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异从未想过事情竟会如此顺利,进入幽冥境后,才走不远便在旁见到了她。虽然全身衣服褴褛,但精神却还不错,正于旁小歇,似乎料定了他会前来营救。
乍一见她,他已然兴奋,急忙大步奔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便将她深深拥进怀里。热泪盈眶,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拾,你没事儿吧!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快随我回家,大家都在盼着你苏醒呢!牟儿更是每日都吵着要娘亲,他离不开你呀!”
然而她却微微一振,许久才缓缓抬起冰冷的手,有些僵硬地环住了他的腰,嘴角微微扬起,却显得有些不大自然,“相、相公,你怎么来了?”
他霎时一惊,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凉意,钳着她的双肩,借着昏黄的光线,疑惑地凝视着她的双眼。虽然秋水依旧,娇颜如前,却总仿佛少了些什么,他一时说不清楚。
“小拾有,你——刚刚叫我什么?”他不敢相信那句“相公”竟然会出自她的口,因为一直以来,她总喜欢直呼自己大名。
“叫你相公呀?”她赫然注视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么?”含笑柔语,声音悦耳依旧,却反而让他眉头一收,双手一紧,目光闪烁,嘴角却牵动着,“当然不是,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迦异哥哥,因为平时你都是这样叫的。”
“哦!”她似乎恍然大悟,却低下头去,脸上泛起了娇媚的笑意,“对呀!我怎么忘记了,一定是来这儿久了,迦异哥哥快带我离开这儿吧!”
“呵!”他苦笑一声,悄悄咽下了苦水。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早知事情不会有那么顺利,她果然不是她。但转念又想,此人既然能将她的外形相貌,甚至是眼神都模仿得如此相似,想必一定也是见过她的。那不如就从此人身上下手,至少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瞎找来得强,也更有希望找到真正的她。
主意打定,他立刻装出了一脸的激动,对着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却暗自将怀中猫儿的躯体藏得更紧了,手中紧紧拽着国师交给他的降魔杵,悄悄对她加强的戒备。
“小拾,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你,不过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顺利。国师原本给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此刻时辰不到,我也无法带你离开这里。不如咱们四处走走,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出口……”
“不!这儿没有出口的!”她忽然急切地打断了他,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说着,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流满面地抽泣起来,“迦异哥哥!带我离开这儿,快带我离开这儿呀!”
“嗯嗯!当然要带你走,不过这时辰未到,国师没有打通出口,咱们一样出不去呀!还是再找找,或许真有出口,只是你没找到罢了!”他表面安慰着她,心中却也焦急,一个时辰其实很快便会过去,而若再无法从这妖魔身上得到她的信息,那可就真的糟了。
“没有的!这是幽冥境,若非从外开启,是不可能有出口的!若是有,就不会被那如来佛祖拿来囚禁众魔了!”她急切地说着,或许是因为被关得久,竟忽视了他眼中闪过的落寞。
“噢!既是如此,那我更得四处走走了。你也知道我的前世是条犯龙,如今却又再次娶了你这那迦尊者的转世为妻,说句实话,这应当算是玷污了神的威严,难保哪天佛祖想起此事,与我较起真来,那我保不准也给关到这儿来。还不如趁早与这儿的各位兄弟打成一片,以便将来到时被人欺负,你说是不?”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拖着她大步向着境中深处走去。
“不!放开我!”她终于忍不住惊呼起来,奋力地挣扎着,死活不肯再向前走一步,“我受够了这儿,我再也不想留在这儿了!”
他冷笑着缓缓转身,亦然扣住了她的腕脉冲,“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永远与我在一起,生死不分离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呀?”
“谁答应过你了?我恨不得此刻便杀了你!”“她”愤恨地说着,脸貌与身体都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不过片刻,便已蜕变得面目全非。再看此刻模样的“她”,竟赫然一名吊眼细眉的白净男,一身白衣与这异境相配,显得格外怪异。
“敖易,你这狡猾的东西,我真是小看你了!难怪主人被你骗得死心塌地,你这狡狯之人果然不容着,双手凭空一招,一柄银光闪耀着的银枪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着一声轻喝,枪头已然直向迦异面门而来。
惊骇,纵身跃起,迅速向后退去,手中那降魔神杵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不停地震颤着。忽然闪烁起了金光灿灿的佛光,刹那间竟化做一支蟠龙金枪,与那白衣男手中银枪相撞之下,竟生生将其震得虎口发麻。
那男又惊又怒,回势又是一枪,连刺带挑,出手为狠毒。殿下心中一禀,握紧金枪奋力的抵抗着,须臾之间,便已交手十数招之多。
此时迦异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想不到此人枪法如此犀利且毒辣,每招每势都是那么的咄咄逼人,自己已然进了全力,而他却似乎还游刃有余。试想若要如此再战下去,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是难以分出胜败来,可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便会过去,到时既无法找到她的下落,那此行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如此一想,他心中大感焦急,无论是出枪的速还是力量都比方才更加强劲了,只想速将其击退,以便能够快些抽身再去找寻她的下落。
然而那白衣吊眼男却异常的狡猾,明明可能是迅速的将他击败,却偏偏只守不攻,脸上洋溢着邪异的笑容,死活不让他离开。
“混蛋!你到底是谁,为何非要阻止我?”怒不可遏,心中焦急万分。可那男却偏偏不紧不慢,宛如猫儿玩弄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想不到多年不见,你这堂堂的南海五枪法退步了这么多,看来今日真是天助我也,可以为主人报仇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