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疼痛,拾起帽子,戴好,低垂着脸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狗奴才,尔等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多人,竟然都保护不了皇上,要尔等何用。”太后铁青着脸,怒声说道。
闻声富盛只能将头埋得更深,忍着额头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强笑着又抬起头,谄媚的说道:“太后莫要生气,周副将已经让人极力在寻了。”
“混账东西,哀家给他们三日时间,若再寻不到皇上,便都等着提头来见。”皇太后脸上薄怒。
这一张保养得极好的脸庞宫主多年早已经学会了喜怒无常,因此,尽管到了此刻,富盛也分不出太后此刻心中所想,究竟只是一时气结,还是早已做好打算。
“是,奴才这就去办。”富盛匍匐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身子还没站稳,又被太后给叫住:“这件事便由你来负责,若是寻不到,你该知道的……”太后狭长的凤眼,淡扫了富盛一眼。
富盛连忙点头应是:“奴才遵旨。”他说着已然不在顾额头上传来撕裂般是疼痛,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富盛退了出去后,太后脸色深沉的掏出从广袖中拿出的一块方形的玉佩,看着玉佩上面刻着的一个笔迹稚嫩的“轩”字。
目光有些深幽扬远,那黑色如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恍惚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紧接着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脸上的神情由恍惚的笑意,变作深沉。
“太后?”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金姑姑见太后紧紧的盯着手中紧攥着的一块方形玉佩,神色不妥,笑的甚是阴霾,眉心蹙了一下,疑惑的唤
了一句。
太后回神淡淡的扫了眼金姑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哀家甚久没见过元太妃了,摆驾永福宫吧。”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见此,金姑姑虽然疑惑,但也并没有问什么,朝太后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便朝高处走了下去,朝外面高声喊了句:“摆驾永福宫。”
便迎着太后进了内殿,替太后梳洗换裳。
大概三刻钟的时辰,梳洗好,走出宫殿,外面的銮驾已经在恭候着。
金姑姑将太后扶上了銮驾后,一旁的一个小太监提着尖细的鸭嗓音高声喊了一句:“摆驾永福宫。”
声音尖细悠长,回荡在整个皇宫周围。
一声话落下,一队人浩浩荡荡的便往元太妃的永福宫走了过去。
永福宫内。
宫女碧池正细细的替元太妃梳着青丝,准备绾起发髻。
碧池细心的替元太妃一根根的梳着,嘴里还巧笑嫣嫣的说着:“太妃的青丝真好看,真是羡煞死奴婢了,瞧着就是那些为及笄的小姑娘的发丝亦是比不上。”
元太妃抿唇,淡淡的笑了笑:“你这丫头,就会打趣本妃了,本妃老了,那还能与那些小姑娘相比,若是此话传出去,定当笑坏了别人。”她少有的揶揄着碧池。
“怎会,在奴婢眼中,太妃永远都是二八芳年的貌美女子又岂是会老。”碧池为元太妃簪上一朵淡粉色玛瑙珠花,说道。
“渊儿都已经二十而立,本妃若还是二八便是笑煞了旁人。”说道这元太妃眸中笑意渐敛。
转而间却又是换来一句哀叹:“如今渊儿
远在平阳,又是个贫寒的地方,如今方不知如何。”
“王爷自小便是聪明稳当,如今更是人中楚翘,娘娘并不需要替王爷忧心。”碧池见元太妃忽然间愁眉苦展,便知元太妃又是担忧了起平阳王爷,连忙笑着安慰道。
闻言,元太妃却是无奈的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殿外便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皇太后驾到。”
闻声,元太妃却是蹙起了秀美,手中正拿着玉骨梳着青丝的素手也停了下来,漂亮的美目中闪过一丝莫名。
“太妃?”见元太妃忽然这一举动,碧池也跟着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元太妃问道:“可要去接驾?”
她说着也将最后一只簪子簪进了发髻,停下了正在绾发的双手。
自幼跟着元太妃,在宫中也见证了不少元太妃与皇太后的事情,她自是清楚此刻皇太后来永福宫定是没什么好事,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而且元太妃跟皇太后自十八年前开始就不对头了。
平日里虽然平平静静还算合拍,但碧池比谁都清楚这两位主子中间的明争暗斗。
更何况现在正是战乱时期,皇上正和平阳王在交战,若说皇太后此刻来并无目的,打死碧池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还是这位心思玲珑的太妃。
短短几秒碧池在脑间千思百转的想着,墨色的双眸正静静的看着元太妃,等待着元太妃的回答。
元太妃微微叹了叹息,点头:“走吧!”说完她便起身朝殿外走去,摇曳的裙摆拖得长长的一沓,婀娜的步伐,风韵犹存的如同双十年华的小妇人般风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