牛肉,都是刚刚到货的和田牛肉,不仅昂贵还很稀少。
女孩懂事的吃过一块后,肚子里吃的全是烩面了。
烩面面皮宽大,汤汁洋溢煮肉的原汁原味,里面还有丰富的蔬菜,比在酒吧里吃的好多了,至少能吃七分饱,还不用挨打,她挺满足的。
“我吃完了,你早点休息吧!”卜麦站起身,就要回屋。
“你不会赶我走的,对吗?”女孩抱着红薯,脸蛋却挡在红薯的后面,有些胆怯,这个想法自己也感到有些天真可笑。
却在问出口后得到了意外的答案,“当然不会,这里从今往后就是你家,想住多久都行!火盆什么的不用管,一会会有人来收拾!”
“嗯,谢谢你......们”,女孩猛然抬头,对着脸上暖洋洋笑着的卜麦说道:“我叫司年,自己起的名字,你别笑话!”
卜麦怎么会笑话她呢,或许小的时候这个女孩被拐来。
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子,不记得好朋友都叫什么,但却给自己起了一个“思念”谐音的名字,为的不就是让自己时刻记得要回到家乡,不要忘了她是哪儿的人吗?
一个小孩子忍着鞭打的疼痛与生活不易挺到现在,不是更应该让人敬佩吗?
卜麦点点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招招手,便回了房间,留着女孩坐在天台上,欣赏着庄园美丽景色。
......
寒潮退去第三天,在沙场七进七出,无时无刻都沉着冷静分析战况的上将伊万诺夫竟然破天荒沉不住气了。
一大早就带着部队人马与两位莫斯科特派科研人员赶到了平原之上。
经过当地人的指引,他们绕了很久费尽千辛万苦之力才找到卜麦的庄园。
正要走进去的时候,卜麦与张不大打开大门,走出来后,张不大死死的关上了门不让外面人看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伊万诺夫上校,没想到你亲自来了,真是给足了我卜某人面子!”
卜麦坐在张不大后来搬出的椅子上,点上一根十渠烟。
伊万诺夫与两位科研人员走下军车,两位科研人员还在回忆当天看到的是不是这个地方。
伊万诺夫率先发问,“天这么冷,风这么大,你家的麦子是不是已经都倒下了,坐在这里不让我们进去是怕丢脸吧年轻人?”
张不大冷哼几声叉着腰底气十足。
卜麦叹了口气,大声喊道:“不递十渠,敢说这话!真是见识浅短之人,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军方的小麦都死了吧!记住了不是路不平,而是你不行!”
伊万诺夫摘下帽子,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卜麦竟敢不卖他一点面子,这不成心找事呢吗?
戈巴乔夫拦住冲动的老军人,小声解释道:“上校别冲动,当时我们在飞机上看到的庄园就是这里!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背后的小麦安然无恙!”
伊万诺夫嘴角抽动,鼻孔出气,有些不服,但是今天来他的确不是为了找面子的,而是为了见证卜麦的小麦是否存活,然后履行诺言的。
伸出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军服的士兵,手里拿着一盒十渠烟,这里的规矩他倒是提前打听过。
卜麦收下十渠,冲着太阳晃了晃,看来是真的,而且里面的根数多了几根,“上校是个讲究人,请进吧!”
伊万诺夫大哼一声,下令让众人下车,准备进入庄园,卜麦突然关上了正要打开的大门。
“一盒十渠进一人,难不成你们带了第二盒?”
“卜麦,你不要嚣张过头,一盒十渠烟就耗费我军方大量财力已经是给了你面子!”伊万诺夫指着背后几辆军车,上面的士兵人人携带重型武器,“尤里,拉耶斯夫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卜麦当即打开伊万诺夫送来的十渠,脸色骤然一变,如同雷霆震怒,威慑人心。
“规矩就是规矩,违背了规矩,就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