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北靠秦岭山脉,南依大巴山、米仓山,嘉陵江水在此形成一个小小的‘C’字依镇而过,C字缺口是如刀口的山脊耸云端,果然是易守难攻,不愧为汉中最险固的关隘,没有之一。
吕布奔赴阳平关下。
关隘立在河对岸的冲积平地,城墙依河堤而立。
“守关主将是谁?”吕布问向降将闵颌。
闵颌一摊手:“不知道哇,我地位地小,这些重要军事安排我一小小裨将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里还有什么用?带兵不行,对阵不行。”吕布有些火大,必须要在张鲁调集大军来支援之前拿下阳平关,不然有重兵防守,不,只要吕布手下随便派一个二三流的武将防守,只要千余号人就可以拒敌国门之外。
“主公息怒,张鲁手下善战者莫过于杨任杨昂兄弟二人,杨昂已死,除非杨任及时赶来接替,不然以大将军的英明神武,攻下此关不难。”闵颌还不知道杨任被吕蒙干掉。
“说了半天,一点建设意义都没有。”吕布嫌弃的看着闵颌。这种人,在他手下怕连个百夫长都混不上,真想不出张鲁是怎么提拔他为裨将的。
闵颌惧怕的偷看吕布,一想到传言吕布不养无用之人,忙躬身说道:“主公息怒,末将愿舍死往之说敌将来降。”
“好吧。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会好好照顾你妻子。”吕布不愿迁延日久的强攻阳平关,点头赞许闵颌的注意。他是个降将,在张鲁阵营眼中就是叛将,如果说不来对方投降,真个就会被干掉泄愤的。除非再次反叛吕布或有活命。
闵颌一把一鼻涕一把泪,带中吕布重金划着竹排渡河去了。
闵颌刚一靠岸,就被城声士兵丢出一排长杆钩子勾住,惨叫中被拉上关墙。闵颌被守关士兵镞拥着推进关楼上,一员将领背向闵颌,正在打量吕布大军。
“好你个闵颌,我等深受教首重恩,尔无忠无义,某不屑与你多说半字,拉下去斩了。”敌将看都不看闵颌一眼,闵颌渡河时,就落入他的眼中。
听这声音,是熟人!闵颌心中大喜,挣脱开解押他的士兵,径直取下身后的钩子“嗷”,痛得他惨叫不断。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文达兄……嗷。”闵颌说完,将手中最后一根见骨的钩子丢到地上。
“哼!我没你这种朋友。斩!”文达根本就不理睬闵颌。
“别别别,文达兄听我说完。愚弟这是来救兄长的啊,兄长不想想,吕布是天子亲绶大将军之职务,统领全国兵马,我等兴兵拒之可是与造反无疑,难道文达兄正想背负反贼之名,身家性命事小,株连九族事大哇。”
“哈哈哈哈……好一个贪生怕死之辈,道不同不相为谋,拉下去斩!”文达脸色好比寒冰,不为所动。
闵颌仔细观察,见文达不是诓他,真个就要杀他,膀胱一松,差点吓尿当场。心思急转,寻求保命的同时,又完成吕布的重托。只要他谋划了阳平关,以后可以在长安安心养老。吕布军的战力,闵颌在心中早就与汉中对比过,得出地结论就
是汉中必败无疑,他又怎么会反叛呢。
“哈哈哈!文达兄果是忠臣,教首没看错人。不错,某是投降了吕布,但是我一心向教。我本是前来献计,又怕兄长有投吕之祸心,关乎家小性命,不得不慎之重之。望兄长忽怪。”
文达脸色大变,急步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闵颌。
两人躲在大营内开始谋划,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不足一个时辰,文达激情四射地将闵颌送上城墙,见对岸吕布大军正在观看,打开关门将闵颌送走,并且在关上高呼:“罪将文达,不知大将军远来,这就整兵出迎。”
“成了?”吕布欣喜的看着划船归来的闵颌。
闵颌笑得比哭还难看:“没成。文达欲诈降,要我配合。”
“哦,怎么个诈降?你且细说,本将尽量配合就是。”
“文达让我收拢旧部,于今夜三更放火烧营,大营火起他便出兵来劫。”闵颌为难的说道。放火烧营,很有可能就弄巧成拙,后果他不敢承担。
“烧。我营中粮草烧了,汉中多的是粮草等着我。”吕布豪气挥手。
沮授提醒道:“大将军三思,如果我军放火烧了粮草,文达不来劫营,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公与所言不无道理,但是我军后勤大路已经打通,多一些粮草少一些粮草对战局无关紧要,黄忠和高顺会及时送来粮草。反而这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愿强攻阳平关,徒伤将士性命。能用粮草换的将士平安,吾所愿也。”
“大将军爱兵如子,授惭愧。”沮授与吕布相处得越久,越佩服吕布。难怪吕布深得军心。
是夜,吕布将兵力埋伏在河岸,闵颌带领部分士兵在营内就地放火。霎时,吕布大营喊声震天,乱成一片。火势只烧了几个偏营,便被控制起来。
“准备!”文达整装待发,见火势即将被灭,这才不疑有诈,打开关门偷偷,摸黑渡河。
“将军,敌方火势即将扑灭,还是退回关内坚守吧。”一名小将劝告。
“坚什么守,二将军折损我军数万,汉中极难在短时间派来援兵,一旦等吕布后续大队到来,阳平关必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兵行险着,只要胜了一场吕布军,汉中兵民便会得到极大鼓舞,援军不日便能到来。”文达兴奋的拭擦着刀身。
“那将军为什么不在火起之时就出兵,反而在火即将扑灭时才出兵?”
“我担心闵颌是诈降,故而拖延片刻。根据仔细观察,才发闵颌是真的心向汉中。”文达后悔先前坐失良机,长叹道。
“何以见得?如果闵颌是真降,为什么不放火烧了吕布整个大营,仅仅只烧毁几个偏营。”
“闵颌是降将,他的一举一动必然在吕布监视之下,一夜之间能聚齐这么多旧部已经不得了了,能烧毁这么多吕布营寨,已经很难得了。要是他真将吕布大营整个烧毁,那才是有鬼。”不同的人眼中,看到的本质是不一样的。吕布就是根据文达的才华,召集手下谋士设计了这么一处。文达这人疑心
甚重,想法比常人更是奇葩。
小将听文达说得头头是道,附和道:“将军所言甚是,教首以教牧民,深得人心。闵颌心向教首这是必然。”
小将的话,文达坚信不疑。当他率军登岸,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吕布大营潜去。
文达刚刚离去,闵颌带着士兵偷偷摸摸就着文达的竹排小舟,往阳平关划去。
“得手了,我是闵颌,开门。”闵颌点燃一根火把,将自己照亮。
“是闵将军,开关门。”守关士兵一阵雀跃,打开关门将闵颌放了进去。
阳平关守军不多,又被文达带走部分,守军更是少得可怜。闵颌登上关墙,只有四百不到,心中大定,手一挥,他身后一员魁梧大汉提着一把镔铁枪闪身出来:
“大将军亲卫统领周仓在此,贼寇速速就擒。”周仓带着身后一百数人冲杀进人群,将来不及反应的做出回应的守关士兵横扫下关。
“闵颌得手了。”河岸上,埋伏在暗中的徐庶朝吕布说道。
“击鼓,歼敌。”
火把一支支点燃,照亮内水(嘉陵江)两岸。
文达杀进吕布大营,只见满营乱晃的士兵身后一列列严阵等待的敌军,见他率军破营杀来,乱军迅速列成阵势。到了这一步,文达又怎不知中计了,捶胸大叫:“闵颌逆贼误我。”
“张绣在此久等。”
张绣银枪如雪,一个照脸抢挑闵颌,沮授,吕玲绮,陆逊四下挥军合围,全歼文达部曲。
阳平关一失,消息传至南郑,汉中剧震。
张卫回见张鲁,具言杨任,杨昂二将败阵,葬送大军,因此守不住略阳。又闻阳平关失守,张鲁大怒,遣张卫调集定军山防守斜谷的大军进攻阳平关,夺回汉中门户。
张卫派昌奇引兵两万为先锋,他居中军率领临时组织的民众大军七万余人,浩浩荡荡往阳平关杀来。
吕布下了阳平关不两日,黄忠引兵抵达。吕布听得张鲁兴兵将近十万,不得不屯兵阳平关,等待高顺陷阵营到来。吕布的骑兵在山地中无法有效破敌,全仰仗高顺和吕玲绮的步兵。十万人啊,哪怕是十万个民夫,排队让吕布军杀,都要杀到手软。
吕布屯兵阳平关,在关上组装黄忠运来的霹雳车。有源源不断的煤油送来前线,张鲁就是派一百万人来,吕布也有妥妥地守住阳平关。
要下汉中,当然得先熟悉地势,吕布派黄忠引本部校刀手一千护卫王平考察附近几十里内的地理。王平识字不多,但有一个优点,记忆力强大,有耳听不忘之能。行军这些时日来,王平经常让识字人读兵书古典给他听,听毕,他能简单地就将精华总结出来。
王平喜听书都快赶上爱学习的吕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