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明知会被烈火化为灰烬,却依然不管不顾的扑向火焰。
宇文旲带领身边几万官兵马不停蹄朝安州赶来,此刻的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尽管奕川给他来了一手围魏救赵,自己却只能一步步踏进对方准备好的陷阱。
前往安越的路九死一生,可是如果不去,就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宇文旲杀掉一匹白马对天祈祷,请求老天帮助破衫军拖住更多奕川的人马,运气够好的话可以安全回到安州,或者短兵相接时占到人数优势。
宇文旲这些天都非常后悔,本以为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破衫军就算不能打败奕川,也可以极大消耗奕川的力量。
然而自己还是高估了这帮农夫的战斗力,规模如此庞大的军队,居然被奕川几万官兵打的东倒西歪。而自己由于对战局错误估计,贪恋那些辎重耽误了时间,让他失去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他苦笑着摇着头,农夫就是农夫,即使声势浩大,依然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哎!...”
宇文旲长长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他又何必抛弃自己的兄长。
如今自己在宇文楼的眼里,一定是个背信弃义的混蛋。
现在请求宇文楼的帮助,显然是不可能了。
宇文旲抓住缰绳,任由身躯在马背上左右晃悠,脑子里飞速过滤手下能处理当前局势的将领。
过了好一阵...他睁开呆滞的眼睛。
早在宇文阁登基后,就将全国能征善战的将领几乎杀了个精光。那些苟且下来的,也因为岁月的吹打,如落叶一样消失了。
安州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这些新一代将领不过是继承了家里的爵位,却没有继承家里一丁点用兵之道。
其实,这情况不单单是安州,或者由他所熟悉的将领,而是整个大夏都缺乏强兵名将。
宇文旲思考是否应该与奕川求和,许诺他丰厚的报酬。好让自己回到封地远离乱世,在那个华丽的王宫中苟延残喘。
这可能吗?
宇文旲嘲笑着自己!
奕川是什么样的狼子野心,自己又怎么会看不清。
神武帝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奕川,而选择将他放逐遥远的长城?
难道仅仅是因为游牧民族的威胁?
还是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就如奕川当初突然背信弃义,在最关键时刻投靠了宇文阁一样。
而这一切的真相,都随着宇文阁的驾崩成为了尘封的秘密。
“怀王殿下!怀王殿下!”
俞绪洪亮的声音爆竹般传了过来,被打断思路的宇文旲不胜其烦。
眼前的俞绪是老将俞谷之孙,只可惜年纪轻轻的他只继承了爷爷魁梧的身躯,一旦到了行军打仗的时候,只会勉强摆个阵法乱打一气。
宇文旲不知道这个穿着盔甲像将军,脱了盔甲似猪猡的家伙一惊一乍要干啥?
见怀王宇文旲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俞绪也不敢继续卖关子“殿下,好消息,奕家军和破衫军打起来了!”
“他们不是一直都打打停停得吗?”
宇文旲不以为意,他撤退的一路上,已经听说着两方交战不下百次了,多一次少一次对他前面的局势并无影响。
“殿下,这次不一样!据说为了对付破衫军,奕川几乎倾巢而出!”
说者唾沫横飞,听者却不以为意。
对付几个泥腿子,需要奕川这么大动干戈?
虽然他一直看不起常年呆在穷乡僻壤的奕川,不过奕家军的战斗力可不能小看。到嘴的鸭子轻易放走,可不是奕川的性格。
这种夸张的表演,恐怕又是奕川的一次阴谋,不过是想让他宇文旲放松警惕罢了。
于是宇文旲让全军放慢脚步,在行进路线上反复排查可能的埋伏。
只要不中埋伏,双方正面列好阵型打起来,就算是奕川,也别想在他这里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