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还有一家更大的商店。商店里的东西比刚才那儿要多些,有部分日用品,柳青买了商店不少东西,再加上许多好话,外加楚楚可怜的神态,商店主人终于同意给她们管顿饭。柳青说要给钱,商店主人却说自己不是开饭店的,不收钱。柳青只好再买上更多的东西,先寄在这儿,等回来时再拿。
商店主人是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衣着,应该在这小山村还算个人物。柳青和萧影进屋后,饭已经做好,是仙源人最喜欢吃的菜豆腐稀饭和凉皮,店主还给他们拌了春芽,香葱,盐菜等好几个小菜。
柳青还好,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家乡饭菜的萧影见这一桌的小菜和凉皮豆腐,早就不停地咽着口水,狠不得立即扑到桌子上饱餐一顿。
两人和主人客气了几名,就扑在桌子上大吃起来了。萧影饿得吃起饭来,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竟然发出很响地声音,和她那一声着装很是不相称。
店主人见两人真是饿急了,就去另外房间,让两人随意。萧影说这是这辈子吃得最可口的饭菜,肚子吃饱后,萧影的情绪也提高了好多,去和店主攀谈,问店主今天见没见一个30岁左右,高个子,稍有点瘦的男人从这经过进山里边。店主说没见到。然后她们两人又随意和店主谈起了这村子的情况。以及去松树坪还有多远,路好走不好走。店主听说她们要去松树坪,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她们,说从驿站到松树坪,现在连四分之一路都没走到,而且现在的路还算不错,还没开始爬坡,到后边,路会更难走的。店主问他们去松树坪干啥,柳青按编好的话说,她的老姨在那儿,多年没见了,听说身体又不好。同样身体不好的母亲很是掂念老姨,就让她们去看看老姨。店主问她老姨叫什么,柳青吱吱唔唔地编了个和自己母亲差不多的名字。店主拧着眉头说:“松树坪的大多数人我都知道,没听说过这个人啊。““也许是她年龄太大了,你不知道吧,我们过去后再问。“萧影忙遮掩说。
“可能是吧,那边的老人,有的别人就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了,都称为谁谁的妈,谁谁的婆娘。我有时候去那边收山货,大多数人家都去过,但有的老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难得有你们这份孝心,两个女娃娃走这么远的山路。““大叔常去松树坪那边,知不知道师公的身体好吗?“柳青问。
店主好象对师公这个名字很敏感,说:“什么师公啊,你们年轻人没事问这个干啥啊?““也是我娘叫问的,我们也不知道师公是谁,我娘说好多年没师公的消息了,让我们进山后再打听一下师公的消息的。大叔,师公到底住在哪啊?“柳青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
店主小声对她们说:“既然不知道师公是谁,也就别多问。进了山后不要多问什么,那儿的人计较多,弄不好会有麻烦的。“两人忙点着头说:“大叔说的是,我们年轻,好多事情都不懂,这北山里,也是第一次走这么远,还有啥计较的,大叔也教教我们吧。“两人都是骗死人不偿命,装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神态,弄得店主不得不坐下来慢慢向她们说这能这样,不能那样的计较来。两人只是想从店主嘴里套出点话来,对他说的那些山民的禁忌并没放在心上。以致于后来她们为坏了山民的禁忌,惹出了些事。
见店主家屋里停着摩托,萧影提出请店主用摩托带他们一程,店主为难地说,自己要守着商店的。萧影说就把商店关上半天门吧,这半天的损失我们给你补回来就是了。刚才两人和店主聊了会儿,大叔长大叔短的叫得很甜,弄得店主只好答应载她们一程,柳青和萧影高兴地坐在车后边,摩托车在山路上很是颠簸,可比起刚才的步行来,萧影觉得今天能碰上这么好心的店主,真是好运气。
山路上摩托开得也慢,摇摇晃晃地走了一小时左右,前边没有能过车的路了,停了下来,给两人指了指前边怎么怎么走,哪一段路有什么样的危险,要注意什么。并叮嘱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到他家坐。萧影觉得他有点啰嗦,柳青却把店主刚刚说的默记在心。
萧影强行给店主塞了两百元钱,店主不收。最后看萧影急了,不收就挡着车不让他走,才收了一百元。并给她们留了商店的电话,让她们有事和他联系。看着店主骑车远去,萧影感叹地说:“这大叔真是好人啊,今天如果不是遇上他,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都走到哪,说不上我早就被饿昏了。““切,你咋不说我是更大的好人啊。这大叔还不是我找来的。没有本小姐出马和大叔攀谈套近乎,你现在还不知道在路上什么
地方抱着脚哭鼻子呢。“柳青向萧影耸耸鼻子说。
吃饱饭的萧影脾气好多了,说:“好,好,好,你是大好人,你是天下最大的好人,最能干的女人,行了吧。没有你出马,还真会饭肚子的。你更是骗死人不要命的好人,小嘴叭叭叭的,哄得大叔晕头转向。“柳青哈哈大笑着说:“你也不一样么,我可没打算哄人家大叔用车带我们的,是你怕走路,才大叔长大叔短的,哄得大叔骑车带我们的。“两人想起刚才对店主有些功利性的表演,不禁相互指着,哈哈大笑。
这是一个三叉路口,延伸的山路向前翻过一道梁,通往陇南的啥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柳青她们现在要继续延着山谷向前走,前边都是仅供人能勉强走的小路了。小小的山谷有一条小溪,她们就是延着小溪边行走。仅有一条小小的人用脚踏出来的小路,有时候在小溪的这边,有时候还得跳过小溪里铺就的石头,走小溪的另一边。萧影是从来没走过这样的路,跳起那些石头来战战兢兢的,几次都差点落进小小溪里。还多亏她已经换上廉价运动鞋了,要让她还穿着高跟鞋,走起现在的路,只怕是进寸步难行了。
小溪的水很清澈,过一段就聚成一段小潭,显出蓝蓝的色调。虽然路很难走,萧影对这儿的风景很是感兴趣,说自己去过九寨沟,这山这水和九寨沟差不多了,就为啥没人开发旅游呢。
看她兴致高,把脚疼的事情都忘了,柳青也附和着她,两个女人一会儿指着一边的山,说快看那山象啥象啥,一会儿又指着别的什么,一惊一乍的欢呼。山里的空气很好,树木里常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四月的天气,山上的树木发着不同色差的叶子,映在清澈碧绿的水潭里,显出很多种颜色。萧影就那九寨沟的七彩林,也就是这样子的。看着小溪里清澈的水,萧影几次都想弄点喝喝,可是她们没有瓶子,只能做罢。
由于兴致较高,萧影走起路来也就不再喊累喊脚疼了,这山谷是慢慢向上的,走了两个多小时,两边的那些山上都有些雾气,看不太清了。一些孤孤的山峰象仙岛一样在浓雾中只露一个山颠,看起来更象是蓬莱仙境。萧影仍是兴致不减,边走边“哟呵呵”地喊着山,听着远山传回一串串回音。有时候喊上一声,惊飞几只林中的鸟儿,萧影更是高兴得哈哈大笑。柳青让她别人是喊了,留着点精神,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她们走进这山谷后,就基本没再碰上人了,有时候可以听见有人在不知什么地方说话,听不清说话的内容,也不知道说话的人在哪儿。柳青感叹说,现在更能体会“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的意境了。
一路走来,不时有山谷和她们走的这条主道会合,那些山谷也同样有人踩出的小路。柳青说那些山谷里边也都住着人家,驿站的好多村子都分布在这大大小小的山谷里。萧影问,我们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人家啊,柳青说要走进那些小点的山谷里,才会见到人家的,这地方两边的山都那么高,又没有土地,住在这儿吃什么啊。
又走了一会儿,萧影突然指着对面的一个山洞说:“柳青,快看那边。”
柳青看了看,是一个石头的缝隙里流出一股山泉,再向下挂成一串小瀑布。柳青看了看说:“你对啥都感到好奇,早知道让你出生在这儿,你就不会见到什么都惊奇了。”
萧影看着柳青,坏坏地笑着说:“你没发现那山洞长得象什么吗?”
柳青再看看那山洞,不就是个有小瀑布的山洞么,在山里很常见的,摇摇头说:“没看出来长得象啥。”
萧影让她好好看看,柳青还是摇摇头说看不出来。萧影坏坏地问:“你现在想撒尿吗?”
柳青突然明白萧影指的是什么了,骂道:“流氓啊你,没见过你这样的花痴,联想这么丰富。”
萧影继续坏笑着看着那山洞,说:“象,真象,不知道咋长出这样儿的奇景,我越看越觉得象我家柳青的私密地带。”
柳青过来要撕她的嘴,说:“要死啊,没见过你这样没羞没皮的,象你自己的还差不多。”
两人再看看那山洞,都红着脸吃吃地笑着。原来那山洞的两边延伸着一段光秃秃的小山梁,极象是分开的大腿,在两山梁的交叉地带,露出赭红色的山的本体,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再裂开一条山缝,山缝的下边的一小山洞汩汩地流出小山泉,再向下挂成一串小瀑布。缝隙的上边和两边呈倒三角形生长着些小树小草,再加上山石自然形成的一些突起和皱折,象极了女人身体的某一部分。萧影还望
着那奇特的景色吃吃地傻笑,柳青催她说:“你真花痴了,快赶路吧,不就是一山洞么,有啥好看的。”
见柳青迈步向前了,萧影追上她说:“你说男人们走在这里方,看到那山洞,会不会乱想?”
柳青边走边说:“没想到你这么色啊,看见个山洞就能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你别人都象你这么无聊,这么富于想象么,羞不羞啊,你。”
“切,这有什么啊。那广东丹霞山的阴元石,长得还没这么象,全世界的人都去看,还是什么地质公园呢。在介绍中还被称为什么”母亲石“”生命之源“啥啥的。在旅游广告上大肆宣传。我也是去过丹霞山,刚才见到这山洞才觉得有点眼熟,就联想起来了。那地质公园还有一根阳元石,象极了男人的那东西,那些旅游的女人们都争着在那景点照相。我看你啊,就是一个小封建。“柳青边走边说:“我不是什么小封建,也不是你这样的色女,看见什么东西都往裤带以下联想。订颗钉子都能联想到哪啥啥事情,是不是男人跑回来十多天了,想他了,发骚了啊。““切,谁想他啊。那死人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还又懒又脏。如果不是看着人还老实,听话,俺早就把他蹬了。“萧影贬低着邱笑苍,脸上却是一副得意的神态。
柳青瘪瘪嘴说:“做人不要这么口是心非她没好,不知道是谁眼巴巴的千里寻夫来了,现在却假心假意的说人好那不好,如果你真值得扔,说不上有的是人抢呢。“萧影看着柳青,啧啧地说:“哟,不对啊,是不是相处几天,看上我家那死人了,如果真是的,妹妹点点头,我让那死人收你做小得了。“柳青啐她一口说:“事没事往我头上扯,早就知道你这人小心眼,我和邱哥一起出生天你起疑了,有话直说,别在那含沙射影的。“见柳青认真起来,萧影呵呵地笑了:“那死人我还不知道么,他有个好处就是不怎么*,最多是有色心没色胆。要不然这么漂亮的柳小姐和他这几天亲密相处,我还真不放心的。唉,这小子从来都是没太多主意的,我说什么是什么的,这次一声不吭得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太反常了。你说象他这样平时没多少脾气的人,发起狠来,会不会一条道走到黑。”
“我看他已经是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的这事,他不查出点眉目,看样子是不会罢休的。”
“我没说你们查的鬼事情,我是说他现在对我的这态度。我现在真有点心里没底了。”说起这事,萧影有点情绪低落了。
“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要蹬人家的,现在那弃妇的可怜相出来了吧。他最多是心情不好,再加上最近遇上的事过于诡异,怕你陷入这事发生什么危险吧。哈哈,平时很自信的影儿,现在也心里没底气了。”柳青这么说,可他和邱笑苍相处的这些天,从来没听邱笑苍提超导这萧影。看来他们之间是真的出现问题了。
“唉,我们今年都三十了吧。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是什么,豆腐渣而已,再不和这个看起来还老实可信的人结婚,我就成了真正的圣女贞德了。我们的那些同学,大多孩子都七八岁了,就我们两成了剩女了。男人三十多没结婚,再稍有点钱,称为什么钻石王老五,我们年龄一大,不管你长得多漂亮,都成了剩余物资了。平时我常说他这不好那不对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么再乎他。不能再等了,这次回来先把下半年结婚的事情敲定。”
说起剩女的事,柳青更是心里一个死结:“你还有个邱哥可以结婚,我就更惨了,混了这么多年,处过几个男人,都是不明不白的就散了,甚至把那标准降到最低,至少也找个让人信任的,可以托付终生的吧,可是哪有呢。比我们年龄大的,都结婚了,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有不多些还没结婚的,在那些比我们小的女人眼里,真成了王老五了,我们没那些小女孩的脸皮厚,不能主动出击去追男人,怎么竟争得过那些小女孩子啊。至于比我们小的男孩子,都还没长开,更有代沟。总不至于让我去找个二婚的吧。难啊,搞不好我这辈子就真的剩下了。哎,你们是谁先追的谁啊?”
“都啥年龄了,还啥追不追的。你又不是没体会过在外漂着的那种孤独感。好容易碰上个年龄相当的老乡,人还老实可靠,下班没事就自然一起坐坐,就当是在寒冷中相偎着取暖吧,然后为降低租房成本,就自然的住在一起了,一点浪漫成份都没有。我现在已经考虑更不浪漫的事情了,结婚,生孩子,教育孩子,然后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的过程中,自己慢慢变成老太婆,一辈子也就这样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