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军在晋阳城内,由城南往城北深入。
世家私兵虽是彪悍的并州人士,个个都与匈奴骑兵对过阵,见过血,那也是在有城可守的情况下。现在城门失守,守军内心是崩溃的,短兵相接,试探性的攻击受到吕布这支悍勇的士兵血腥屠杀后,私兵们再不听世家子弟的号召,在大街小巷中奔走,躲避吕布军的追杀。
连弩营士兵身披重甲,横穿了半个城池,阵型不见散乱,这当然要归功到他们身上的铁浮图盔甲,厚重的盔甲给了他们防御的同时,也限制了他们快速移动,溃逃的敌军就在前方,追之不上,几次之后,大家倒是乖乖的跟着大阵冲击敌军密集处。
刚行至城中心,州府处。府门外,一支严阵以待的世家私兵静静的列阵在大路中央,目测不下两千人,阵前大旗上上书“并州长史卫固”几个字样。
“并州落魄到文官带兵拒敌?”吕布讥讽道。
“别让卫固走脱。卫固本是河东豪强,初为河东郡掾,家中豢养死士数千,如果让他逃回河东,明公攻打河东将会受到极大的阻挡。”庞德将缠头砍刀上的血迹往护腕上一刮,大声提醒道。
“何人敢斩卫固。”
“末将愿往。”周仓和庞德同时应声。
“我只需五百便可破敌,不然提头来见。”周仓抢先说道。
“我只需五十人,若损一兵一卒,某抵命!”庞德不甘的大吼。
“军中无戏言。”吕布手掌虚按,想打断庞德的话,这牛皮吹大了可不好收场。
“愿立军令状!”
吕布无奈,只能从背包中取出军令状给庞德签字画押。看来庞德是想要袭入敌阵,斩杀敌将。
庞德转身不如连弩营中,手指一挥,一通乱指拉出了五十名士兵。庞德没有部曲,他的部曲早被吕布打散编入军中,他一直以吕布跟班的身份出场。吕布暗暗后悔,最终还是要他来为庞德买单,连弩营中每一名士兵都是吕布千挑细选出来的。
庞德将五十名士兵列成方阵,他站在前方展开军令状朝士兵们扬了扬:“诸公且看,
本将立有军令状,若损一人,本将抵命。但是,本将也有本将的军令,本将的命令就是若损一人,全军问斩!在本将被正法之前,本将会先将你们全斩首,听明白了吗?”
“明白!”
“怕不怕?”
“不怕!”
“不错,我们有防备全身的盔甲,有锋利的武器,任何敌人都不堪一击。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同伴从敌军阵中走过,我不求杀敌,只要你们保护好同伴,我们就胜利了,懂不懂?”
“懂!”
庞德话音刚落,周仓不干了,朝吕布抱怨道:“不是说好的破敌吗?走过去?这算什么?我还能走几个来回!”
“庞令明不愧为历史名将,单就激励士兵就不是你能比的。”吕布眼皮都不抬一下,他还担心庞德将他的五十名士兵给葬送了,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士兵们相互保护,庞德开路,想穿透敌阵应该不会太难,损失也在吕布接受范围。
“庞将军只需切穿敌阵,就可令敌阵告破,再回头掩杀不成战阵的溃军,取卫固首级易如反掌。”黄忠见周仓怒气不消,插嘴解释道。
庞德这一招是对卫固有所了解,才决定的。如果是一员稍微懂点战阵,稍微有能的一个将领,哪怕是一员如周仓般猛将带领的士兵,五十人连给对方打牙祭都不够,不怕你装备精良,想破阵,做梦。
庞德率领五十甲士在前,飞奔入敌阵,前方士兵亦步亦趋,步步为营。交锋处,不斩敌卒,专砍敌军刺出的长矛。有盔甲护体,只要不被掀翻,无有损伤。
只一交锋,卫固用实木打造的士兵矛杆尽被斩了锋利的矛尖,手中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棒。庞德带领甲士不快不慢,保持先前的速度,由他开路往中央挤去,只要敌军不主动上前,五十甲士顶着箭雨,丝毫不趁机杀敌。
庞德在前开路,甲士拨开敌军,只管护卫着同伴,跟随其后。随着五十名士兵杀入卫固阵中,在阵中左冲右撞。卫固军大阵先是避让形成一个大大的U字阵型,而后分成左右两个小阵。庞德带兵刚杀入骇心,突然调转前进方向,往右翼杀出。
“敌人
溃不成军,破敌就在此时!”
趁敌人分崩离析之际,吕布振臂一呼,身后的连弩营甲士迅速朝被庞德击穿的缺口杀入。庞德的五十人将卫固大战戳破很了不得了,吕布可没时间慢慢等庞德用五十人将敌军一个个灭杀,敌军派着队给他杀都需要很久时间。吕布交给庞德的任务只是斩杀卫固而已,又不是要全歼敌军。
满城喊声大震,战鼓号角噪声不断,好像四面八方,满城尽是贼兵将。卫固不知敌军多少,见敌军五十人杀来,己方两千人抵挡不住。压阵的地方大军又冲杀过来,卫固士兵惊慌不安,自相干扰。
吕布大军一动,卫固勉强能看出的战阵迅速后退。吕布大军掩杀将卫固军注意力全拉了过来,庞德见时机到来,从右翼迅速往左翼冲击,下令士兵将拦路的卫固军一通斩杀。
卫固的注意力被吕布大军吸引,先前者一小撮只管在他大阵中间保命的甲士,卫固并未太过关注,而庞德又往他相反方向杀去。等庞德杀至卫固身前,卫固才反应过来。
“撤……撤……”卫固屁滚尿流的惊怒大叫,一边往后倒退,一边指挥亲卫上前断尾,拖延庞德的脚步。
嘴边的肥肉,怎能看着他溜掉。庞德吩咐士兵小心防备,将拦路的乱军一通斩杀,追着卫固脚步往前袭杀。卫固士兵本就是私兵居多,交战不利,纷纷避让。
卫固突感脑后恶风袭来,转头看去,一把缠头砍刀迅速放大,朝他后背砍来。
“我愿降!我投降……”
锋利地砍刀撕破卫固的甲胄,最后时刻僵在空中。卫固只感觉背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知被这名毛脸大汉砍了多深一刀。
庞德厌恶的看了一看卫固,眉头微皱。他及时收力,刀口只划破了卫固背上一道小小的伤口,卫固的惨叫声如同杀肥猪,他脚下冒着热气的一股骚臭味正往庞德鼻孔里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