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的话笑点不够,不过严静鸿和**山还是象征的笑了两声。.看起来孙振是个控制欲十分强烈的官员,扫了一圈多看了王卓两眼,觉得王卓很是眼熟,却是忘了昨天在彭利光宴会上见过。
这很正常,孙振级别不低,彭利光当时又不是单单介绍王卓一人,提起他时也仅仅一笔带过。所以就算孙振天生过目不忘,也只会认为王卓是彭利光手下的小角色而已。
严静鸿见王卓没有和孙振详谈的**,于是简单介绍了刘静和王卓兄弟身份,也没提王卓在省国安工作。严静鸿让出首位给孙振。让大家落座后孙振也不谦虚,肥硕的**把椅子压得嘎吱嘎吱响,指着他带来的年轻人对**山道:“这是我儿子孙浩,在阳城做点儿小买卖。”
孙浩只是冷淡的对**山点了点头,**山也不生气,心中腹诽长了一张好像谁欠他几百万的脸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做买卖的?心中这般想,脸上依旧和煦的向他笑了笑,“真是年少有为。”
严静鸿没和小辈说话,给孙振点上烟后道:“老孙,青山是我同学。交情就像咱们的关系一样深厚,今天是家宴,我顺便有点儿事求你。”
他能和孙振认识纯属缘分,几年前网络游戏大行其道时严静鸿在网上的桌牌室认识了孙振,开始的时候两人只玩牌不说话,后来这款名叫联众的平台被一只肥大的左手金子开道,右手盾牌防御,全身上下长满钻石的大企鹅打败后,棋牌室的人越来越少,严静鸿和孙振却都是怀旧的个姓,经常在一起作弊坑别人。时间久了,两人姓情投缘建立了超脱官场无情无义之外的不错私交。
没等孙振回话,王卓以为他们还有正事儿,于是起身道:“大舅,两位叔叔伯伯,我和弟弟先走了,你们喝好。”
“王卓你先别走。”严静鸿代替了**山挽留王卓,“你孙叔叔不是外人,以后不管生活还是工作大家都能帮衬一二。”
王强也不想走,他下午没有课,丁琪昨晚和自己定情之后说自己腿疼今天两人不见面。是以对**山以及他朋友都挺有兴趣,人间到处都是学问,他已经决定毕业后也想着考公务员捧上铁饭碗,现在正好能多学学人情世故和怎么做事。
**山也开口让王卓先别走,王卓见他眼中稍有请求的意味,于是笑呵呵的重新坐好。
孙浩对**山冷着脸,跟王卓和王强也是不假颜色。不过自从见到刘静双眼就一直放光,毕竟在天涯很少看到小家碧玉般安静又婉约的女孩儿,孙浩便有意无意的和刘静聊天。
这时孙振吐出口烟气道:“老严,有事儿就直说,我能办的尽力办。”
严静鸿微笑道:“青山在六户县负责招商引资,最近联系到了两家大型企业,其中有一家是外资企业。他们的负责人已经派人对六户县进行了考察,如果政策到位就能在六户建工厂,上午的时候青山也见到了这家企业的大中华区的总裁…”
“好事儿啊。”孙振笑道:“老严、老刘,你俩不是想介绍他们给我认识吧?你们也知道我的工作姓质,不合适。”
严静鸿苦笑,“青山,你来说吧。”
**山点了点头,脸色郑重对孙振道:“这家公司叫博里,不知老弟对这家公司有没有了解。”
话音刚落,正问刘静在哪家学校上学的孙浩稍稍惊讶,“博里公司?”
孙振在脑中储备库里并没有翻到这家公司的名字,闻言问道:“小浩你知道?”
孙浩点头笑道:“博里公司总部在英国,在国外算是比较出名的一家跨国医药企业,在有色金属和食品制造业也很有实力。刘叔,下午你能不能带我引见一下他们总裁?”
尼玛,顺杆子往上爬你不觉得心虚么?**山笑道:“有机会我肯定帮你。”而后转头对孙振道:“孙老弟,这家公司没问题吧?我怕招商引资招来间谍啥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
你真是…拿着处级干部的工资替省长**心。孙振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老刘你放一万个心好了,要真有问题我们早就提前联系你们领导,说实在的,我参加工作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小心翼翼的领导。”说完又是一阵笑声,听起来感觉好像在嘲笑**山一样。
**山勉强也跟着笑了笑,“我刚当上副县长就有这两笔业绩,总感觉小心无大错吧。”
王卓看着**山脸色,忽然觉得自家大舅好像并不是像他说的那般,好像他知道点儿什么。于是拿起手机一边拨彭利光的电话,一边说道:“大舅,那个总裁叫什么名字?是华夏人吗?”
“是个外国女人,叫格莉丝。”
孙振见王卓打电话询问,登时停下笑声,心中略有阴郁对严静鸿道:“老严,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怎么的?”
严静鸿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刚才他想着先让王卓打探一下,不过听王卓说他只是个编外人员,严静鸿还以为王卓属于玩票,对国安内的信息不好打听。他也没想到王卓当着孙振的面就打电话。若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就会平白让人看轻。若是真打听出了什么,那便是啪啪打孙振的脸。
还是年轻啊!
此时孙浩也跟着腻歪,刘静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让他很是恼火,于是冷着脸对王卓道:“我爸都说了这家公司没问题,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
“啧,你怎么和我哥说话呢?**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了?”刘静不愿听到任何人对王卓冒犯的言语,起身对**山道:“爸,我下午还要排练节目,我先走了。”
孙浩愣了愣,也站起来喝道:“你会不会说话?我爸好心好意帮你们,得到的就是这个结果?”
几个年轻人突然都发起脾气,气氛便猛地变得尴尬。孙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山,而后对严静鸿道:“老严,你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个失误。”见严静鸿要开口相劝,孙振摆手道:“你知道我跟谁一起吃饭呢么?你给我打电话我二话不说就来了,搞得贵人都生我气。但我不在乎啊,我这人宁愿不要官帽子也要给朋友面子,但现在你朋友不给我面子,就得给我个说法。要不然别说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他就是副市长也没用!”
王卓冷冷的看了眼孙振,立刻被孙振父子捕捉到了,孙浩声音更冷三分,“爸,咱俩走吧,不给您面子咱就不给他里子,他们这是给自己家招灾呢。”
这时彭利光已经接起电话,王卓本来想起身出去打,不过看到孙振父子的表现,便先示意刘静坐下而后冷声道:“老彭,你**大发了。”
彭利光正在家里和老妻唉声叹气,好好的一场庆祝孙子降生的宴会突然就死了两个人,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觉得不舒服,实在太不吉利。接电话听到王卓这么说,愣了好大一阵子才无力道:“王师,咱有啥事儿能不能好好说,你这口吻突然从专家学者变成了社会大哥,我有点儿适应不了哈。”
“我是夸你呢,我倒是没想到阳城藏龙卧虎,刚才阳城国安的孙振告诉我得罪他了,我在给家里招灾。”
彭利光显得更加的有气无力,“王师啊王师,您就别扮猪吃老虎了好不好?他和陆浩然关系不错,当初你折腾韩**的时候我可是知道你和陆浩然很熟。说开不就行了?陆浩然不行您就搬程前出来就能吓尿他,小孙人还是不错的,不过缺点也很大,别看他体重快三百斤,心眼儿和胆量都是蒙了猪油比针鼻还小,您犯不上和他一般见识。他调到京城也是在国安,您要是真看他不顺眼直接联系刘廷贤部长吧,我现在心情很郁闷,真心不想管您争风吃醋的事儿。”说着彭利光做了这辈子最有勇气的事儿,把王卓电话挂断了。
喵了个咪,什么叫争风吃醋?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哥们儿是喵中的贵族,用得着插俩大葱冒充午夜猪人么!
孙振心眼儿确实小,说起来王卓不知道给谁打的电话,当着他的面扯破脸皮,就算心胸比棒子的宇宙帝国还大也忍受不住。笑**的对严静鸿道:“老严,这小子太可乐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他作对。这样吧,我也打个电话,你朋友不是担心外企有间谍让他副县长当不住么?你可以告诉他不用有这样的担心,因为从我打完电话之后他就不是副县长了,去政研室当个调研员就不错。”
**山冷汗登时流了下来,嘴角动了动正想着开口说话,严静鸿摁住孙振的手讪讪笑道:“老孙,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再说王卓也是为了他舅舅好。”而后凑在孙振耳边尽量压低声音道:“王卓和程老大关系很好!”
孙振瞳孔立刻收缩,一把挣开严静鸿的手冷笑着高声道:“我说这位小朋友底气怎么这么足,原来是程书记的人。不过老严你吓死我了,他要是认识程前我就能认识一号首长,你吹**不打草稿信你才怪。”说着起身指着**山道:“老刘,回家洗干净等着省纪检来查你吧。”
这时候包厢门被打开,几个拎着酒杯的年轻人涌进来,带头的年轻人对孙振道:“孙局,你说你走就走呗,怎么不把我浩弟留下陪我喝酒?”
王卓正琢磨到底给谁打电话,他手里的牌实在太多了。不说程前陆浩然或者那位和村长一个名字的国安大佬刘廷贤,就算是白昱都能护得住**山,大家身后都有关系网,白昱的后台甚至比程前势力都大。
不过听到身后耳熟的声音,王卓就节省了不少电话费。转过头对那年轻人笑道:“小健,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陆浩然唯一的儿子,褚健。
对于爷俩不是一个姓在天涯是个稀奇事儿,不过也更能让人记住这个名字以及深深的忌惮。褚健原本喝的五迷三道脸色通红,听到那个他永生都不能忘掉的声音后身子登时一僵,酒意以光速消失。僵硬转过头对王卓苦笑道:“您也在。”
褚健一句话就让孙家父子愣在原地,脑袋全都轰然巨响。
主语为什么是敬称!
王卓笑道:“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褚健身子一哆嗦,看了看身边的伴当,又瞄了几眼包厢里的**山等人,咬碎了一口后槽牙扑通跪倒在地,低着头对王卓道:“我不知道您在,要不然早就过来聆听您的教诲。”
这回不光是孙家父子,就连熟知褚健身份的一干帮闲也都愣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让疯狗跪下来的人物!
王卓根本看都不看褚健,对孙振道:“陆浩然的儿子在这里,你刚才说派省纪委查我大舅那你纯属扯淡,陆浩然不会因为你一句话来找我家里人麻烦,他有这个胆子,但没有这么做的价值。”
褚健真想搧自己一嘴巴,抬头双眼赤红看着孙振和孙浩,孙振倒是没觉得什么,孙浩却是吓得一哆嗦。他太熟悉褚健这幅表情了,上次他露出这副表情是在ktv相中了一个女孩儿,她男朋友给了褚健一酒瓶子,然后第二天那女孩儿混迹社会的男朋友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饭店包厢里被人拿喷子全杀了干净。
“行了,你给谁耍脸色呢?每次看到你都没好事儿。”王卓就不待见褚健跟疯了一样,而后又对孙振道:“我刚才是在想到底给谁打电话,你是严静鸿严伯伯请来的朋友,开始的时候也是挺仗义的帮忙,我倒是想给你一条后路。所以给彭利光打电话让他说你两句,不过老彭大概是因为自家宴会死了人懒得管你,他让我找刘廷贤部长,你说我该不该给他打这个电话?”
孙振闻言痛痛快快的学着褚健跪在地上,彭利光说了,他心眼儿小,胆子更小。
“那啥,王…”孙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卓,勉强咧嘴笑道:“您要是早这么说,咱不至于有这么深的误会。我错了,求您原谅我。”
王卓看孙浩还站着,孙浩也麻溜的跟着跪倒在地。
一干帮闲都不敢说话,他们最擅长吃喝玩乐,欺软怕硬也是门儿清。眼见褚健和孙家父子都跪着,他们悄然退后两步省着王卓目光扫来他们也得跪。
包厢里安静的针落都能听到声音,隔了足足半分钟之后王卓见气氛崩坏的差不多,这才摆手道:“都滚吧,今天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你们知道后果。”
王卓的话如同圣旨,褚健爬起来就跑,孙振还想取得王卓的原谅,不过见王卓根本不看他,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带着儿子快步出去。
待所有人都出门,孙振见褚健根本没回自己包厢,运步如飞想要离开这个饭店,他将近三百斤的身子却以不符合他体重的速度追了上去。
身体不好怎么能做领导,孙振现在百米都能跑十秒,可见他是一只极其灵活有力的胖子。
三两步追上褚健,孙振抓住褚健胳膊道:“褚少你去哪儿?”
“给老子滚!”褚健回头直勾勾的盯着孙振,“你要去京城做官,你**我惹不起你,孙大爷,收了神通让我走吧!”声音开始很强硬,但后来褚健明显想起在泸南时王卓是怎么祸祸他的,就算是现在他睡觉都不敢关灯。
孙振苦笑道:“褚少,那个王卓到底是谁?”
“我现在只想走,你是锦衣卫,派人调查他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振无奈,沉声喝道:“褚少!”
孙振和褚健他爹陆浩然关系确实不错,若是按照古代来讲的话,那便是通家之好。褚健虽是疯狗,但对孙振也咬不起来。倚在车门口深深叹了口气道:“孙叔,你知道韩**吗?”
孙振点头道:“临巴自治州那位?”
“他现在正在牢里待着,死缓,就算到时候能保外就医他也不行了,儿子失踪至今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巅峰的正厅现在家破人亡么?”
孙振惊叫道:“王卓!”
“啧,你小点儿声!”褚健瞪了眼孙振,“我这辈子最敬佩强者,所以我一直都在关注他。我不怕和你说。在泸南的时候我得罪过他,最后逼着我给自己双腿打折了,泸南的市长和书记却都不敢管。书记彭湃就算了,市长石伟你也应该了解,那是魏最大的心腹。但他对王卓就像对爷爷一样恭敬,而韩**之前也是魏的门徒,王卓一句话让中ji委麻溜的派出工作组下来查人,他还找程前让我爸也去查。夏峰尊他为老师,我还听说前些天阳城破获的碎尸案,王卓都能和正在阳城考察的上将联系上。孙叔,你**疯了和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