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耐心地听着了个大概,紫陌心中已是一片焦灼。:[>想来此时应该已是五六月间,按史书所载,大唐军队已然突破了重重困难,来到了苍洱之滨。俯望着自己已有七八个月身孕,焦灼的情绪更加明显了。并非贪生怕死的她,怎能忍受得了让他孤身作战的寂寞?
深呼一口浊气,唇角微微扬起,清了清许久不曾说话而变得干哑的嗓,一口饮尽了小兰刚刚沏好的清茶,“这儿是哪儿?他呢?他在什么地方?”
小兰眉头略收,想来有些苦衷。目光中带着几分犹豫,吞吞吐吐地回答:“殿下,殿下吩咐过,若您醒来,便务必让你呆在这儿……如若不然……便要……要治奴婢们的失职之罪!”
“哈哈?”紫陌嘲笑一声,“他是当自己是谁呀?想要将我困在这儿,他还嫩了些!”
乍闻此言,小兰与众侍瞬间跪倒一地,纷纷与她叩头,只望能够说服于她。然而紫陌却并不以为然,兀自吃着刚刚送上的茶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却让人心中更为不安。谁都知道这妃精于兵法,就连如今的拖敌之计,表面上是的主意,然而对于他们这群阳殿中的侍者而言,这计谋出自谁手,谁还能不心知肚明吗?
因而此时见她平静,反而让众人感觉心中阵阵发毛,不知她又会弄出什么花招,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了。上次之事就连小公主都被罚得很惨,若此刻再弄出点事儿来,那可是谁都无法再担待了。
紫陌一边吃着餐点,目光却睿智地掠过了每一个侍者的脸庞。狡黠地笑意一直挂在唇边,久久没有散去。
“他在哪儿?我很想他,你们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肯告诉我吧!”喃喃柔语,声音淡漠得仿佛一弯清泉。众侍者面面相觑,相互交换着眼色,终是皱着眉头,显得模棱两可。
紫阳淡然一笑,拭去唇边残渣,漱去口中余味,兀自起身活动着全身的关节。口中却依然轻描淡写,看似没有半点儿着急,“小兰,我可侍你如同姐妹,你可要老实告诉我哟!”
此言虽轻,小兰却是一身冰凉,心中自知不妙,只好硬着头皮的应道:“殿下……殿下每隔一日都会前此看望妃,还望……”
未等她说完,紫陌已带着“邪恶”地笑意,俯身用二指轻轻托起了她的下颌,“别与我扯开话题,我没兴趣知道他多久会来。我不是他的宠物,更不喜欢被人软禁于此。乖乖告诉我他在哪儿,有我护着你们,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声音柔媚而带着蛊惑,而她那美的双眸在这朦胧的油灯下,更是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法。小兰只觉脑海之中一片空寂,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她的双眸里。
紫陌暗自窃喜,没想到这从书中来的催眠,自己次试水便是如此成功。小兰已完全迷失了自己,弯起嘴角,脸上带着怪异的微笑,“殿下在北门城上与王一同镇守,他……”
话音未落,一阵奇怪的香风霎时刮过了众侍面庞。霎时清醒,妃却已然失去了踪迹。小兰大感不妙,带着众人随着那香风一阵狂追,只望她地形不熟,而无法离开这座置在地下的宫殿,若能追回,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紫陌自有一套辨别方向之法,虽然在这地下见不得光线,但这猫儿自有猫儿的方法。随着通道之中空气的细微变化,她竟奇迹般的找到了那个为隐蔽的出口。
一到隧道口入,只觉空气当中硝烟弥漫。还未出得隧道,便已感知满城风雨飘摇。轻风拂过,似有战马的嘶鸣,更有宁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四处蔓延。扶着墙壁,一阵阵地恶心,仿佛要将方才咽下的食物与自身的内脏都有呕吐出来似的,泪水无助的落下,冷汗咝咝地冒着。暗自后悔没能听从他的安排,想要转身回去,却又无法抗拒对于外界战事的好奇。
许久许久,终于能够移开了脚步,扶着隧道的墙壁,一步步向外挣扎着。越向前走,空气当中的硝烟气息便越是凝重,走到洞口时,那气息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后小兰与众侍者一赶来,蓦然见她,却又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她,虽看似娇弱,然而身上却带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劲儿。瞟眼望去,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飒爽英姿的“飞龙将军”。谁都不忍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默默地跟随于她的身后,宛如当年她所带的将士,终将让那迂腐的大唐官员全都闻风丧胆。
出了隧道,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原来紧张的一天即将过去,然而漆黑的夜晚似乎也不见平静吧。
夕阳中,一习剪影被拉得修长。他,一身坚硬的盔甲,也被夕阳描上了一圈淡淡地流金。面上多变的表情,或喜或忧,或是带着难以迸发的怒火,热泪却顺着脸颊悄无声息声静静落下。
她停住了脚步,美的双眸之中也悄悄噙起了泪水,然而唇角向上弯曲的幅却在渐渐变大。
“臭好要并肩作战的,你为何要扔下我?”
“破猫,你昏迷了那么久,此刻终于醒过来了!”
迈开大步,疾行而至她的身旁,骤然将她拥入怀中,一切惆怅仿佛都在那瞬间化为乌有。这是他的小猫,她醒了!宛如久旱的甘霖丝丝滋润着他那焦灼而孤寂的心灵。
侧身靠在他的肩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目光偷偷瞅着天空,心中暗自对着佛祖说道:您看到了吧!这便是我所追寻的生活,满天的神佛,又有谁能够体会我此刻的幸福呢?”
“小拾,你为何不乖?我不是吩咐过不许你走出这暗室吗?”他俯下头来,目光中带着淡淡地责备,“你已是今非昔比,怎能还那么任性呢?”
“嘻嘻,你这未成年何时变得这么成熟老练了?我说过要与你并肩作战,你难道忘记了吗?”她一脸的不正经,指尖轻轻地掠过了他的脸颊,“我是‘南诏第一高手’,这可是你亲封的呀!”
“就你这样?”他哭笑不得,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她那隆起的腹部,“第一高手!?还是回家生孩去吧!哈哈!”
“你……”她一脸窘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却厚着脸皮笑了起来,“要生也得再过俩月嘛,时辰不到他还不想出来呢!嘻嘻!”
“啧!你这脸皮好厚……”
“过奖!”她抢得很快,“邪恶”地笑意好似招牌。双眼滴溜一转,突然压低声音,我是妖吗?妖哪会感觉害羞呢?”
“哈哈!等战打完了,我扒光你的皮,拿你的猫皮做围巾!哈哈!”
“呃……”满头黑灰,怎么总是栽到他的手里?“你爹没有贸然出击吧!城中粮草储备能够维持多久?”无奈的转开了话题,她宛如变脸般变回了当年手握重兵的“小王爷”。
“你这是什么话嘛!什么叫我爹?父皇难道不是你的父皇吗?”他皱着眉头,展开五指轻柔地爱抚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实将你藏于密室是父皇的意思,他希望南诏无论胜败,都能够靠这龙脉延续香火。所以你也千万不能有事,因为你身上同样背负着全南诏民的希望啊!”
紫陌眉头一挑,笑容可掬,口中却微嗔道:“我都说了南诏不会败了,你们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只要城中粮食够吃井水够饮,难道还怕打不过那疲惫之师吗?”
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片温暖。凝视了她许久,这才缓缓开口,“其实粮食大约能够支持到明年开春了,井水嘛!那就更不成问题了。只要苍山雪峰不化,依你这先知小龙的预言,这战想来也的确有着那么几分胜算吧!”
“傻小,什么叫几分胜算呀!明显是要胜利的知道吗?可千万不要灭了自己的威风哦!要拿出从前与我为‘敌’时那股劲儿去迎敌,保证你输不了!”
“哈哈!”一声狂笑,紧紧将她拥入了怀中,“我的小猫,你总是让人那么**。这么多年为何还要记得当年的那些破事儿呢?若能胜,那自然是好,但倘若败了……”
“我不许你说败!”指尖压住了他的唇,带着满脸笑意的她,双眼之中满是蛊惑,“带我去城楼吧!我也是将军,只可战于沙场而不可困于囚笼,若再如此下去,或许我真会给憋死的!”
他踌躇了,紧锁剑眉,怔怔地望着她,“你真的要去城上吗?可那儿很凶险呀!倘若你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呀?”握着她纤细的手指,关切地试图想要说服于她,然而她却与他有着相同的执著。反扣住了他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要去了,你忘我了我是‘飞龙将军’了吗?军中要有军魂的存在,既然‘飞龙将军’的传闻早已传遍了军中,那我的出现,便可成为鼓舞士气最好的灵丹。”
“那——你不许动武,不许叫阵,不许……”面对她的白眼,他终于收住了口,而她却突然爆发道:“我若能化出猫身,你最好再用锦带系在我颈上,免得你那么不放心,唠叨得像个老婆!”
“噫?你化不了猫身了?那龙呢?是否还能显出龙形呢?”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满面无辜地望着他,撇着嘴巴,欲哭无泪,“都是你了!坏了我的纯龙真气,如若不然我会这么惨吗?无赖小,你这混蛋无赖!”
“哈哈……龙!哈哈……”大笑着,映着斜阳揽着她,一步步向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