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星期五,是个好天气。
沈奕棠换上白色的衬衣,西裤笔挺,带上茶色太阳镜,帅气挺拔。他终于要出院了,走出病房门口就觉得神清气爽。
电梯里,欣宁和文燕在他耳边不断重复医生的叮嘱,提醒他这里那里,他推了推眼镜,将欣宁揽近身边笑道:“我总算知道‘婆婆妈妈’这个词怎么来的了!”*
欣宁轻捶他的胸口一把,嗔道:“我们都是关心你,你还这么取笑我们,真是没良心。”
沈奕棠立刻握住她的拳头,按在胸前:“好好好!老妈跟老婆都是世界最大,行了吧?”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一口一个老婆,且越叫越顺口,叫得不亦乐乎。
两人结婚以来,在长辈们面前不知道演过多少戏,扮过多少亲密,唯独这次真情真意自然流露,让文燕看得红了眼眶。做母亲的能有什么心愿?儿子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快乐,一辈子幸福。瞧这小两口,眉梢眼底都是甜蜜,如同热恋一般。她也必须欣喜地长叹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儿子能娶到欣宁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
欣宁的确有了热恋的感觉,最近几天是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沈奕棠其实是个很浪漫的人,或许天枰座的男人本身就极富浪漫细胞,空荡荡的病房里都成想出一些逗人开心的招儿,比如说把别人送来的鲜花挑选了出最漂亮的编成花环送给她,引得她一颗芳心甜蜜蜜的。不过,欣宁虽骨子里有着像阳光一样的热情,但碍于他前科累累,不想太便宜他,所以每次都将快要溜出嘴的称赞收回去,改为小夸一下——沈同学,最近的表现小有进步,再接再厉!沈某男,期待你下次有更好的表现喔……*
“奕棠,现在你知道欣宁有多好了吧!以后还敢欺负人家,妈都不放过你。”文燕道。
“妈……你不知道她凶起来有多凶,还经常拿吃鱼来威胁我,我哪敢欺负她呀!”沈奕棠大喊冤枉,不忘斜斜地睨着欣宁。
欣宁努努小嘴:“妈说的是公道话,你再怎么否认都无效。”
医院里的电梯每层楼都有人进进出出,宽敞的电梯被挤得越来越狭小。
沈奕棠将欣宁和母亲左右各搂一个,感慨地拥着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尤其是欣宁,让他饱尝失而复得的喜悦。这慧黠、灵巧、充满活力而又妩媚娇美的女人,他相信她要是刻意施展美丽,那些更优秀出众的男人为之倾倒毫不夸张。而他呢?这么多年来,他又有那一点值得她垂青?比起王逸辰和靖宇,他反而对她总是爱理不搭的,他唯一比别人多的就是“幸运”!
“诶,别那样看着我……”欣宁被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侧过身去轻轻在他耳边警告。
“看一看又怎么了?我还想做呢……啊哟!”他俯下头去跟她咬耳朵。
欣宁往他怀里缩去,对着他的腰顶了一把,没看到电梯里人这么多吗?婆婆还在呢!他怎么能以一副想要吃掉她的目光盯着?沈奕棠见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禁扬唇笑了,想不到她也有这种害羞的时候,真难得!这女人了解越多,带给他的惊奇就越多,让人舍不得离开半步。
最后,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终于到达了负一楼停车场,欣宁吐出长长一口气,跨步走出去。
然而,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三人才刚走出没两步,四面八方冲出七八个记者,仿佛早有埋伏似的朝这边跑过来。他们还生怕错过了时机,雪白的相机闪光灯此起彼伏,照在三人的脸上。
沈奕棠赶紧压低声音道:“真吓我一跳……妈,你的车停在哪?先去开过来吧!”
欣宁更是一脸无奈,她不想被人围攻,飞快道:“我就奇怪,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还是个已婚男人,怎么就这么受记者们追捧呢?沈奕棠,我们还是去妈那边,赶紧跑吧!”
“为什么要跑?我正好有话要说。”一看记者们的仗势,他自知是逃不过去,而这一次他不想逃避。说罢,大手拉着欣宁反而主动朝记者们迎面走过去。
“我不要啦……”
“我要!”
“不要啊……”
“乖乖的,听我的。”
两人的对话着实有些诡异,转眼间,记者们也已近到跟前。
“沈先生,听说你前段日子亲临平乡村做慈善考察,计划为当地村民修桥铺路,不知是否属实?”一记者问。
“是的。”沈奕棠点头。
“沈总裁,你这次受伤住院,昏迷了将近一个星期,据说是为搭救平乡村一名失足滚落山坡的小男孩?不知道沈总现在感觉如何?是否会留下后遗症?”又一记者问。
“多谢关心,孩子没事,本人现在也感觉良好,医生对本人病情诊断很乐观。”沈奕棠简要回答,他习惯了面对媒体,态度从容不迫,面不改色。不过细心的记者们今天不难发现,被采访无数次,只有今日的心情格外非同一般,嘴角和眼眸随时含着笑意。
后面的问题几乎多是七嘴八舌,不知道该先回答谁好。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右手始终拥着欣宁的腰肢,欣宁跟他相反,极不适应被人拍来拍去,问来问去……采访和被采访者,果然感觉很不一样。
“沈总,云天集团作出捐助计划,所需的资金不少,请问是您个人临时决定的么?您为何会突然有此计划?”
……
记者们当然也有将绝对好奇的目光落在欣宁身上,何欣宁,谁都认识,《凌都》最近一年在媒体界声名鹊起,让人羡妒,对于他们的婚姻关系,谁都有强烈的探索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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