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月的行军,徐峰终于过汉中回到了益州,此时距离张宁离去,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一路之上,各地城池,仍然高挂白帆,兵将身着缟素,徐峰满心愧疚,心中早已追悔莫及,路过巴郡,没有丝毫停留,马不停蹄直接飞奔牂牁。
“主公,你可回来了。”得知徐峰归来,郭嘉早早的带人在城门口恭候。
“不必再说了,是我对不住各位了,夫人呢?在何处?”
“已经安葬在蓝山湖畔,主母生前最喜欢去寒门书院,所以奉孝斗胆做主将主母安葬在了那里。”郭嘉眼含热泪的说道。
“啊?为何不等我回来?”徐峰怅然若失,身子一晃,险些晕倒。
“日子太久了,不能再等了。”郭嘉满心愧疚的回道,不是不想等,是不能再等了,天气愈发的炎热,尸体虽然有水晶棺保护,可还是会引起轻微的腐蚀,郭嘉也是没办法,毕竟长安距离益州太远了,一去一回,足足将近半年之久。
“你们先回去吧,我先去看下夫人。”冲众人摆了摆手,徐峰翻身上马,扬手一鞭,当即飞奔蓝山湖畔而去。
位于蓝山湖畔半山腰,正对着寒门书院有一处墓地,四周亭台楼阁,曲桥流水,修建的极为雅致,四周景色恬静,山清水秀,这郭嘉倒也非常用心。
张宁的墓碑前,栽满了各色的鲜花,花香四溢,幽香扑鼻,墓碑之旁,一道略显瘦弱的背影。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一身缟素,不住的哽咽悲哭,徐峰翻身下马,静静的走到那人身旁。并排着也噗通一声跪下了。
“主公?”那人猛然一扭头,见是徐峰,忙惊叫一声。
“苦了你了,回去吧,我一个在这就行了。”小虫子的事情,徐峰早已知晓了。听说他没日没夜的一直守在张宁的水镜棺前,从为离开过,夫人入土之后,小虫子也是寸步不离,整整三个月了。
“主公,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大夫人也不会离开。”见到徐峰,仿佛见到亲人一般,一向倔强坚强的小虫子,放声大哭,流水滚滚而流。
“这不怪你,都是那该死的蛮夷孟获。回头我定不饶他,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
徐峰没办法,两人只好继续作伴,结果没多大一会,又来了一个人,而且足足拿来了十多坛美酒。
“滚一边去,这里是什么地方,拿酒来干什么?”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徐峰破口大骂道。
“主公,大夫人乃是江湖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这酒,平日里都是夫人偷偷赏赐给我的,我一直都留着,这你可不能怪我。现在夫人走了,此事与我张翼德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想来送送夫人,顺便陪主公说说话,消消愁。”
没有理会徐峰,张飞径直将酒坛放在了地上。
“这酒是夫人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徐峰顿时楞了。
“主公…你整天恨不得两只眼睛都盯着俺,恨不得让俺把酒戒掉,俺自从跟了你之后,可真是苦不堪言啊。”张飞撅着嘴嘟囔道。
“我是不想让你饮酒误事,你不懂,也许永远你都不会懂。”
徐峰无奈的叹道,哪个猛将不爱喝酒,若是自己说让张飞不饮酒是为了他好,恐怕他还真想不明白,这种事,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俺懂…大夫人以前偷偷赏我酒的时候说过,说我性格耿烈,嗜酒无度,主公甚至多次做噩梦吓醒,怕我因此突然死掉,我…都懂。”说着说着,张飞跪倒在张宁的坟前放声大哭。
“啊?这事,夫人都告诉你了。”徐峰又吃了一惊。
“哇哇…”张飞这一放开嗓子,四周林中顿时一阵惊叫之声传出,紧跟着山林中不管是野兽还是鸟儿全都惊的四散而逃,张飞好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彻底把徐峰跟小虫子都给看傻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的我耳朵都疼。”等张飞哭了一会,徐峰忙劝道。可是张飞楞是不听,徐峰无奈,只好由着他继续嚎啕大哭。
三人一连在蓝山湖畔呆了整整三日,郭嘉总算将三人劝了回来。
刚一进城,徐峰脱口第一句话就是“奉孝,粮草兵马准备的如何了?”
“奉孝早知主公会如此,人马已经准备充足,士燮还算聪明,主动让陈群将他的几个子侄带到了牂牁,所以我把徐晃的人马也调来了,如今马步军加起来,总共七万之众,攻打南中,足以。”
“好,翼德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之后,就是兵发南中之时,到时候,由你与虫儿为正副先锋官,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多谢主公给我机会。”张飞忙抱拳称谢,张宁的死,他非常愧疚,不然他打孟获,估计张飞非得发疯。
“虫儿多谢主公。”小虫子也紧咬牙关,满心激动。
这一天,他足足等了三个月了,此次出征,小虫子誓要亲手斩杀一万蛮兵的首级祭奠张宁。
“主公,你别走啊?”见徐峰摆了摆手就要回府,郭嘉忙给拦住了。
“三天三夜没睡觉了,奉孝,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徐峰强打精神苦笑道。
徐峰三人足足在山上呆了三天三夜,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了。
“有一个人主公非见不成,来来来,见过之后,主公想怎么睡都可以。”说着,郭嘉拉起徐峰的手往太守府就走。
“什么人还得我非见不可?”徐峰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云里雾里,不知郭嘉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不过,肯定不是—春—药。
“来来来,儁义,我来帮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我家主公徐峰徐三光。”左转右转随着郭嘉来到一处小院落,郭嘉冲院里正在耍枪的一个大汉笑道。
“儁义?”徐峰听完后,楞了一下,那不是张郃的表字吗?
“末将张郃参见恩公。”说着,张郃将手中长枪一扔,抢步来到徐峰近前,噗通一声,给徐峰跪下了。
“张郃?”徐峰更吃惊了,对方还叫自己恩公,这是怎么回事?
“恩公可还记得奴家?”就在这时,突然屋中走出一个身穿素裙的妇人,那妇人面色含羞,好似想起什么‘难堪’的事情一般,一见徐峰,顿时羞红了脸。
“哦,原来是你们啊。”此时徐峰才发现,这两人越看越面熟,仔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这不是当日在冀州自己亲手给接生的女人吗?
“恩公,小的正是张郃。”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对了,你身上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瞅见张郃胸口处几道清晰的疤痕,徐峰顿时一阵惊讶。
“主公,刘焉已经死了,如今益州乃是他的儿子刘璋继位,张郃单人独骑在蜀郡一枪挑杀刘焉,身中重伤好不容易从万马军中冲杀出来,真不愧一员虎将啊。”郭嘉连声称赞道。
“张郃杀了刘焉?”
想不到当日冀州自己无意的一个小小举动,居然能为自己引来一员虎将,张郃可了不得,那可是威震后三国的成名猛将啊。
几人进屋落座之后,听张郃细细讲来其中的经过,徐峰这才知道,当时,张郃是冀州韩馥的部下,不幸被自己一场大水给冲进了洪水之中,张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黄巾的统帅给救了,要知道,当时双方可是敌对关系,徐峰却一句话没说,就帮他夫人接了生,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夫人若是死了,张郃的儿子也就不会有了。
对徐峰的侠义胸怀,张郃感激不已,后来四处打听徐峰的所作所为,张郃彻底诚服,这才决心举家牵往益州相助徐峰。
身为武将,张郃自然不想空手前来,自然想立一番功绩,所以刘焉就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张郃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恩公应允。”闲聊半晌,张郃将自己的儿子张雄唤到了近前。
“何事?”
“当日若没有恩公出手相助,便没有我这孩儿,恩公对我家孩儿有再造之恩,求恩公成全,张郃斗胆请恩公收他为义子。”
“义父在上,雄儿给义父磕头了。”还没等徐峰点头答应,小家伙张雄便机灵的给徐峰跪下了。
“你这小滑头。”拍了拍张雄的小脑瓜,徐峰哭笑不得,当即徐峰点头答应道“好,既如此,我便收下雄儿吧。”
“张郃多谢恩公。”张郃忙跪地拜谢。
倒不是张郃想跟徐峰扯上关系,而是徐峰救了他妻儿两人,没有徐峰便没有这孩子,所以张郃才有这么一个念头。
“改日我再与儁义摆酒痛饮一番,现在不行了,太困了,我该回去了。”徐峰素来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摆了摆手,起身谢绝了张郃一家三口的挽留回家去了。
“爹爹,爹爹,抱抱。”刚一进家门,一个小女孩嗖的一下便冲进了徐峰的怀中,徐峰现在半点力气都没有,顿时一个仰八叉摔倒在地上,不过就算倒地也没有让孩子摔着,那可是他的心肝小天蕊啊。
“哼…”天赐拎着两个自制的铜锤带着几个小跟班站在一旁冲妹妹冷冷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