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前。
沈奕棠几次想开口,被欣宁不冷不热地打断:“食不言,寝不语。看你脸色,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请容许我先把饭吃完。”
又过了二十分钟,她把汤也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优雅地擦擦嘴巴,指着满桌子的餐具。
“吃完了,你先去洗碗,有什么话洗完碗再说。”
他蓦地站起身,冷硬道:“何欣宁,不要太过分了!”
欣宁皱皱眉:“我哪有过分?我做饭,而你吃我做的饭,要你负责洗碗收拾,不过是应尽的义务。堂堂集团大总裁,沈书记家的少爷,不可能连这种公平的分工合作都不懂吧?”
这话多么冠冕堂皇,沈奕棠再一次见识到她的伶牙俐齿。不得不说,嘴皮子吵架他真不是她的对手。好歹是杂志社的记者,又有个当律师的闺蜜,口才不发挥则已,一发挥起来必然惊人。
瞧他惊得一时答不出话来,她再度补充:“就算不是义务分工,吃人家的嘴短,沈先生洗碗作为对我的报答也是应该的。”
沈奕棠这辈子都还没被人迫到这种地步,不能接受地甩开筷子,大声道:“何欣宁,你住在这栋房子里,住谁的?难道还要我跟你收租金吗?”
好!他终于找到一个对抗的理由了!欣宁觉得可笑,终究没敢真笑出来。
她抬起下巴无所畏惧地望住他:“没错!房子是你名下的,但我们尚未离婚,是夫妻,不是租客与房东的关系。我没见过哪个妻子向丈夫交房租,但我见过很多丈夫帮妻子做家务。不说别人,就说你爸爸……”
“离婚不是问题!不要以为爸爸喜欢你,就什么事都把爸爸扯进来!”土地案的事让她跟爸爸说,她怎么就不扯了?想让大男人主义的他进厨房做洗碗工?做梦!
他毫不留情地说离婚不是问题,活生生在欣宁的心口又划了一刀。她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压抑住心痛,更坚定要有偿付出的决心。付出就要回报,在不珍惜自己的男人面前,干嘛要委屈自己?
转而一想,不是要换种方式相处么?好好地怎么又掀起了火药味?
欣宁强自平复着内心的痛,缓和神色:“好吧!我不提爸爸,但我已经找人说动王局长,帮忙让云天拿到土地。这件大事你该感谢我吧?”
他近两个月里废寝忘食的忙碌,全都是为了高尔夫计划。最大的难题可以解决,她笃定他会惊喜不已。她等待着他的开心和感谢。
谁知,沈奕棠俊容陡变,变得阴沉到快要让人不敢逼视。
“很好,你终于说到这件事了。”他侧森森地冷笑,一掌拍在餐桌上。碗筷勺子乒乒乓乓作响,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谁稀罕你去找姓王的小子?谁说让你去找王家人的?”
欣宁震惊,事态发展竟然与预料完全不符!小嘴张张合合几下,挤出声音:“逸辰帮忙又怎样了?他是局长的儿子,帮忙说话事半功倍!你何苦非要难为爸爸,而不愿意接受这个现成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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