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同带着侍卫来捉拿耿飚,殊不知耿飚因为逛窑子的缘故,并不在落脚点。所以秦同他们扑了个空。最要命的是,这一幕还被耿飚看见了,吓得他赶紧逃跑。
秦同心里奇怪:“莫非事先走漏了消息?不,不会的。这个命令乃是大人今天才下达的,而且当时只有我和大人二人在场,断无泄密的可能。如此一来的话,耿飚就不应该是跑了才对。那么...”
秦同心里一阵权衡,最终还是有了决断。他叫来一名侍卫,吩咐道:“你到城门口,就说钦差下令,暂闭城门。来往之人如无手令,一概不得放出。这样,你找匹马,动作一定要快!”
侍卫抱拳允诺,跑到附近的店家讨借了一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是做个暂时的脚力却是足够了。
这匹劣马只带了笼头,但马磴子,马鞍都还没装备上去,正当店家翻箱倒柜要为侍卫翻出这些物什时。只见侍卫豪爽的笑笑,然后双脚并拢,原地跳起,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屁股稳稳当当地放在马背上,大腿紧紧地夹着。勒紧缰绳,轻磕马腹,随后一声长啸,马儿便迈开了步子,一阵风一样的向前跑去。
看着侍卫这一手漂亮的马术,附近的商户无不啧啧赞叹。秦同倒是没有太过诧异,这些侍卫本来就是精干之人,没有点本事又怎么做得了钦差卫队。秦同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耿飚早就逃走了,那么现在再追是否还来得及。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侍卫带着一个男子和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过来,禀报道:“大人,卑职刚才四下查问时,有个小伙子向我们检举,说今天看到耿飚在附近的醉花楼出没过。我等便将一干人等带过来以便大人盘问。”说完朝着三个人说道:“你们都过来,大人有事问你们。”
秦同转过身来,看着三个人中的男子问道:“小兄弟,便是你检举的?”
男子跪倒在地:“大老爷在上,就是草民检举的。草民看见耿将军今日在醉花楼出没。”
秦同把男子扶起:“小兄弟,你可曾看错?”
男子摇摇头:“不会错的,这个耿将军平素每逢十五便会到城里支取军粮,每次来必定会夜宿在醉花楼,这个我等都是知道的,所以不会认错。”
听了男子的话,秦同喃喃道:“醉花楼,醉花楼...”
念着这名字,再看看不远处两个打扮的妖媚艳俗的女子。虽是没有去过,但是秦同多多少少还是猜出来了:这“醉花楼”怕是个玩弄风月的销金之所啊。
秦同回过神来,朝男子道:“你检举有功,官府会有所赏赐的。你可以走了。”男子听完后朝秦同一阵拜谢,离开了。
秦同转过来,朝着两个女人,严肃道:“你二人便是醉花楼的。”
二女中年龄稍大的那个一脸的谄笑:“哎呦呦,官爷,奴家乃是这醉花楼的鸨娘金三两。我们醉花楼可是在官府录过册的正经商家啊。”
秦同面色不悦:“哼!烟花之地罢了,还什么正经商家!你放心,本官又没有要查抄你的产业,说这些不相干的干甚!老鸨子,我且问你,耿飚来过这里吗?”
金三两眼珠子转了转,回到:“这位大人呐,干我们这行的呀,卖的是皮肉钱,接的是四方客。从来都是露水的缘分,哪里会去在意什么姓名啊。您说的这个耿飚啊,我记不大清了。”
秦同见老鸨子装傻,冷哼一声。冲侍卫使了个眼色,便背过身去。只见那侍卫仓啷拔出钢刀,直接就架在了老鸨子的脖子上。钢刀磨得飞快,连老鸨子的大脸都照的清清楚楚。可笑老鸨还想着拿乔,突然之间便被刀架脖子。一下子吓得面如土色, 身如筛糠。脸上抹的厚厚的脂粉都扑簌簌的掉在了刀上面。连带着另外一个女子都吓得浑身发抖。
那名侍卫厉声说道:“你这老虔婆!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大人要面皮,不想传出去说是欺负妇人,但我这把快刀却不要面皮!再敢欺瞒,休怪我手中钢刀无情。”一席话说的老鸨子肝胆俱裂,居然吓昏了过去。她脚下的泥地也是湿了一片,水渍顺着裙角滴滴答答的淌着。发出一股子骚臭的味道,这老鸨子竟是吓得失禁了。
秦同没有想到这老鸨子这么不堪,居然昏了过去,这可如何是好。那名侍卫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于自己吓晕老鸨子表示很无奈。无可奈何,秦同把视线投到了另外一个女子身上。这个女子年轻了许多,衣着也是十分暴露。见秦同看过来,连忙低头讨饶:“大人我说,我全说,不要杀我啊。”
秦同颔首道:“你若老老实实配合,本官何苦为难你一个女流之辈。说吧,耿飚来过没有,在哪里。”
那名妓女连忙说道:“那耿将军,呸!是耿飚确实来过,刚才还和我喝酒耍子呢。只是见到大人过来就急急忙忙走了,许是跑了吧。”说完偷偷看着秦同,生怕他发难。
秦同听完后,摩挲着下巴:“如此说来,就是没跑远了。好,没你什么事了,你带着老鸨子回去吧。”妓女这才松了口气,搀着老鸨子逃也似的往回走,一刻都不想多待。
秦同看着妓女逃走的身影,吩咐侍卫到两个城门口盘查,自己则到驿馆报告。
驿馆内,秦同向黄承报告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告罪道:“大人,下官未获允许,私自盗用大人名义擅作主张,还望大人宽宥。”
黄承笑道:“道周不必如此,你这也是为了抓捕人犯嘛。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黄承又岂是气量狭小,不识大体之人。这次你无过有功!”
秦同微微一笑,表示不敢居功。黄承轻轻叩击这书案,暗自希望此次不要功亏一篑才好。
再来说耿飚,他逃离醉花楼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城。可他跑刚到城门口,就看见一骑从街上疾驰到城门口,骑士翻身下马,和看门的小吏言语了几声,小吏便指挥士兵急吼吼的把城门关了。
耿飚大呼不妙,好在还有一个城门,可以从那里出城。
按照燕国城池制。县城设两门,群城设四门,州府设置八门。只有王都才能设置九门,九乃是极尊之数。仅在王都设置九门以体现皇权的至高无上。
可等到耿飚气喘吁吁地从北边的城门赶到南边的城门才发现,南边的城门也已经关上了。耿飚有些慌了,这样不就是瓮中捉鳖了?很不巧,自己就是那个走不脱的鳖!
耿飚见出不去,附近又有侍卫盘查。就慌忙的挤到人群里面,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心里想着先躲起来再找办法出去。
“哟!这不是耿将军嘛!怎么有空来固阳来了啊。” 正当耿飚有些丧气之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耿飚转身一看,这不是,杨旦!
杨旦笑着看着耿飚:“将军想出去,对嘛?”
耿飚看着杨旦,不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朝廷命官啊。是又怎么样?”
见耿飚挖苦自己,杨旦面色不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将军倒是品秩不低,可如今还不是被钦差追捕,如丧家之犬?”
自己一个堂堂六品校尉被一个八品县丞给讽刺了?气的耿飚就要暴起。但他仔细一想,这杨旦虽是小官,但却是固阳的地头蛇。现在自己急着出去,借助他的力量是再好不过了。然后嚣张的说道:“不错,本将军是落魄了,但是本将军要是被抓了,那你我做的那些腌臜事,本将军可就难保会不会抖出来了。所以,你还是帮本将军出城的好。本将军若是安然无恙,你的小命才保得住,知道嘛!”
杨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耿飚:“耿飚啊耿飚,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蠢呢?”
耿飚怒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冒险帮你出城?别傻了,这秘密除了你自己不说,我还有别的办法让你闭嘴的”说着拿手在脖子间比划了一下。身后便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慢慢朝着耿飚靠过来。
耿飚再儍都知道杨旦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讨饶道:“杨县丞,哦不,杨大人,放了兄弟吧。只,只要您帮我出去,我一个字都不往外说!真的。”
杨旦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不必了,只有死人才最可靠。耿将军,安心的去吧。”
耿飚还要叫喊,黑衣人上来就是一匕首,直插耿飚心脏。耿飚被捂住嘴,只是闷哼一声便断了气。自此,固阳案明面上的两个主谋都死了。讽刺的是两个主谋都死在了杨旦这个出谋划策的军师手中。
黑衣人将耿飚的尸体丢进河里。杨旦朝着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此番多谢刘主事相助,至此,金府无恙也,祁阳候无忧也。”
身后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带着手下走了,留下杨旦一个人。杨旦看着刘其的身影,露出莫名的微笑,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