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造连弩,使我军攻无不克,其功不可没。蔡琰默背古典籍四百余篇,对未央书院和陆绩印刷书籍,受益子孙万代,立下不世之攻。王异治理一方,功在社稷。”吕布念到这里,停顿片刻,抬头观察殿上众人反应,先前的欢呼戛然而止,文臣武将眉头紧皱。
“拜黄月英为祭酒,蔡琰为长史,王异为从事……”
吕布话音未落,堂下一声苍老冷哼响起:“大丈夫岂与妇人同堂为官!”
说话的是徐璆,吕布暗伤脑筋,徐璆是灵帝时期的荆州刺史,当时的刺史可不是现在诸侯自己随意封赏的刺史,含金量高,认可度更高。徐璆虽不是吕布的亲信,在长安官员中,影响巨大。他出来搅局,让吕布抓狂。
“老夫老迈昏庸,请大将军准许老夫告老还乡。”
“准!”
吕布心中微微有些火气,黄月英,蔡琰和王异的功劳摆在这里,居然还是得不到认可。连吕玲绮和陆逊都被吕布刻意压下,没有提拔,这些家伙依然跳出来捣乱。这群女子的功劳比很多男子的功勋要高很多,居然还被大家无视。
好在徐璆只是想起带头作用,跟随他一起辞官的人员倒是没有,吕布松了一口气。要是大多数官员要一起辞官来威胁,还真会把吕布弄得下不来台。
不过长安的重要官职都是吕布亲信,下层官员又是通过考核选拔的临时工,在刚入仕的时候就和女子一齐参加考核,并不太在意。
“徐老先生抱恙,百姓之不幸也!”吕布假惺惺的叹道,不等徐璆继续倚老卖老,吕布率先说道:“徐老先生之位就由沮授接任吧。”
徐璆当场脸色变得煞白,他还以为吕布会挽留他,甩袖而去。在宫殿台阶处,徐璆刚好碰到一群刀斧手押送来接任他官职的沮授。
“辅国将军是想今日杀吾?”沮授上一进大殿,面色不改,径直走到大殿深处,盘腿坐在主位下方,与吕布面对面。
“本将现在是大将军了。袁绍已经病死。”
“什么!病死了?我离开时,他并无抱恙在身,这怎么可能?”沮授少了矜持,脸上多了惊恐。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下心情。以他的才华,不难猜到袁绍挂了之后,三个儿子夺嫡的场面。冀州,将要乱天了。
“祸福旦夕,沮公与节哀。”
“大将军难道就是叫我来告知此事?”
“不,我麾下缺一掌管刑狱决判的人。我听闻公与先生在冀州就曾担任监军职务……”
“吾不降!”
“我没叫你投降啊,只是让你帮忙处理下公文。”
“恕难从命。”
“这可由不得你。”
“死也不从!”
“呵,本将先前还在想,沮氏是冀州大族,如果本将哪天一不小心打进冀州后,看在足下面上对沮氏往开一面。”
“你……你堂堂大将军,岂以势逼人!”面对吕布赤裸裸的用灭族来威胁,沮授不怕死,他却担心家族安危。他现在也不知吕布到底能不能一扫天下,如果吕布真打
进冀州,以吕布现在的手段,他很难相信家族不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沮授脸上怒气难消,又毫无办法,为了家族,他必须忍气吞声,将个人荣辱置身度外。
早会散去,吕布正准备叫住陆逊,开导昨夜他们吵架之事,姜冏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贱内诞下一子,末将打算几日后宴请宾客好友,不知大将军可否赏脸?”
“去,必须去。”吕布高兴的笑道,如果不偏移历史,这个孩子的名字应该叫姜维,但比历史上又早出生了一岁。难道是姜冏在长安定居之后,与他夫人天天啪啪啪的原因?
“不知取了何名?”吕布安奈住激动,问道。
“姜维。”
吕布送走姜冏,这才有时间找来陆逊。
原来是严琳以丈母娘的身份勒令陆逊尽快造出个小人……陆逊从小失去父母,他早将严琳当做母亲供养,不愿忤逆严琳。小两口为此在家里争吵不休……
吕布一脸尴尬。
吕布明白严琳的苦心,严琳一方面想早早抱上外孙子,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吕玲绮上阵杀敌,身赴险境。如果吕玲绮作为一个母亲,她不会丢下孩子,执意上阵,用此来绑住她。
陆逊和吕玲绮按照吕布的标准来说,其实还没成年,两个小孩子生小孩子……只是这个世道的风俗如此。
“玲儿倒地要不要出征,你们自己商议,我不多着过问。”吕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玲儿从小被惯坏了,有些任性。不对的地方多包容她,多开导她。你是我女婿,她是我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会偏袒你们任何一人。”
“岳父放心,我会对玲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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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冏府门前,爆竹连绵不绝,比逢连过节还要热闹,宽敞的府院居然人满为患。前来祝贺姜维满月的无一不是长安达官新贵。姜冏的脸上,笑出一朵菊花。他只是试探性的邀请吕布前来做客,他位卑职轻,只是添丁加口的喜悦,让他卯足勇气邀请吕布,完全没抱任何希望。
没想到吕布又要求了不少文武官员前来捧场,姜冏感觉面儿倍大。
“姜兄莫要拘束。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参加。”吕布为了拉近和姜冏的关系,身着宽大的儒衫,怀中抱着吕骑云,一副小老百姓走家串门的样子,身后跟了一大票亲朋好友。连非常低调的吕布岳父一家人也出席。吕布岳父一家可是很少露面,很多新晋官员想巴结都巴结不到,连吕骑云抓周仪式都是只露了个面。
“可能让我看看令郎?”
姜冏乐开了怀,在前小跑着带路,将吕布带入后院。
“大将军,您看,我儿生得威猛吧!”姜冏将怀你耷在手腕的姜维递到吕布跟前,一个劲的夸赞不绝。
小家伙胆子倒是很大,不像一般的婴儿喜欢哭闹,努力将眼睛睁大,好奇的打量四周。
“果然是个麒麟子,将来定能征战沙场,立不世之功。本将久经沙场
,身无长物。只有这把佩剑纪念价值颇高。姜兄带令郎保管,待他成年交予他。”吕布将随身佩戴的双股剑解下来递给姜冏。
“这把剑本是刘备兵器。也见证了本将最落魄潦倒之时。”
“大将军,这……这太贵重了,我儿他……”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吕布的随身佩剑送给刚满月的小孩虽不合礼仪,姜冏还是能感受到吕布浓烈的期望。
吕布当然是尽力拉拢,这可是姜维啊。等前期的一流武将都死光光了,姜维就是后期牛叉的几人之一。如果不是主仆有别,麾下反对,吕布都有心让吕骑云和姜维结拜为异性兄弟。
“大将军厚爱,我父子定杀敌立功,捍卫长安,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姜兄莫要口不择言,今日是大喜日子,莫要提及不吉利之事。”
姜冏本想在府里寻一安静地方招待吕布,吕布推迟后,在人群中推杯换盏,和麾下拼起酒来。本来参加宴席的姜冏朋友因吕布突然到来而不适应,在吕布带动下,气氛热烈。准备的酒水喝到需出门购买。
倒是吕骑云和姜维玩得比较来,如果不是严琳在一旁凶着他,很可能会拖着姜维的脚,满榻崩。
……
接下来的几天,吕布居然过起了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这才发现,一旦不打战,他居然有点一无是处的感觉。民生有人搞,士兵有人训练,他每天只需批阅一下重要公文。
批阅枯燥乏味的公文比上阵杀敌还要累。
过了几日,实在受不了一跪就是几个时辰的日子,吕布过一会就往军营跑,往工匠营跑……正在清点公文的蔡琰见吕布屁股下有一根钉子似的,放下手中的公文,上前说道:
“大将军,闭门造车不如外出磨刀。长安的地方官员都是从民间选拔出来,没经过系统培训,长安公务有司隶校尉大人打点,大将军不如去实地考察,观察一下民情民意,地方官员任职期间是否有玩忽职守,百姓是否如公文上所言,民富殷实,夜不闭户。”
“蔡长史所言有理。我居然忘了微服私访。”
吕布一拍脑袋,这些官员上任之后,虽有人员走访调查,谁又知道实情到底是不是如他们所说。
“在长安还过得习惯吧?”
蔡琰愣了愣神,有点不适应吕布的跳跃思维,呆立半拍才回道:“多谢大将军让我重归汉土。并委以大任。说实话,我从未想过可以出仕,做梦也不敢想象。”
蔡琰悠悠叹道:“大将军不拘一格,用人不分男女性别,实乃我辈女流之万幸。哎……大将军恐遭受的非议和责难也非常人所能承受。”
“别那么多感慨。如果不想本将受到非议,你们就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堵天下悠悠之口。让天下人认识到女子也能成就一番大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