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暗淡了下来,比武大会第一天的喧闹终于被峨眉这座千年古刹那种厚重的沉寂给彻底掩盖。
毛利躺在禅室的床上,呆呆的一动未动看着禅室那空空的屋顶,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只知道这样已经很长时间了。以至于傍晚十分峨眉小师妹送来的饭菜早已凉透。之间兰若冰和郭晓天的探望也稀里糊涂的被他‘嗯啊’了过去。
“本源,规矩。”毛利低声喃喃自语着,掌门师太的话语一直在他脑海中打转。
“难道掌门师太已经知道自己有魔法书的事情了吗?”毛利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这个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但是掌门师太为何对魔法书里的元素之法如此了解呢?”毛利细细的思索着。那魔法书里的元素之法通过今天的这场比试,即便是毛利也不过刚刚发现它的弊端。
的确,阿狸给的那本魔法书中所记录的元素之法就好似本源一般,为毛利解释了这个世界上一切法术的根基,甚至就如同掌门师太所说一样,知道了这些之后,毛利的武功功法也有了飞速的进步,到了如今,已经是踏入了立、证、化、无为中的化境。
但是通过今天和褚豪杰的比试才发现,这元素之法太过简单了,也没有讲述使用的方法。就好似给了毛利一箱子弹,却只发了一把手枪一样,能够发挥的实力太过有限。
今日一战,那褚豪杰也是踏入化境的武功高手,单看其精神力能够操纵伏羲九针就足以看出他的强大。加之那诡异的步伐,对穴位的精准掌握,让毛利是连连吃亏,毫无还手之力。
而毛利在修炼了元素之法以后擅长用的风元素、土元素,在褚豪杰的精妙功法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那土元素做的防御,根本无法防御褚豪杰银针的锋利,风元素加持的速度也被褚豪杰的十八黄泉路给抵消,自己是毫无优势。
至于以前用于那合欢派灰袍女身上的束缚术,更是因为褚豪杰和自己是同境界的高手完全无法施展。这一招,哪怕是在之前对阵那大乘教的什么修罗王时都没有半分作用。
到了最后,如果不是毛利在临危之际,脑海中浮现出了种种茅山道术,最后以撒豆成兵禁锢了褚豪杰,并用荆棘刺麻醉了他,只怕今天的首胜就是黄泉道的了。
那个时候,毛利就突然惊觉,自己茅山正一宗的道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虽然是条条款款缺失了些变化,但这些条条款款却是通过了无数前人的总结,能够已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效益。
就好似这撒豆成兵,只需要用精神力操控些微的木元素,瞬间就能够将一颗种子催发成参天大树。可以说撒豆成兵这门道术真正的威力并不在精神力操控的木元素身上,反而是因此而得到迅速成长的参天大树。
这种以小力借大力的功法,普遍存在于茅山正一宗的一百零八道术中,也正是茅山道术的精妙所在。
之前自己在得到那本魔法书之后,还曾鄙视过这茅山正一宗上清大洞真经上所记载的道术。可殊不知今日让自己赢得比赛的却正是依靠的这传统道术。如果不是因为这传统道术的存在,毛利今日在比武场上对阵那黄泉道的褚豪杰,感觉完全就是自己用立境去抵抗化境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立境,化境。这元素之法固然精妙,让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极为强大,更是达到了随时与自然界中元素沟通的地步,达到了化境。可在实战之中,因为缺少施展的功法,使得自己这空有一身力气而使不出,要实际算起来,自己可能连小时候自己刚步入立境之时差不多。”毛利暗暗想道:“这茅山道术虽然功法精妙,能够扩展自己的实力,但正如掌门师太所言一样,未免也太过墨守成规,丧失了灵活性。”
想到这里,毛利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掌门师太对自己说过的话,细细品味到:“这掌门师太让我吸收这两种功法的精华,去其糟粕的用意我是明白,但寻找属于自己的修炼之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毛利低下了头,紧锁着着眉头暗自思忖了,低喃道:“莫非掌门师太曾经也看见过学习元素之法的修炼之人,所以才了解到了元素之法的弊端?”
想到这里,毛利的眉头是终于松懈了半分,道:“是,一定是这样,这也就能够解释掌门师太为何知道我修炼了元素之法一事。想必她老人家肯定不是知道我有魔法书,而是通过我施展的武功功法看出的端倪。既然如此,我何不直接去问问她老人家,何苦自己在这里自寻烦恼呢?”
有了这个想法,毛利的眉头是终于完全松懈开来,兴奋的坐起了身,准备穿衣去找掌门师太问个究竟。
只是就在毛利起身的那一刹那,却是看见床脚的窗户外面趴着一个人影好似在偷窥一般。毛利见状惊觉的大喝:“是谁?”
那身影闻声却是一闪而过,毛利见状也顾不得其他,抓起床头的衣服,跟着冲了出去。
只是打开门跑到那扇窗户的时候,人影早已不见。就在毛利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夜空有些迷茫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气却是进入了毛利的鼻腔。
毛利闻之顿时一惊,暗道:“是她?”说完也顾不得犹豫,循着那遗留香气的方向,冲着漆黑的夜空里追去。
“是你?”山下酒店的房门打开了,赵北北推开门看着眼前的这个身着黄衣的女孩,细想了半天终于是从脑海的角落找到了她的信息,惊讶说道。
“不错,就是我!”那黄衣女孩看着赵北北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赵北北,你究竟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依依,不是我想躲你。是你的事情我家里人实在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赵北北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耸了耸肩,说道。
“你……可是我怀了你的孩子!”黄衣女孩说道。
赵北北闻言却是没有半分惊讶,反而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又能怎样?我这的确是没有办法。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五百万,你去把这个孩子做掉,再去找个好人家,这总行了吧。”
说完也不理黄衣女孩,自顾自的从衣服里掏出一沓支票,哗哗哗的签下了一张,顺手撕下,递了过去。
那黄衣女孩见赵北北这般无所谓的模样,看着随意伸过来的支票,就好似是伸过来的一把尖刀一样,狠狠的插在了自己的胸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让她眼眶里包含的泪水猛然绝提,顺着俏丽的脸颊流了下来。
黄衣女孩心中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名男子千刀万剐,然后自己在于他同归于尽。但想到肚里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黄衣女孩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忍着咽喉的哽咽,轻声的问道:“难道你不爱我吗?难道你愿意你的孩子还没到这个世界上就……”
只是这话尚未说完,酒店的房间内却是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叫唤,说道:“赵公子,好了没啊,人家已经躺在床上了哦。”
这个声音的出现是生生的打断了黄衣女孩尚未说完的话语,更是熄灭了黄衣女孩此时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只是赵北北看着黄衣女孩陡然苍白的脸色,却是淡然的说道:“你也听见了吧,我这还有事儿,就不和你多说了。这钱你拿着,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咱都是成年人了,这男欢女爱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儿,你就成熟点吧。”
说完赵北北也不管黄衣女孩,直接将那张白色的支票塞进了黄衣女孩的手中,转身就进屋关了房门。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响,黄衣女孩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瘫坐在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