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兰峰:“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当然是真的!”
兰峰肯定是点了点头,继而给我解释说,“《尚书·泰誓》有云,人乃万物之灵、蛊为天地之精。兄弟所中之蛊乃是异种灵虫,极为厉害,有此蛊虫在身,诸邪再不敢侵;而体内所含异毒,可以让兄弟我百毒无碍,还怕它甚么旁门左道之术!”
我思忖了一下,觉得兰峰所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能够让人死而不僵不腐并且还能撵人的小生灵,绝对不是俗物;而能够压制那种蛊虫的毒素,肯定也不一是一般的毒物。
见我表示认同他的说法,兰峰就再次追问我那个习有黑巫之术的家伙在什么地方。
我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说真话,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般学有那种害人之术的东西,肯定只怕被人知道了他的行踪。”
“也对,牧云兄如果有需要帮忙时,还请务必告知兄弟一声!”兰峰很是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行!”我点了点头,“但是现在,兄弟你还是得配合着检查治疗……”
次日上午,正当我和聂晓婧商量着接下来带兰峰再去什么地方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郑世悟的号码,我赶快按下了接听键:“有事吗,大哥?”
郑世悟根本就没有问我现在何处、情况如何,而是直接说道:“老七啊,要不,你和聂晓婧先回来一趟?”
我刹那间就明白大寨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急忙问郑世悟:“怎么了?有什么事大哥你直接说。”
“咳咳,事情不是很严重,但是呢,需要你和聂晓婧回来一趟。你们也别赶得太急,路上安全第一,”郑世悟咳嗽了两下继续说道,“对了,顺便叫老二跟你们一块回来。那个兰峰兄弟的病让老四照顾着就好。”
我又追问了几句,见郑世悟在电话里面仍旧不肯明说,于是我只好应了一声:“那行,我这就回去。寨里的事儿麻烦大哥多费心!”
挂上电话以后,水无影在旁边马上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不等我开口回答,聂晓婧已经站了起来:“肯定是那个什么黑田太郎的事。这样吧,反正兰先生的怪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好的,干脆我们全部立即回去。”
“好啊,”水无影也赶快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叫兰峰,马上一块上车出发……”
虽然郑世悟在电话里面没有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既然叫我和聂晓婧、金无血立即回去,我心里面明白绝对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是我们不顾天色已晚,立即驱车返回……
次日早上七点多,我们就已经赶到九嶷山的瑶族大寨。
见雷三贵迎了上来,我马上推门下车冲着他问了一声:“三贵兄弟,大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巫主你们终于回来了,”雷三贵赶快回答说,“伯父他,他中了邪。大巫主你别着急,人没事儿,暂时没事儿,就是一直解决不了。”
一听说人没事儿,我多少有些放松,于是试探着问道:“是我爸中了邪?”
雷三贵点了点头。
这一下,我和聂晓婧、金无血等人是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茫然之色。
我稍稍一怔又赶快追问道:“除此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情况?”
“没有了。”雷三贵迅速摇了摇头。
水无影忍不住插嘴问雷三贵说:“三贵兄弟啊,郑大哥还有他们几位黄泉守墓人都在这儿,就区区中邪一点儿小事还值得叫我们赶回来?”
没有等雷三贵开口回答,我连忙快步朝大寨后院跑了过去。
等我和聂晓婧、金无血等人匆匆赶到我爸妈和爷爷奶奶他们所住小院的时候,我发现老族长雷法一公和郑世悟、王立全、冰琉璃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有劳各位了!”我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同时一边脚步不停地往里走一边问了一句,“我爸情况怎么样?”
“暂时并无大碍。”老族长神色复杂地示意众人让开。
刚一进门我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背上一凉一凉的,明显感到里有些阴森森的——虽然暮春时节气温已经相当不低。
进到房间只是瞧了一眼,我刹那间勃然大怒——我爸仰面躺在床上,胳膊腿都被粗粗的绳子紧紧地绑了起来,连腰间都有一道绳子勒在了床上。
郑世悟赶快给我解释说:“手腕儿和脚踝上面都是先用毛巾厚厚地包好以后才用绳子捆绑的,点穴以及用镇定剂效果都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被牢牢捆在床上的我爸连眼都不睁就冷冷地说了一句:“姓胡的,你回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我心里面的怒火瞬间就被震惊给冲散了——这个声音完全不像我爸的声音,阴森森的很冰冷,没有半点儿的生机生气。
努力平静了一下,我极力克制着自己,镇定冷静地问道:“你是谁?附在我爸身上想要干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爸依旧眼也不睁地回答说,“重要的是,今天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我紧紧地盯着我爸,发现他面色苍白而且还带着诡异的冷笑,与往常简直是判若两人一般。
“是选择你老父亲,还是选择聂晓婧,”我爸嘴角微微一动笑了笑,“二者只能选其一,不要再试图说什么没用的废话!”
看了看在场的陈诗婷、张玲玲、冰琉璃和老族长以及郑世悟等人,再瞧了瞧床尾处瞪大双眼却明显流露出愤怒无奈的“黑神”,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试探着问道:“你看这样如何,我呢,刚刚回来,下车后洗把脸都还没有就跑过来了。让我洗下脸喝点水考虑一下再回答你,行不行?”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胸有成竹地回应了一声:“去洗脸去喝水吧,反正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你!”
我赶快转身走开,老族长他们也跟着一块走了出来……
来到小院外面以后,我奶奶率先小声对我说:“这次不知道是哪家的冤魂厉鬼,好说歹说他就不是肯走,许了他好多的金箔元宝、楼马佣人啥的,他也不答应。”
郑世悟在旁边叹了口气:“是啊,如果是一般的鬼魅邪物,我只需要一把米一只红公鸡就能弄走它,更不要说还有冰琉璃她们几位黄泉守墓人了。可是这一次,唉,老族长的鬼门十三针也丝毫不管用……”
老族长点了点头告诉我说:“是啊,以前遇到这种邪气上身附体,我一般都是好言相劝,实在是不识好歹的话,三针两针下去它就屈服讨饶了,从来没有用过五根针的。可是这一次,我一边吓唬它一边扎了整整十针,它根本不在乎,我也不敢再扎了!”
“有劳各位辛苦,我明白!就连‘黑神’它都不怕,看来肯定不是一般的鬼魅邪物。”我再次向众人表示感谢。
水无影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怪事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张天师的十三针、不怕‘黑神’的东西!”
老族长摇了摇头:“唉,阴阳二界都一样啊,门挡好人、法禁良民,对于真正的恶徒来讲,门锁与王法是根本挡不住、禁不了的!就像古代,谋逆造反那可是凌迟加身、灭门灭族的事儿,可仍旧有人敢做!”
“既然不愿和解不听劝,那就只能除掉它了。如果是胡黄白柳灰那一类的东西,只要在附近找到它的本体就能解决;如果是坟中邪祟的话,只要找到它的埋骨之地,一样好解决!”
金无血冲着在场的人小声问道,“现在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
郑世悟和老族长他们几个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先瞧瞧它是个什么东西再说!”金无血扭头看向了雷三贵,“麻烦三贵兄弟用净碗给我盛一碗井水,一定是要刚从井里面打上来的净水,我去准备一下。”
“行,我这就去!”雷三贵点了点头转身一路小跑地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金无血取来了一柄桃木剑,上香三炷、焚纸数张,闭着眼睛念了些咒语,然后用桃木剑一指那碗净水,这才睁开眼睛急忙朝那碗水看了过去。
我们几个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等待着金无血开口。
金无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疑与难以置信。
我忍不住干脆走了过去,探身瞧了瞧那碗井水。
让我深感震惊的是,那一碗清清冽冽的井水,根本没有香灰纸灰掉进去,但此时竟然在碗底儿的部分好像有团黑云一般雾蒙蒙的——水仍旧是清冽透明、毫无杂质,但根本看不见碗底儿!
郑世悟、老族长和张玲玲、冰琉璃、聂晓婧他们几个也近前瞧了瞧,继而全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扭头看向了金无血他们几个。
万分抱歉这两天忙飞了,昨晚是这两年极少午夜后才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