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了。马车飞驰在小道上,只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到达了夷陵国南边边境。也不知道这车上的男人用了什么法子,居然通过了边境守卫,直接入境了。
贝螺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里嘀咕道:狗狗啊狗狗,俺和你儿子被人绑架了你可知道否?俺本来没机会去都城奔丧的,看样子现在真的是要去了。去了都城会怎么样谁也料想不到,狗狗,你现在在哪儿呢?
马车往东又赶了差不多小半个月的路,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夷陵国都城,简称夷都。马车走到城门口时,贝螺身边的惠儿忽然激动了起来,掀开车帘仰头望向那修建得高大气派的城门,眼中竟闪着丝丝泪光。贝螺好奇地问她道:“哎,你怎么要哭了似的?难道你老相好在城里等你?恭喜啊!有*终于可以见面了……”
“错了,”惠儿转头冷冷地看着她道,“是你有*终于可以见面了。”
“什么意思?”
刚问完这话,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见外面有人这样说道:“你们总算到了,少主已经在宅子里等候多时了。贝螺公主也跟你们一块儿回来了吗?”
驾马车的人点头道:“请白二哥放心,人在马车里,很妥当。”
“白二哥?”贝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惠儿问道,“哪家的白二哥?你别告诉我是白涵家的白二哥吧?”惠儿耸耸肩道:“有什么不行?”
“喂,你之前说过你不是给白涵打工的啊?”贝螺气呼呼道,“闹了半天,你还是给白涵跑腿的小喽啰啊!你这什么意思啊?想送我去白涵府上吗?”
“我这么说你还真信了?你说你得有多天真啊?没错,我是要把你送到白涵少主府上,谁让人家白涵少主稀罕你呢?跟着他,总好过跟着獒蛮族那个野蛮子吧?”
“拉倒吧!他能有我家狗狗一半好就该谢他祖宗保佑了!”
“你多说无用,你已经到夷都了,没得选了!”
“呵!”贝螺气得直往上吹气儿!闹了半天,原来还是那个白涵在里头使诈啊!行啊,绑本公主来容易,要让本公主乖乖听话可不容易,走着瞧!混蛋!
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夷都,这里不愧是夷陵国的都城,人多,马多,店铺也多,喧闹又繁华,引得贝螺不断地往外探头张望。坐在旁边的惠儿看了她一眼,口气淡淡道:“很喜欢这儿吧?”
“为什么?也很一般啦!”她打量着外面道。
“这儿比起獒青谷要好上一万倍吧?”
“那得看怎么比了,”她转过身来抄手道,“要是比风景,獒青谷要比这儿好上一万倍才是。其实我很奇怪,你怎么做了白涵的小喽啰了呢?白涵给你了多少好处?”
惠儿偏过脸去道:“我不是他的小喽啰,我只是替他办了件事而已。把你送到他手里,我就全身而退了。”
“全身而退?你退得了吗?小心哦,”贝螺指着她眯着小眼道,“小心我家狗狗找上你哦!”
“哼,会吗?獒战会为了你闯到夷都来吗?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傻吧?身为獒蛮族的唯一继任人,闯到这儿来岂不是自寻死路?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安安分分地跟着白涵吧!”
贝螺冲她挤了挤眼:“会不会我们走着瞧!”
马车穿过闹市,往前又转了几个弯才停了下来。赶马的掀开帘子,将贝螺扶了下来。贝螺抬头往高高的宅门上一看,匾额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没一个认识的,不过直觉告诉她这里应该不是白宅,因为白宅只有两个字,而这儿有三个字。
“什么地方?”贝螺指着匾额问道。
“雨落居,你会不识字?”惠儿跳下马车道。
“雨落居?什么地方?白涵的私宅?”
“藏女人不用私宅,难道还用自己的府宅吗?走吧,白涵在里面等你了。”
“呵!”贝螺耸肩笑了笑道,“玩金屋藏娇啊?他也配?好,进去,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敲开门后,下人带着贝螺和惠儿去了前厅。白涵已经等候在那儿了,见了贝螺,忙笑容和煦地迎上来道:“路上辛苦吗?”
贝螺白了他一眼,绕开他,上下左右地将整个厅打量了一眼道:“不过如此而已,造价也不高吧?地板不是大理石的,桌椅也不是鸡翅木的,连用来观赏的珊瑚都没一株,我说白涵少主,你这金屋修得也太寒酸了吧?”
“金屋?”
“你不是想把我藏这儿吗?就用这个破宅子,你也不怕掉了你的身价?”
白涵笑了笑道:“你误会了,贝螺。我没想过要把你藏在这儿一辈子,只是暂时让你住在这儿,等我将府中之事打点好了再接你过去。”
贝螺冷讽道:“接我过去干什么啊?接我过去给你家碧湖公主捶背掐腰,铺被递茶?抱歉啦,我家狗狗向来惯着我,那些活儿我都不会做,你还找别人吧!”
“这些事儿以后再说,我们有时间聊的。你刚刚到,该好好歇息一下。来人,送公主回房歇息。”
贝螺也没再理他,跟着那个使女往后院去了。待贝螺走后,他转过头来对惠儿说道:“这次你做得很好,所以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兑现。”
惠儿没什么表情道:“还算言而有信,那好,东西给我,我这就离开。”
“东西都在这儿,”白涵拍了拍茶几上那只小匣子,“你可以点一点数,一样不少。”
“我信你白涵少主不会在钱财上跟我动手脚,那样的话才算真的掉了你的身价。好了,我也该走了,你慢慢地跟你的贝螺公主*吧!”
惠儿抱起那小匣子,转身离开了雨落居。走出大门时,她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那匾额,嘴角勾起一丝蔑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白涵,你真以为我是送金贝螺来跟你团聚的?哼,等着吧,我会让你永无宁日的!”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晚,在城里仇宅门外,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被仆婢们簇拥着步下台阶。忽然,旁边传来随从的呵斥声:“什么人?”
“请问,那位是白涵少主家的夫人吗?”
那妇人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平民打扮的年轻姑娘,似乎并不认识。她傲慢地扫了那姑娘一眼,不加理会,继续往她的马车前走去。
“夫人……”
“干什么?”随从拦住了那姑娘喝道,“知道她是白涵少主的夫人,就该知道她也是碧湖公主,再敢往前一步,仔细你的皮!”
那姑娘并无半点惧色,而是继续朝那妇人喊道:“夫人,我有要紧的事情禀报您,是关于您夫君白涵的,相信您应该会有兴趣。”
听到白涵二字,那妇人,也就是白涵的正妻,夷陵国五公主金碧湖转过了头来,一双美目在那年轻姑娘脸上扫了扫,抬手道:“让她过来!”
随从让开,那姑娘走上前去行了个礼。金碧湖态度倨傲地问道:“你说有我夫君什么事儿要禀报我?是什么事儿啊?你怎么认识我夫君?”
“白涵少主美名享誉整个夷陵国,有谁会不认识呢?”
金碧湖抿嘴笑了笑,甚是得意:“原来是这个缘故,倒也不假。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若真是我感兴趣的,定会赏你。”
“绝对会是夫人感兴趣,否则我怎么感贸然前来打扰夫人呢?”
“哦?那我更想听听是什么事情了,说吧!”
“夫人可知……金贝螺已经回了夷都了。”
“什么?”
一听金贝螺三个字,金碧湖那张满溢了得意笑容的脸瞬间就跨了下来,美目一竖,肃色问道:“当真?你看见了?在哪儿?”
“就是雨落居。”
“雨落居?”金碧湖念叨着这三个字时,眼眸越张越开,眸子里全是惊异愕然之色。雨落居,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心爱夫君白涵在外面购置的一处小宅,用来和一些朋友品酒论茶的。
“夫人不信吗?夫人不信,这会儿就能去雨落居瞧瞧,想必白涵少主应该还在那儿。”
“你说什么?白涵也在那儿?”金碧湖整张脸都青了。
“我听说,正是白涵少主把金贝螺接回夷都的。”
“他想干什么?”金碧湖音量提高了三倍,“居然把金贝螺那个贱丫头接了回来?他脑子给驴踢了吧?我问你,事情可是真的?若不是真的,本公主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姑娘淡淡一笑道:“我说了,夫人若不信,大可以去雨落居瞧一眼,一切自有分晓。我是想来问夫人拿赏钱,我又何必给夫人假消息呢?”
金碧湖紧咬牙龈,气得拳头握起:“这个白涵,太目中无人了!来人,去雨落居!”
“且慢,公主!”金碧湖左侧的一位中年妇人阻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