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的队伍穿行狼牙城中。当山从狼牙城的北门一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狼牙山山门中的一剪削瘦的身影。泪目楚楚,遥遥相望。
“雨”山大喊一声,就闪电般掠到城门中抱起那个日夜思念的妻子。四目相视,这世界在这一瞬间就只剩下山与雨两个人了。
只在狼牙山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众人就离开了狼牙山,回风之谷了。
佳禾骑在流彩的背上,带着两百彪悍的虎骑耀武扬威的把狼牙城里里外外的的转了三遍,就连开采石料的矿山都转了两遍。天黑时才回到狼牙山上,泡在温暖的温泉池中。对一旁的母亲说:一会我再下山转一圈看看狼牙城在月光下是什么样!
丽塔扑哧一声笑了,黑乎乎跟座山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黑乎乎的也好看。看着就高兴。
看把你美的,不知怎么高兴了吧。老实呆上山上哪也不许去。要看明天再去看一天。
那我就明天再去看,母亲你知道吗。我能骑着流彩在城墙上跑。就是跑完一圈,就一上午快没了。要不还能再跑一圈。
你看把流彩都累成什么样了,你要跑自己去跑。别带着其它人跑,你没看到其它人都用什么眼神看你。
什么眼神?
看疯子一样的眼神,都以为你疯了呢。
咯咯咯咯!佳禾开心的笑起来。
看来你真疯了。
疯子就疯子,我就是开心啊。
我当然知道你开心。这山林中哪个女人能有我女儿有这样的福气。唉,你是你早点遇到风,可能你父亲就不会死。他也能看到你这么开心那就好了。
母亲!佳禾把头依向丽塔。母女两抱在一起。泪流雾笼。
风之谷口前。二十六只巨大的野狼把山与山族的战士围在中央。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两眼通红的老桥头仔细的检查每一个人,嘴中喃喃,还好,还好。回来了,回来了。
每个被检查的山族战士眼中都有泪花涌动,两个祭前,战士们每次狩猎回来都要被老桥头那鹰一般的眼睛扫视过一次又一次。只有经过老桥头恶鹰般的目光洗礼才能回到祖山的家。没有觉得老桥头摆出这种架势粗鲁无礼,反而觉得正是这样才是一种真正回家的仪式。
老桥头全部检查完,来到最前面,高声喊喝,列队。
那二十六只巨狼也不知老桥头如何训练的,竟然跑到谷口两侧,雁翅排开,就如迎宾神兽一般站立。
老桥头略带哭泣腔的高喊,“开山门。”
只听轰隆隆的石头滚动响,巨大的石盘滚动,露出巨大的山门。
山大声的喊道:战士们!跟我回家了。说完迈开大步进入谷口。山族战士紧随其后。看着巨大的洞穴幽道:山族战士们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
这里关上山口确实是无人能打开。当从山洞里出来见到谷内的瓮城后,讶然发现这似乎是一个不亚于外面那个令人震撼的小城池,而且是更加严密的小狼牙城,那石壁上一个个的射箭口后一支支闪动着金属光泽的箭头,似乎随时都会射成刺猬的感觉,不怪风说过,只要封了入口没有人能进得来,这里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走出瓮城,看到那世外桃源的景象,一个个如在梦中。已快成熟的谷物一片金黄,一眼望着不到边。一眼望不到边的还有那连绵十几里的果树林。更有成群的大角羊悠闲的在成片的房屋间走动。甚至还有淘气在孩童在往大角羊身上爬,羊与孩子都没有一点害怕惊慌的样子。不时的有骑着大角鹿的女人回到住处或向谷内跑去。天啊。这里就是风族人居住的地方吗?
看着桌上大铜锅中的煮羊肉,崖用曜石刀刺中一大块放到雪白的瓷盘中,也不用切开,就用石刀挑着,三两口若大的一块羊肉就进了肚子,就又用石刀挑出更大的一块羊肉,这次崖切下鸡蛋大小的一块整个放到嘴里,闭着眼咀嚼品味着,肉质细嫩,鲜香嫩滑。
崖不住的点头,心里想着,没想到两个祭不见,老婆子这制作肉食的手艺见长了啊。自己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食。睁开眼却一眼看到老婆与女儿用两个木棍正在从铜锅往外捞菜叶吃,再看两人手中一人一碗金黄的米饭,女儿还用铜勺舀了一勺肉汤倒在碗中。
崖大为不满道:为什么不吃肉啊,吃肉吃肉,不够吃一会把院里的大角羊再杀一只吃。我回来了,你们以后就没必要过的这么节俭了,以后我们天天吃肉。
听了父亲的话,花儿翻了一个白眼。
两只眼睛红肿的崖氏带着哭声道:我不爱吃肉。
崖又吞下一大口肉道:什么叫不爱吃肉。原来是没的吃,现在我看谷内生活的还挺不错,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娘俩饿着。别看我只有一只手了,但还能打猎,对付个山虎——,崖说了一半,却一眼看到趴在不远的山虎觅雪,就改口道。一两只野狼还是没问题的。
花儿低头不说话,却明显是在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似乎把崖有点惹火了,就生气道:你笑什么,就是山族长都跟我说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我半口。
崖氏也扑哧的笑了,说道:你就不要说了,咱家不缺吃的。现在风之谷内,这米饭和蔬菜比肉珍贵。
崖看着老婆的样子似乎不象在说谎骗自己,突然想起在湖心岛上风说过同样的话。不由的惊讶道:咱部落里真的到了鲜肉也随便吃的地步了?
崖氏得意道:也不能说随便吃,至少鹿肉,羊肉,牛肉,鱼肉总共十几种肉,要是想吃的话基本每天都能吃到三四种吧。
说完又指着崖放到桌上的奶碗道:你现在喝的羊奶嘛!在风族是当水喝的,而且只喝当天的,隔天的是没人喝的。
崖张了半晌的嘴巴,却道:这!这是真的?
骗你作什么,谷内的情景你看不到吗。每家都这样。
崖点点头道:要知道这样,我早就应该劝族长,让雨来管理部落,这天族——,哦,这雨就是不一样。
打住,这可没雨什么事,这都是风族长一手创下的。
哪个风族长,就是那个豆芽?
可不要再说豆芽了。风族长带着我们所有人逃离祖山,一路千辛万苦的长途跋涉,与野兽打斗,与黑族人拼命,才从天坑下出来。又找到这神灵家园般的山谷。没有风族长,哪里有这种神灵般的好日子。
你们说这一切都是风做到的,不是那个雨?
当然是风族长,否则部落里那四个狂傲到没边的老头,为什么见到风都恭敬的叫一声风族长啊。你见过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对待山族长过。
四个老头,我见过老桥头,老阿石,还有谁也这么狂?
老阿陶与老回头了。
一个烧陶罐的和一个天天给孩子吹嘘自己狩猎那点破事的老回头?
老回头现在可是风族武器制造大师,我们手里用的,还有城墙上所有用的防御武器,弩箭,长刀之类全是他带人设计制作出来的。老阿陶更了不得,人家可是能炼制出与神兵差不多武器的人。我们现在用的青铜武器与这些铜锅之类全是老阿陶冶炼出来的。
崖吃惊道:什么时候这四个老头也这么利害了。我记得在祖山时。只要再有一次食物危机,就轮到他们四个跳天葬崖了。
好一会崖又道:他们应该这么狂傲,任何作出这些成绩的人都值得这么骄傲。大巫还活着吗?
活着,不过我们现在有三十八位大巫。
三十八位?这么多。崖又一次叫起来。
是啊。有三十六位是路上被收编过来的。
这么多大巫,那现在谁管她们,大山巫?
是云了。
云?她还未成年吧。不能算巫吧,这也太儿戏了。
她现在是部落的始巫。所有大巫都归她管。
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么多新东西一下塞进来,似乎有点运转不开了。
崖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女儿问:你跟风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啊,我们没什么事。花有些害羞的扭捏的说
没事哪成啊,再这样下去就真没事了。你就不会把他打昏了往家里一扛不就完事了吗。
父亲,这样不行,我们风族不能这样了。
怎么不行,你妈就是我扛回来,
崖氏使劲的白了崖一眼道:你以为现在还是你那个时候啊。
花儿道:风族现在规定不能用棍子打了,只有两个真正的相爱后才可以在一起。这是风族的规矩。
什么风族的规矩,谁定的破规矩。
是风族长定的。
一个小屁孩定的你们也听。
全族上下上万人,没有一个人敢不听,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好,这样你哪还会有机会,一会我就去找山族长把你们的事定下来。等到风二十祭时跟那个佳禾一起成婚。
花儿急道:父亲,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闹,我以后怎么见人。
放心吧。山族长答应我的,山族长的话可向来是算数的。
风现在是风族长,不是山族了。
管他是风族长还是什么族长,总归他还是山族长的儿子。就得听山的话,这事可是山族长答应我的,我这胳膊还是为他山族长丢的,如果他敢反悔,我就叫他还我的胳膊。
见父亲说的这么肯定,花儿不争辩了,板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