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木槿,娘说生我的时候八月的木槿开的正欢,爹便折了枝院里的木槿枝,说希望这孩子像木槿一样开的如此盛放。”
姚家是外来人口一直住在村里的山脚下,姚大娘告诉木槿说是当年为了避难才搬过来的。木槿从小就是财迷,什么能赚钱就琢磨什么,听说城里的万福楼高价收野味,木槿便央求父亲一起上山捉禽仔圈养着,想着长大了有钱赚。
阿娘摸着木槿的头:“小阿离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嗯!等我有钱了就可以让妹妹去绣庄,可以让弟弟上私塾。”
阿娘乐了:“阿离这么好,那阿离有想要的吗?”
木槿托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阿离要存好多好多钱买个相公。”
阿娘听乐了:“原来阿离是要买相公啊!”
“是啊!不然要存那么多嫁妆干嘛使呢!”阿娘笑了起来。
木槿认真问道:“阿娘,是不是钱越多就能买到越能干活的啊?”
阿娘笑着回答道:“是啊!那阿离可好多多的存钱,以后买个好相公。”
三年过去了,三河村里便有了谣歌唱到:“山下田,填一填,坑里有个丫头在数钱,左手粪右手粪,堆了个粪坑坑!当然,唱的是我,这纯粹是嫉妒,经过我的努力,妹妹学上了刺绣,弟弟也上了私塾,这都是上等人家才能有的机会,所以他们这是嫉妒。”
每次去万福楼交货的时候总是要听那说书先生讲下午的书,他讲的故事可妙极了,上说天文下说地理,无一不晓啊!后厨罗大娘跟先生是一家子,每次看到木槿呆在厨房外听着书,笑眯眯的给她福糕吃。
木槿总是问她:“先生什么时候招徒弟啊?我能做他徒弟吗?”
大娘乐了:“打来了这么个丫头,不去学秀嫁妆,净想些歪门左道的,你不是要赚钱买相公吗?还有空拜师学艺。”说着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她们还拿小时候的话笑她。
别了万福楼便去秀庄找木兰一起回家,铺子的后院屋里有好几个姑娘低头秀着,秀的东西好看极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小物件,木槿偷偷的看着也学几招。
木兰下课了,便迎了上去帮她来东西,木兰看见她来有些不喜,等走远了说道:“不是叫你别来接我吗?我自己能回去,她们看到你就老是笑话我的。”木槿知道木兰说的是村里那些歌谣。
“你不理他们便是,我都不在意你介意什么。况且你一人回家,啊娘会担心的。”
木兰听了更气了说道:“你就是一个木头桩子,没脾气,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丢人。”
木槿说道:“木兰,为何姐姐不偷不抢做着干净买卖变成丢人了,正真丢人的是那些为得到利益没有了良知的人。”木兰没有反驳,抢回篮子走开了。
回到家,木槿数着陶罐子里的攒的铜钱,觉的自己是越来越有钱了,可以买嫁妆了,可村里村外都没有来提亲的人来。
母亲总是摸着木槿的头喃喃自语,你是长的是越来越像她了,可你这性格真是千差万别啊!
木槿问:“阿娘说的是谁啊?”
姚大娘才反应过来:“噢!娘说的是你姑姑。”
“啊娘!我还有姑姑呢?怎么没听你们提过呢?”木槿惊讶道。
“因为她死了,逃难的时候得病死了!”姚大娘悲切的说。
“噢!我长的不像啊爹啊娘,原来像姑姑啊!”木槿心想着。
一天木槿进万福楼送货,后厨罗大娘拉着木槿说道:“丫头,大娘要走了。”
木槿惊讶问道:“大娘和先生要去哪里?”
罗大娘说:“我那女儿和女婿在边关做换货生意,前几天来信说,现在边关不太平,北齐要打进来了,想要我们老俩口回老家去,过几年安生日子。”
木槿眼泪汪汪的道:“那我以后再也吃不到大娘的福糕了,也听不到先生讲故事了。”
傻丫头,罗大娘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银镯子递给木槿说:“这本想到你及笄的时候送与,看来是不行了,现在就送给你吧,圆了我这女儿梦一场。”
木槿看看银镯子,九成新,枝叶缠绕,好看极了便推辞道:“这镯子太好看了,可定很贵重,木槿不能要的。”
罗大娘乐道:“那是,这是我的嫁妆,本来是留给我女儿的,只是这不争气孩子跟一商人私奔了,气煞我了,见你得我心,便送于你吧!”
木槿说:“这本是姐姐的,我如何得之,啊娘知道了,会怪罪的。”
大娘假装生气起来:“怎的!小财迷嫌弃大娘的镯子了。”
“不是不是!”木槿忙摇头。
“那就收起来吧!”木槿只好道谢收了起来。
回到家里,木槿拿着镯子还想着罗大娘的一翻话,真的要打仗了吗?这安静祥宜青山绿水的地方不知会不会牵连成战场。
木兰走了过来看到木槿手腕上的镯子,甚是喜欢,便向木槿索要。木槿以为这是大娘所赠,不能送于他人就回绝了木兰,木兰便哭了起来惊动了母亲,母亲牵着弟弟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木槿便把罗大娘的事告诉了母亲。
姚夫人对着木兰说:“这镯子是别人赠送给你姐姐的,便是她的,你怎可索要。”
木兰便哭的更大声了,“为什么新的好玩都是她的,我永远只有旧的破的坏的,你们只喜欢她,供着她,我讨厌她,讨厌你们。”说完哭着跑了。
木槿见母亲还要追上去拉住她劝道:“娘,算了,木兰现在正是爱美爱打扮的时候,很正常的。”
姚夫人气着说:“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打听到大户人家的女孩吃什么穿什么,怎么装扮,整天尽琢磨这些,前些天要我给她进永乐坊学舞,你说这红袖坊是什么地方,我们都是清白人家,那些优伶舞姬,都是养着给人家做……”姚大娘看着木槿没说下去了,木槿知道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娘,你不必过于担心,木兰是有点任性,想必看着那些优伶打扮的好看,所以才有这么一说,我们都劝劝她就好了。”
2015-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