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搁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吃不吃得下殿下不用替我担心,吃不下我分给别人吃就行了。眼下殿下和殿下的女人都还在我手里,殿下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我所感兴趣的东西,这样我们才有继续商谈下去的必要?”
“那就不用商谈了,还谈什么谈呢?”獒战手背一抬,打翻了桌上的花瓶,手掌往桌上重重地一拍,然后抓住桌沿往左一掀,哗啦一声响后,那一桌丰盛的早饭就泡汤了。
莫无冷笑了笑,扭头看着那一地的狼藉道:“殿下,可惜了这一桌好东西了,你知道是谁为你准备的吗?”
“不是你吗?”
“不是,是若水。”
“若水?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你安排在我爹身边的女人是吧?你也算有心了,让二叔绑走贝螺的时候也没忘记把她一块儿救走,不过你还是忘记了一个人。”
“你说乌雅吗?”
“你只救走了若水没有救走她,这一点让她很伤心,要不然我也不会从她口中得知你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我当时想你可能是我爹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私生子,有会一会的必要,如今看来确实有必要,很有必要要问清楚,到底是该叫你亲哥还是表哥呢?”獒战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
莫无低头弹了弹溅落在衣衫上的花生米粒,无所谓道:“随你怎么叫,那不过都是些名号罢了。”
“乌雅很喜欢你,她说她可以为你去死,甚至为了你被我爹糟蹋,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地对她呢?”獒战歪了歪脑袋调侃道,“你让她心碎了一地,哭得獒青谷天都黑了一半,你对女人这么狠心绝情,这一点倒跟我爹挺像的。”
“说得殿下好像很多情温柔似的。言归正传吧,殿下!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绑了送到獒青谷谷口,巴氏一旦知道你已经离开了獒青谷,绝对会对你爹发起更猛烈的进攻,到时候獒青谷内定是一片血流成河。”
“你有那么笨吗?把我绑了去激励巴氏,等巴氏夺下了獒青谷,你拿什么去跟他们谈,换取整个獒青谷?你不会那么做的,你顶多是想绑了我去要挟我爹罢了。不过我告诉你,我爹现在又有一个儿子了,就算没了我,他照样后继有人。”
“可你毕竟是他养育了十九年的儿子,感情深厚,新生的那个未必能跟你比。”
“怎么?你还真打算绑了我去问我爹要獒青谷啊?”獒战抖了一下肩,嗤之以鼻道,“你那想法我看最好还是打回你娘胎里去好了!你敢绑了我威胁我爹,信不信我爹眨眼就带人踏平你这座小山?”
莫无狡黠地笑了笑道:“你刚才都说了,我没那么笨,所以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绑了你去威胁你爹的。獒青谷的战事怕还没结束,你也只是偷偷跑了出来打个晃眼而已。我要这时候绑了你,谁帮我去平了巴氏之乱呢?殿下你可以走,但在你走之前好歹得听听我开出的条件。”
“有什么废话就说!”
“如果殿下想要回你的女人的话,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忙,那就是带我回獒青谷。”
獒战一愣:“带你回獒青谷?回去跟我爹相认吗?”
“算是,也不算是,只要殿下肯答应与我天月崖联手,且当着獒青谷一干族人承认我是你的哥哥,你爹的私生子,那就行了。等巴士之乱平了,我自然会把贝螺公主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你要我当着族人的面承认你?”獒战眉心皱起道,“你这不是让我打我爹的脸吗?”
莫无浅浅一笑,抖了抖衣袖起身道,“是要你爹的脸面,还是要你的女人,殿下自己斟酌着办吧!你也不用着急,我给你一炷香的功夫考虑清楚了,一炷香后再给我答复。来人,点香!”
红香前来点上香后,与莫无一道走了。獒战心情烦躁地踹了一通,把那些桌子凳子茶几花瓶什么的全都踹了一地。发泄了一通后,他一屁股坐在了软毯上,仰面倒下大口喘起了气来。
这时,安竹来了。他几步跑到獒战身边问道:“你没事儿吧?哪儿受伤没有?”獒战一个鱼挺坐了起来问道:“你也被抓了?”他点了点头道:“你跟二首领走了没多久我就被抓了。看来那个莫无还真是有两下子啊!怕是早就发现我们了吧?”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给我出了个难题。”
“什么难题?”
獒战把莫无的条件一一告诉了安竹。安竹听完摇头道:“不能把他带回獒青谷,也不能当着族人的面儿承认他的身份,他身份太特别了,如果他的亲娘不是你姑姑的话那还好说,如果矽砂公主没有嫁给花尘的叔叔的话这也好说,可……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大首领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玩完之后还嫁给了称兄道弟的人,那外面的人得怎么看大首领啊?这不仅仅是在打大首领的脸,也是在打矽砂公主和花尘叔叔的脸,弄不好花氏一族那边还会对大首领有成见呢!”
獒战捶了软毯一下,郁闷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要不答应,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贝螺!”
安竹道:“可你答应了,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啊!说不定还会弄得花氏和我们獒氏从此翻脸。唉,这个莫无,心眼可真不是一般的坏啊!”
“那你说怎么办?”
安竹盘了盘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了,兴许穆当哥在这儿还能想出法子来,我是想不出了。无论你答应和不答应,都得失去一些东西,大概莫无就是想看到你这么烦恼纠结的样子吧!”
“唉!”獒战心烦地又躺了回去,翘起二郎腿道,“真想一把火给他把这宅子全烧了!说什么喜欢实在的东西,其实就是回来报复我爹和我的,虚伪小人!”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獒战晃了两下腿,心情烦闷道:“这会儿别问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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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竹也没再多说了,静静地坐在旁边帮獒战想起了法子。而就在此时,这大院子左边往里的一个小院子里,獒通父子三人正为獒战的事吵得十分激烈。
守卫将安竹抓了时,也顺带把獒昆也抓了。獒伏闻讯赶来,听说自己弟弟居然帮獒战暗算亲爹,立马劈头盖脸地把獒昆痛骂了一顿,三人就这么吵起来。
吵过一阵后,獒昆见说通不了父亲和哥哥,便悻悻地坐到旁边,冷着脸不说话了。獒通白了他一眼,也坐到了房间的另一边,摇头道:“这真是替别人家养了个儿子!”
獒伏冷冷地扫了獒昆一眼道:“爹,您也别生气了,生气也没用。二弟这胳膊肘是打定主意要往外拐的,我们拦都拦不住!行,我看我们也不用多说了,由着他去吧!现在他跟我们狡嘴,一会儿到了莫无跟前他就嚣张不起来了的。等莫无收拾了獒战,我看他还能怎么样,哼!”
獒昆对着窗外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以为莫无真的会分半个獒青谷给你们吗?人家凭什么这么帮你们?就算真的分了半个给你们,把獒青谷分成两半儿,各为一方,你们真觉得这样很好吗?”
獒伏抄手走到獒昆跟前道:“我不管什么好不好,反正能从莫无手里拿到一半的獒青谷就行了,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二弟啊,你眼光也太不够开阔了,眼前放着好好的二王子不做,你非要去獒战屁股后面颠颠,你犯的是哪门子的贱啊?从前我们哥俩没少受他的气儿吧?你居然还愿意回去做他的小跟班,你说你傻不傻啊?”
獒昆道:“我从来就没觉得二哥给过我气受!是大哥你眼羡二哥的身份,处处觉得看不顺眼,才会认为二哥给你气受。你自己想想,这些年没大伯和二哥,我们一家子能在獒青谷那么尊贵吗?”
“够了!”獒通扭脸怒喝道,“我看你就不是我獒通亲生的!说不定你还是你娘跟你大伯生的呢!我靠你大伯和獒战,我帮着你大伯打天下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你懂个屁!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一会儿见了莫无你还帮着獒战,不肯说句软和话的话,你也别怪我这做爹的狠心了!没了你这个儿子,我还有獒伏和獒赐,有什么大不了的!”
獒昆颇为心寒地苦笑了笑:“您真是要不见棺材不掉泪呢!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您要往死里奔,那做儿子的只能在七月半给您多烧些东西了。”
“你个混小子,你还咒起爹了!谁给谁烧东西还说不准呢!”獒伏骂骂咧咧了几句后,大院子那边忽然传来了打斗的动向。三父子神经一绷,急忙往外跑去了。刚跑进大院子,就听见红香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从正堂里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