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见大势已去,令左右将他的首级割下交给吕布,左右不忍。马超的魄力感动左右将士。
“我等愿誓死追谁主公!”
军心可用,马超高兴不起来,一场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战争,数万将士愿性命全系他身,他想成就一番大业,却不能不考虑将士们。绝境下,马超将强壮的大脑高度调动起来。好歹世代公侯,祖上虽败落,受到教育非平民百姓要丰富太多。吕布一个边疆小卒,凭可怜的见识都能智计百出,马超不信他连一个泥腿子都不如。
“主公,吕布大军正在飞渡北原桥,我军想要获胜,不如趁他半渡出击,或可有一丝胜算。”
就在马超无计可施时,梁兴带着沉重步伐,进账说道。
马超眉头一皱:“只有一丝胜算?这数万将士性命全系我身,任何一个决策失误,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吕布此人阴险犹胜曹操。这些将士是我最后家底,能否东山再起,全仰仗他们。”
梁兴摇头苦笑:“那该如何是好?”
“联合祁山赵昂,共同抵御吕布。”
梁兴眉头一跳:“赵昂与主公攻伐数年,不落井下石就算幸运,还期待他出兵帮助?”
“此一时,彼一时。赵昂如果想投吕布,早早便投,为什么迟迟未投?况且赵昂所举部曲,全是昔日凉州刺史韦端门徒,他是以为韦端报仇方才举旗聚兵。眼下天水存亡之秋,我马超亡,他赵昂焉能独存?”马超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听闻赵昂手下第一将领,就是多次阻拦我军的将领杜通,此人本是韦端门徒。梁将军遣一能说会道之人,前去拜访,他必能全力铸成我军与赵昂联盟。”
“喏。”梁兴拱手告退。马超依然紧锁双眉,他的将领越打越少,帐下大将只剩下梁兴和李堪。庞柔和妹妹马云禄惨败,无人可用,迫使他下定决心放弃坚守天水的打算。
传闻,吕布军中有大量霹雳车,坚守城池就是等着被轰炸。
马超知道,想与赵昂联盟并不容易,吕布势大,赵昂或许早有投降之意思,马超必须要击败吕布一次,让赵昂看到胜利的希望,才有可能联盟成功。只是,吕布奸诈无比,一般诡计无法让他上当,而正面交锋,吕布不是一直就想正面交锋吗?马超对正面交锋更没底气。
“壮士断腕!”
马超咬牙说道。一拳砸在大案上,文案哗啦啦散了一地。
“传令李堪,带一部士兵,驱赶所有战马走大道入祁山。本将亲领士兵走木门道。”
李堪和梁兴听到军令,仓忙跑到大帐死谏:“主公不可,我军一旦下了战马,吕布大军追上,步战岂是敌手?”
“本将就是要他追来。木门道险,军马难行。吕布没了霹雳车和骑兵,而他的精锐步兵又在街亭,岂有不胜之理。我唯一担心的是吕布由大道追击,夺我战马。当然,这也是逼迫赵昂与吕布为敌的砝码。”马超下这个决心,就已经准备好所有战马被吕布掠走的准备。数万匹战马,马超不信赵昂不眼红,只要他派人掠夺,就会与吕布军交手。
马超阴沉着脸,将往昔的骄傲抛到脑后:“同时散布消息出去,就言本将欲投效张鲁。”
马超决定豪赌一把,用数万骑战马来赌吕布对他的忌惮。
翼城,正在急行军的吕布大军。斥候络绎不绝的在长长大军队伍中往来穿梭,将前方最新情况源源不断的送到吕布手中。
“马超欲投降张鲁?”吕布看着潜伏在马超军中的细作传回的消息。
“张鲁此人胸无大志,苟且安身。马超胸有野心,不可能轻易放弃数万战马,放弃战马就相当于放弃西凉军的战力,他将从此失去争霸资本。而马超又十分高傲,岂会做出这种丧家逃窜之事?此事蹊跷啊。”徐庶结合前后收到的消息,整合分析说道。
吕布看着地图不语。马超扬言要投靠张鲁,吕布一时分辨不出真伪,历史上,马超可是真的投效张鲁的。汉中少经战火,非常富裕。如果再加上马超这样一员上将协助,攻打汉中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一旦形成僵持局面,吕布即使平定了张鲁,也会被拖得非常疲惫。
走大道,绕祁山,形成一个大大的‘C’型路线,而木门道,刚好是近路。吕布率军从大道追击,很有可能就跑了马超。但木门道弯多路窄,山势险峻。历史上,张颌就是在这里中了埋伏,膝盖中箭,丢了老命,吕布敢肯定,马超会在此处设伏,不然马超为什么会放弃战马?
吕布不愿意放走马超,不惜余力,也要将马超灭杀在西凉。马超是天下最优秀的骑兵将领,成为吕布的心腹之患。吕布决意道:“分军两路,一路走大道,抢夺战马。主力走木门道。”
“木门道一夫当关,必有伏兵,如何过去?”徐庶问道。
“大将军,末将久在天水当职,有一小路可从上方谷直达木门之后。末将请令带一曲偏师。”姜冏大声说道。他深受吕布‘器重’,在吕布麾下表现却平平,时常感到
“有一小路?不知大军可否行军?”
“难行。山间小道,千百人尚可,若是大军行军,难矣。还有无数尚未归附的羌寨,能否通行,未可知。大军深入如是有埋伏,进退不能。”姜冏说道。
“那好,你率一千士兵,横穿上方谷。若有伏兵,务必全身而退,若是深入到马超大军身后,只打旗号,虚张声势,不可力敌。”
吕布让姜冏带一千士兵出发,他亲领大军由木门道追击。
木门,秦岭山脉北麓无数深谷中的一处。山高林深,峡谷纵横,悬崖密布,道路难行。
吕布扶着头盔,昂望两山,峡谷迂回曲折,悬崖飞鸟难渡,担心两山有伏兵不敢深入。有伏兵,当然需要一队敢死队开路。
吕布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意,马超在此扼守,强攻伤亡太大,不符合吕布利益最大化,当然是将马超伏兵引出来:“在此立营,天黑后行军。”
天黑看不清四周,更难发现埋伏,同时,敌人也难发现进攻方虚实。吕布派人将军队中驱赶的羊群披上衣物,木门道狭窄,牛马难行,羊群确不受限制。趁着天黑,将羊群赶往前方峡谷,再前开路。
羊群在死士驱赶下,排成一条直线,比士兵排列得还要整齐。夜色下,只见山连山,谷连谷,‘士兵’排成一队直线往前深入。居高临下,很难看出穿衣带甲的是羊群。白天都很难分辨,夜晚更难。
吕布表情越来越严肃,羊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峡谷的拐弯处,只有偶尔传回的咩咩叫声。
“难道马超识破了?”
吕布心下大疑,马超按兵不动,吕布感觉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意料。羊叫声不会引起马超注意的,马超行军时,就会携带不少牛羊,到底是那里出错了?
“末将请为先锋,前去打探虚实。”臧霸见事情出乎吕布意料,看来马超早已逃之夭夭,他决定穿越峡谷擦看一番。
“准。”
臧霸最拿手的就是这种丛林深山战斗,吕布点头应允。
三个时辰后,峡谷的远方山顶,传来三堆表示无异常的火堆。臧霸带着这支军队顺利通过峡谷。吕布越来越不解了,马超不可能正的是只想着逃往汉中吧。以马超先前的力量,他还能拼死搏一搏才对。
吕布反而觉得这事情透露着诡异,难不成马超是在等待自己的中军?臧霸可是沿途仔细勘察过的,马超伏兵藏在什么地方的?吕布越是疑神疑鬼。决定继续停在原地,先静观其变。
“哗啦啦……”
清晨,劳累一宿的吕布军刚刚睡下,大营身后一排排甲胄撞击声惊醒正在打旽的哨兵。
“敌袭,敌袭……呃……呃”哨兵睁开朦胧的眼睛,见身后一支西凉军杀来,已经能清晰的看清西凉军脸色胜利的喜悦表情。哨兵刚吼一嗓子,一支冷箭无声无息直穿他的脖颈,血水从他死死捂住的箭杆流出。
“杀……”
喊杀声普天盖地,惊醒睡梦中的吕布军。
士兵们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抓起武器,往辕门处冲。见营外连个敌兵影子都没有,疑惑的看着同伴问道:
“敌人在哪里?”
“不知道哇。”
“啊……”一名士兵乏困的伸了个懒腰:“没敌军,回去接着睡……”
“大将军有令,北营遇袭,速速原地结阵待敌,违令者斩!”
战鼓声,来回穿梭的传令兵,将整个大营搞得鸡飞狗跳。大家只将目光注视到前方的峡谷,敌袭的第一时间,本能奔往南营外的木门峡谷方向。谁也没想到马超会派人远绕庞大的木门山,从上方谷又回到天水,从吕布大军的身后发起偷袭。
敌军压境,吕布知道低估了马超。第一时间赶往前线,奋力抵挡敌军,死守大营,不让敌军冲乱己方战阵。同时,吕布担心受到前后夹击,他勉强抵御住北营进攻后,马上下令大军集结到南营以防不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