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入口很狭窄,但越往里走,就越是开阔。
冰洞之中到处都是凸起的冰锥,顶部更是挂满了冰棱,道路崎岖,充斥着寒意。
凤君邪行走在冰洞之中,不停的寻找着,却一无所获。
“不在吗?”
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却很快被凤君邪否定。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寻找了很多地方。这里,更是他沿着沧月留下的线索一路追踪而来。冰洞入口处的阵法已经表明了此处的不寻常。
一定在这里!
只是他还没有找到而已。
凤君邪振作精神,继续寻找。
半个时辰之后,凤君邪忽然停下了脚步,凝神聆听着。
“叮咚!叮咚!”
那是水滴落入水面的声音,很微弱,却真实存在着。
极北冰原常年被积雪冰川覆盖,这座冰洞之中,更是寒气刺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水声?
凤君邪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面露激动之色,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越是往前,水滴声越大,凤君邪沿路走来,已经看到了很多冰棱融化的水滴落下,但这冰洞中的寒气太重了,每每有水滴落下,片刻之后,便又会重新凝结成冰。
但凤君邪的心情却与这森寒的冰洞截然相反。他心头火热,他有一种预感——沧月,就在这里!
他一口气冲到了冰洞的最深处,可眼前的画面,却让他脸色骤变,原本火热的心脏瞬间凝滞,就连周身流动的血液,都透着寒意。
“月儿!”
凤君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冰封在冰柱中的女子,气血翻腾之下,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温热的血液落在冰面上,转瞬间便凝结成了一滩红色的冰晶,瑰丽而妖艳。
时隔三年多的时间,那封印着女子的冰柱,比之当年凤惊澜梦中所看到的,薄了一层,但却依旧如坚不可摧的牢笼一般,将那女子牢牢的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而当年包裹在那女子胸口的光芒却越来越微弱,就像是寒风中的一点残烛,随时都有被吹灭的危险。
凤君邪心中剧痛,他一步一步靠近那被冰封着的女子,眼中的沉痛与自责,犹如实质一般流淌而出。
站在那冰柱面前,凤君邪颤抖的伸出手,宽厚的手掌覆盖在那女子安详美丽的面容之上,却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寒。
“月儿……”
看着她胸口闪烁着的微弱光芒,凤君邪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月儿,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凤君邪恋恋不舍的收回手,他一个翻身,盘膝坐在那冰柱之前,双手轻轻按在那冰柱之上,小心翼翼的运转灵力。
以凤君邪的修为,想要打破冰柱救出沧月并不难,但沧月被冰封在此三百多年,早已油尽灯枯,稍有不慎,便会掐断她唯一的一丝生机。
所以,凤君邪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用了最缓慢也是最稳妥的办法,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的融化冰封住沧月的寒冰。
沧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胸口微弱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凤君邪心中激动,加快了灵力的运转。
得到凤君邪至阳至刚的灵力相助,晶莹的水珠从冰柱上滑落下来。
足足七天七夜,凤君邪不眠不休的催动灵力,融化冰柱。而经过七天七夜的努力,原本冰封住沧月的冰柱已经消融了大半,沧月的容貌逐渐变得清晰。
她的容貌与凤惊澜有七成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沧月眉眼之间透着温婉柔和。而凤惊澜,却多了几分凤君邪的坚毅与凌厉。
见状,凤君邪以灵力渗透进冰柱之中,将被冰封的沧月护住,然后才控制着灵力,恰到好处的震碎了冰柱。
冰柱一碎,沧月便失去了支撑,整个人瘫软下来。凤君邪早有准备,一把搂住了沧月,将之揽在怀中。
“月儿?月儿?”凤君邪轻柔而急切的呼唤着沧月的名字,但躺在他怀中的沧月,却安详的闭着眼睛,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凤君邪心中一沉,他握住沧月冰凉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渡给沧月。
得到凤君邪的灵力补充,沧月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但还没等凤君邪高兴起来,沧月便吐出一口鲜血,使得本就苍白的脸色呈现出灰败之色。
“月儿!”
……
极北冰原发生的事情,凤惊澜一无所知。就在凤君邪救出沧月的同一天,她已经赶到了明水城。
明水城是冥家的大本营,冥家主家就在明水城之中。
自从她爹凤君邪被天祈囚禁,凤家衰败,冥家趁势崛起,如今已隐隐成为灵界四大势力之首。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
明水城作为冥家的大本营,自然繁华无比。城中到处都能看到手握兵器的修炼者。而这些人无一不对冥家子弟抱有几分敬畏之心。
凤惊澜并没有立刻去冥家,而是找了间客栈住下。
为了不节外生枝,凤惊澜没想过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知道她是凤惊澜的,只有当日参与过墨殇和旭尧之争的人。
事情发生之后,墨殇便下令所有人保守秘密。而且那些人远在妖帝城,消息应该不会传出来。
而且,就算消息传出,有容尘的易容术,谁又能看穿她的真实面目呢?
而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散修。这样的身份,想要进入冥家,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在婆婆离开之前,曾给过她一个信物。如今信物已经送出,她只需要在这儿安心等着婆婆来见她就好。
冥家。
月婆婆手中握着一块玉佩,脚步匆匆的赶到了主院。
刚到主院,月婆婆还没踏进院子,便听到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呵斥与抽泣声。
月婆婆有些迟疑,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却不得不咬着牙走了进去。
屋子里,茶盏碎了一地,侍女跪倒在尖锐的碎片上,膝盖血迹斑斑。
月婆婆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朝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的林初蕊行了个礼。
“什么事?”林初蕊冷声问道。
月婆婆没有立刻禀报,而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那跪在碎片上,战战兢兢的侍女。
“下去吧。”林初蕊皱眉斥道。
看着那侍女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月婆婆才凑到林初蕊耳边说了几句话,并且将手中的玉佩交给了林初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