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慢慢的走到了邱俊的身旁,然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先听听我的解释。等我说完之后,你是打是骂我绝不反抗。”
邱俊这会儿也平复了情绪,看着李越目光灼灼的样子,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李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段时间王妃之所以身体欠安,那完全是有人暗中下蛊谋害王妃。前几天王妃的蛊毒发作,那也都是那个人做的。于是我就想啊,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那迟早会生出大乱子的。故而我就专程下了这么一个套,专等那人自投罗网!”说着,李越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越的目光在罗氏的身上停了好一会,但最终还是挪开了。
“这个人就是侧妃的侍女—莲儿!”李越咧着嘴笑道。
众人哗然:这么说来,那罗氏岂不就是幕后黑手了?
罗氏的脸上有些绷不住了:“姓李的,你说什么呢!”
李越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说侧妃娘娘,你朝我吼干嘛呀,我好像没得罪您吧?”
罗氏紧咬银牙,就连挂在耳畔的宝石坠子也被气的抖个不停。
“没得罪?我看你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什么叫我的侍女,说的好像是我指使她的一样!”
李越一听罗氏这话,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侧妃娘娘啊,您这也太敏感了些吧?莲儿是您的侍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啊。我李越只不过是如实说来,怎么就是骂您了?再说了,这老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要是真的清清白白的,那什么样的流言也害不了您。可看您现在这着急上火的模样,莫非您……”
李越的话戛然而止,然后便对着罗氏坏笑了起来。
罗氏被李越这么一激,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过激了。
“哼!”罗氏收拾了心情,然后瞪着李越道:“我自然是清白的,可我也知道‘三人市虎’的道理。这王府里的奴才平日间嘴就碎,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经他们的嘴里一传,那瞬时间便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倘若今天你这话让他们听了去,那我敢保证不出三日,整个西京城里都会流传我罗秀英毒害正妃的谣言!到时候整个西京城里流言四起,说不定又要鼓噪起什么新的故事呢!”
李越没想到罗氏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还能冷静下来,一番说辞更是滴水不漏,心里不由得也对她高看了几分。
“这么说来,那倒是李某的不是了?”李越笑着反问道。
罗氏偏过了头,根本就不去理会李越的反问。
李越收起了坏笑,继而一本正经的看着邱俊:“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下蛊之人一日不除,那便始终是一个大祸患。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骗你的原因了。”说完,李越直勾勾的看着邱俊,一言不发。
邱俊听了李越的解释,那张冰冷僵硬的脸也缓和了下来:平心而论,人家李先生和你无牵无挂的,早前能够拼着耗损元气救回母亲已然是深恩厚德了,况且这回又为了揪出凶手而夙夜忧劳。这些人家都没有和你计较,反倒是你却冲人家发脾气,真是不应该啊!
一想到这里,邱俊的脸上顿时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李先生……方才是我昏了头,还请您见谅!”
李越见邱俊总算是绕过了这个弯,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啊,你小子能想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要不老子这么些天的忙碌全都是无用功了。”
邱俊一听李越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廖楚南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先生为了小女的病还真是殚精竭虑啊!老夫在此谢过了。”
李越点了点头:“我既然答应了邱王爷,那这便是我分内之事,也没什么好谢的。既然这个下蛊的人逮到了,那今后王妃的病就好治多了。”
“先生可否说的明白些?”邱俊一听到这事与母亲的病有关,当场便急了。
李越看到邱俊这般着急的模样,轻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小子别担心,这回是好事。”
“好事?”邱俊已然疑惑不解。
“是的。你们有所不知,这蛊虫有一种特性,那就是只会听从下蛊之人的命令。现在咱们把这个蛊主抓了,那这蛊虫便不会被唤醒,故而王妃也就不会再像几天前那般痛苦了。”
“呼……这倒是个好消息!”邱俊听了李越的介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岂料就在这个时候,被押在一旁的莲儿却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群自作聪明的人呐!姓李的,我知道你懂些门道,可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人了么?呸!你还差的远呢!不错!这条蛊是我种的,也只会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可你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这条蛊寿命!”
“寿命!”李越听到了这里,眉头微微一皱。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莲儿笑的更开心了。
“我的蛊非比寻常,毒性厉害,寿命也比其他的短上许多。不出意外的话,一条蛊能活十个月左右吧。这蛊一死,它体内的毒就再也压制不住,到时候这王妃可真就是神仙难救啦。”
看着莲儿那惬意的模样,李越的眉头拧的更厉害了。
“不对!据我所知,王妃已然病了一年多了,这要照你说的那样,那这蛊早就死了!”
莲儿冲李越鬼魅的笑笑:“到底是天云山来的,这心思就是细密。好吧,既然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了,那就满足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吧,反正你们也没办法翻盘的。”
“快说!”李越厉声喝道。
“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蛊虫的寿命的确只有十个月,而王妃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那是因为我在中途又给她换过一条蛊啊。”莲儿说到这的时候,笑的就像鲜花一样灿烂。
“厉害,没想到为了对付王妃,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李越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嘿嘿,我们这也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对了,顺便和你们说一声。王妃现在身上这条蛊还是我八个月之前种的,也就是说你们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救她。而且到了最后一个月,王妃身上的蛊可是隔三差五就会发作的哟。哈哈哈!”
“够了!”邱俊再也听不下去了。
“吴铜,吴铜呢!”邱俊对着门外大喊道。
“在呢,世子爷我在这里呢!”门外的吴铜听见邱俊的召唤,连忙跑了进来。
邱俊指着莲儿对吴铜吼道:“你,你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押到地牢里关起来!记着,没有我或是父王指令,谁都不许去见她。你听到没有!”
吴铜见邱俊这幅狂怒的样子,连忙招呼着手下将莲儿押了下去。
罗氏见邱俊难得的发了一回怒,倒也没有从中作梗。毕竟邱俊的做法合情合理,根本就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莲儿虽然被侍卫们五花大绑的带走了,可这头疼的事情却刚刚开始。
邱俊看向了李越:“先生,这回可怎么办呀!”
李越摸着下巴,一对眼珠子也来回的转着。
“小子你先别着急,这事情未必就像那个妖女说的那般厉害。我就不相信这世上除了他,竟再无旁人能够破解她的蛊虫!”
“李先生所言极是啊,咱们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嘛!除了逮到了这个下蛊的凶手,咱们最少还能保证芷儿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安稳无忧啊!”廖楚南也帮着劝道。
“对,对!你们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有时间!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邱俊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赵先生,您怎么一晚上都缄口不言的?您倒是谈谈您的高见呐。”廖楚南这时候突然看向了赵时言。
赵时言一阵苦笑:“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哪有什么高见呀。还望侯爷能够恕罪啊。”
廖楚南微微颔首,略一思量便想清了其中的关节。
“先生又何必挂怀呢,那不过是些狂犬吠日的话罢了。在整个南海洲,谁又不知道您才华出众呢?就连王爷对您也是礼敬有加的。说句实在话,您虽不佩簪缨,却也是个布衣宰相啊!俊儿从小是听着您的课长大的,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又怎么还能说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呢?”说着,廖楚南示威似的冲着罗氏看了几眼。
罗氏被廖楚南这么暗中呛了一下,也不好明说,只能恨恨的朝那几人看去。
“好,你们都是见识远大的高人,就我一个是目光短浅的狂犬。您等先慢慢聊着,我就不跟着添乱了!”说完,罗氏扭头看了一眼湘儿。
“湘儿咱们走,给这帮高人们腾地方!”
“是。”湘儿小心的应承着,生怕会惹得王妃不高兴。
罗氏这一走,赵时言当场就松了一口气。
“先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邱俊问道。
赵时言摇了摇头:“唉,这侧妃实在是太飞扬跋扈了些啊……”
“不过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人罢了,先生理她作甚?”廖楚南满不在乎的冲着门口嚷道。
赵时言重重的叹了口气:“侯爷,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像您这般的世代公侯的人家又岂能理会我们这种布衣出身的苦处呢?一句话,难呐!”
廖楚南笑着看了赵时言一眼,倒也没有反驳他什么。
“好了老赵,现在这人也走了,你肚子里有什么牛黄狗宝的都抖落出来吧?”李越对着赵时言上来就是一通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