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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呈铅灰色,如果是在夏天,这天阴得似乎要拧出水来,浓密的乌云压过低垂的天空,这意味着一场倾盆大雨,而这却是在冬日,显然,这预兆着将有一场大雪降下。
“侄子死了!”
在见到兄长时,罗客程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虽说他的说那个侄子不争气,因为打架斗殴被关入监狱,可那个侄子的身体却非常强壮,可偏偏,让人生出疑惑的却是,他那个曾在18岁时,在全县高级中学运动会的长跑比赛中得过冠军的侄子,死了,而且是死于心脏病!
心脏病!
作为司法部法政处的处长,对于监狱中横行的那些“地下规则”,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作为司法部的高级公务员,他曾特意为了自己的侄子,前往监狱拜访过监狱长,非常隐晦的告诉他,他不希望自己的侄子被人弄去做这样,那样的试验。
那些试验对于外界或许是秘密,但是对司法部的高级官员来说,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正是因为他了解那一切,所以,他才不希望自己的侄子在监狱中染上什么怪病,或者身体大不如从前。
但是作为教训,同样也是回馈社会的一种方式,他并不反对侄子在监狱中变成“血人”,当然那要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像他自己,每个月都会献血。
可是,现在,兄长带着悲痛欲绝的神情找他时,告诉他那个消息时,他却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的羞辱了,他曾默许很多事情,但是现在,他的默许,却导致自己的侄子死在了监狱之中,而且是可笑的心脏病!
心脏病!
顿时罗客程陷入深思之中,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之处,好象自己的侄子被人设计一样,进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以这么一个可笑病由突然死去呢?。
就在罗客程深思当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他的秘书走了进来。
“处长,江北第三监狱转来的报告!”
第三监狱,那正是囚禁侄子的监狱,而他之所以索要这份报告,就是为了查清真相。
“好,放在这,请陈洛然医生过来一趟!”
“……从报告上看,这名犯人很有可能是死于心脏病!”
翻看着病历,陈洛然给了罗客程一个答案,他是受雇于司法部的司法鉴定医生。那份病历是监狱在救治期间监狱医生作的记录,从症状上,鉴定医生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真的是心脏病吗?”
罗客程有些不太确信的反问道,他不相信身体强壮的像头牛似的侄子会死于心脏病。
“症状很像!”
作为一名司法部的司法鉴定专业人员,同样也是一名医学博士,对于心脏病的反应自然是再了解不过,见处长似乎仍有些不太确信,再看一下的病人的姓名,稍一推测,陈洛然便开口说道。
“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对尸体进行司法鉴定……”
“好,就这么干,需要什么手续吗?”
几天后,在征得兄长的同意之后,罗客程看到侄子的遗体被送上了解剖台。当天,陈洛然便连夜解剖了这具尸体。
解剖结论:
“病理检验发现……等病变。其中尤为突出的是内脏微血管严重扩张,管腔空虚,含血量少……上述变化……以至抢救无效死亡。”
在作出解剖结论之后,司法部司法-侦察实验室检验中心,陈洛然和十几名工作人员,开始查验死者者的腹水、右胸水、小便以及手术所用葡萄糖复合液。
结论:
“均未检出氰化物、亚硝酸盐、巴比妥类,排除以上毒物中毒。”
同时,帝国科学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紧急任务。已用过的两支药物空,要求提取瓶中残液与未用过的同类注射剂比较,经过一系列的分析。
结论:
“药品性质一致。”
“放弃了?”
在公园的湖边,一个正在喂着鸽子的中年人问道身后站着的人。
“是的!”
“很好!”
中年人点了点头,喂着鸽子的他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任何反应,事实上,司法部耗费了近万元,得到的结果和帝国调查局的技术试验室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但这却是为了稳妥起见。
“副局长,如果……”
沉吟片刻,中年人身后的男人问道。
“如果他们发现了的话,如何收场?”
哗……
将手中的玉米洒到草丛间,吸引来一阵鸽子觅食,中年人却看着下属说道。
“嗯,那样的话,也许会有一会医生因为愧疚自杀,最终警察会在他的家中发现他的试验资料,他尝试进行一种药物试验,不过以失败告终。”
冷冷的回答,而没有一丝感**彩,最后,望着在草丛间觅食的鸽子,中年人却是一笑,可笑容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似的笑容。
“不过我们成功了,有时候,进步总需要付出代价,科学如此,国家也是如此!”
十一月十六日,星期二下午两点。
广州面向和端大街的警察署里,署长、副署长、刑事科长等人聚集在署长办公室里。从两天前开始的连绵风雨终于过去了,今天又是冬日里让人心情舒爽的艳阳天。
“今天中午接到医院的报告,向各位报告一下孙国安的解剖结果。”
昨晚值班的刑事科长一边看着记录一边说道,
“孙国安,四十五岁,广州《国民时报》记者。三天前,于下午六点二十分左右离开办公室,在下楼时走廊上昏倒。当时的目击者是《国民时报》的门房和两名记者。”
当时孙国安即被送到了附近的公立医院。跌倒时几乎失去了意识,而且发着高烧。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天并一直处于意识混乱状态,高烧也未退,并于十四日下午五点停止了呼吸。
“根据主治大夫的意见,他的症状和心脏病十分相似,而根据其发病症状来看,医生怀疑其是因心脏病突发死亡。”
说完,刑事科长递交了一份尸检报告,摆在了桌子中央,大家都低头看着。
“就现在来看,已经结案了,应该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如果大家同意的话,警察署可以向外界公布尸检结果了。”
说到这儿,另外几人却沉默了下来。
“解剖结果如下,”
署长抿抿嘴唇。把目光投向尸检报告,
“全身未见任何致命伤口,排除外力致死,尸检毒物测试无反流,排除中毒身亡……嗯,排除他杀!”
“就怕公布出去之后,还是会有人不满意?”
副署长有些烦闷的说道。
孙国安是广州市知名的共和派骨干分子,平时看起来身体还可以,这突然死亡,总会让人怀疑,也正因如此,他们对会对其的突然死亡如此的重视。
“这也是法医与化学教授合作得出的结论,。如果他们反驳的话,我们这里还有一份广州大学的尸检报告,报告和我们的报告是一致的,而且他们也愿意发表声明,支持我们的结论。”
“嗯,很好?”
署长点了点头。
“很多事情,我们总要提前考虑到,那些人,总喜欢鸡蛋里找骨头!过去,看着那些人,我总想着,他们死了或许是好事,可现在当真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一个,他……”
在心下嘀咕一句粗言,署长又说道。
“结果,所有人都让我们调查真相,可那帮子人,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什么真相!”
“我认为应当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向法院申请,公开现场目击的录取口供。我想先提点……”刑事科长还是从专业的角度去提出自己的意见。
“十三日早上,死者大约是在凌晨四点离开家,和以往一样步行去报社,而根据我们在报社录取的口供显示,上午死者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似乎是感冒了,到了下午,他已发起了高烧,身体不舒服,可能有呕吐感,便起身要去洗手间。当然在这之前一定也有了其他症状,因症状不轻,她一直忍受着,直到下午死者感觉非常难受,所以才离开的报社,准备去医院检查。这时他已无法忍受,走到走廊上时便晕倒在地。我想情况应当是这样的,如果公开录取口供的话,可以作为佐证,至少可以平息一部分谣言。”
“你别忘了,那些记者除了这么说,他们还怀疑是帝国调查局所为!这也要公开吗?”
冷笑着,警察署长的脸上却尽是嘲讽之意,公开口供作为佐证是个好主意,但在口供中,还是那些录取对象的自我猜测,他们把责任都推给了国家,推给了帝国调查局,原因非常简单,在过去的多年间,调查局是打击共和派的骨干力量。
“嗯……这的确不太合适。”
刑事科科长皱了皱眉头。这位军人出身的刑事科科长,说话带有明显的官话口音,事实上,在军队服役多年之后,他们总会改变自己的口音。
“那署长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么结案的话,恐怕会有人不满!”
“不满就不满吧……”
署长站起身,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们爱信就信?”
就在这时,门外就来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是前来了解案件进展的新闻记者,对于一位新闻同等的突然死去,新闻界自然非常关注,而警察署长一见到新闻记者来了,脸上立即展现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没有什么人想去得罪这些新闻记者,要知道,他们的报道很有可能影响到了选民的选票,而他这个署长或许不需要考虑选票,但是市长需要、市议会的议员们需要,如果民众对他不满,那他很快就会被撤换。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固定的、流程式的,警察署长先是对死者的死去表示婉惜,那神悲之色就像是死了亲人一般,那里还有过去那种“那些人怎么不死光”的恨意,有的只是无尽了同情与婉惜了。
最后,署长又向记者们通报了死者的调查结果,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是警察署最乐意看到的结果,不过却不一定能让记者们满意,不过他们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没有证据,他们顶多也就是质疑,如果直接指责的话,就可能导致报社关闭。
疑问!
一场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对于每一个记者来说,他们的心中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疑问,可是他们的问题疑惑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怎么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呢?
自然死亡!
坐在书旧后方陈默然,只手托着下巴,一阵香喷喷的烟气腾过眼前,这是雪茄烟升腾起的烟雾。
“自然死亡!”
看着手中内务部的报告,在某种程度上,这份报告意味着解脱,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当那个人身在监狱的时候,陈默然的内心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复杂的情绪,是特赦,还是让他继续呆在监狱之中,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内心纠结着。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他死了。
悄无声息的,一个纠结多年的问题得了最完美的解决,自然死亡,死亡于心脏病,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件事啊!
在过去,他甚至考虑过,是不是应该想个什么办法,解决那个人,但是那个念头不过是稍闪即逝,可是现在呢?那个人的身体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自然死亡!
在心情放松的时候,但是陈默然的担心却又忽然再现了,眼睛里的光芒熄灭了,他的下巴重新埋在手掌里,使劲抽着雪茄。
为什么会突然死亡呢?
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他应该在十年,不对,应该是九年后才会……可为什么,现在就死了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内幕呢?
陈默然可以想象,当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多少总会引起外界的关注,那个人或许身陷牢狱,可是在外界却有不少人是他的支持者,或者说信徒,那些人会认同这种“自然死亡”吗?
他真的是自然死亡吗?
望着那份报告,那份报告是极为公允的,但这份报告真的就是全部吗?如果在其中有什么内幕的话……担心,莫名其妙的担心在陈默然的心下涌起,没有任何人想让自己和政治暗杀扯上什么关系。
如果扯上关系,那就会成为终生难以抹去的污点。
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啊?
自己没有同意进行过任何……暗杀,怎么会呢?
突然,陈默然的内心深入涌起一阵极不确定感,他清楚的知道,在政府内部,不知道多少人视共和派为敌人,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死了共和派才是好的共和派,他们会不会……
应该进行彻查!
不!
不能那么做!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国家,可……
心中的矛盾使得陈默然只觉得一阵浓浓的疲惫,似乎就像是在陆军参谋部呆了一夜一样,这会那种疲倦突然又袭上身来。他很想在另一个房间的那张床上躺下来,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会,但是那种因为不确定而生出的焦急与矛盾却又把他控制住了,排除了他的睡意。
整个人焦急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陈默然用刚吸剩的雪茄烟蒂点起了第二支哈瓦那雪茄。
如果那些人都死去的话,对国家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毫不疑问,这个国家会趋于一个声音,会变得越发的团结。这是利的一面。
可是那些政治上的敌人们会怎么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在幕后指使了这一切呢?……的确,在过去的多年间,直接或间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是有很多,但是,那却是因为战争的缘故,或者……而且,众所周知,从大清国到中华帝国的鼎新,却是中国历朝历代死亡人数最少,造成的战乱影响最小的一次改朝换代。
相比于历史上上,一次次改朝换代数百万上千万甚至几千万、上亿民众的死亡,那一次改朝换代不过只死了几十万人,或许旗人死了很多,但是……总得来说,那种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嗯!自己用最小的代价结束了那一切。
踏着沉稳的脚步,陈默然在房间里徘徊,不时停下来茫然地看着他的这间办公室中的熟悉物件,随后他疲乏地倒在靠椅上,仿佛突然丧失了气力。
坐在椅上,陈默然的眼光却突然被一阵雪茄烟雾吸引住了,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中,显得亦常醒目,青烟升腾着,慢慢的散去。
这雪茄烟的燃烧,似乎给了陈默然一些启迪,突然他挺直了身子,将雪茄烟按灭于烟灰缸中,然后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不趁早按灭,一根烟都会烧完!”
自语自语着,陈默然用指甲弹掉袖子上的雪茄烟灰,把他那镶着一粒很大的金刚钻、套住一个手指的整个关节的戒指移正位置,戒指上闪出虹彩,它那明亮得像一滴水珠的核心,似乎在燃烧着神奇的火。
“有些事情,还是趁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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