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针锋相对

诗,李清自然是作不出的,但要抄袭一首倒也简单,关键是李清的一笔字写得极好,标准的颜体,苍劲有力,厚重雄浑,大气脱俗,与当世流行的那种秀丽的笔法迥异,倒也颇为符合他的军人身份,提笔一气呵成,看看墨迹淋的纸张,李清满意地笑笑,看来某些技能并没有消失。将笔扔到一边,将纸张递给仍是一脸呆滞的青儿,道:“烦请小娘子将此送给茗烟姑娘,看看姑娘满意否?”

青儿虽说是一个丫环,但长期在苟烟的熏陶之下,眼界自然是不差的,中然品不出这诗的好坏,但单这一笑字,没有长年的苦功,自是写不出来的。本以为轻而易举地打发了这几个大兵,但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李清,木然地接过纸张,身子发僵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内走去,浑没有了先前脚步的轻快。

冯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一边跳着脚,每跳一次还“哈”的一声,连哈了四五声之后,李清终于听不下去了,呵斥道:“哈什么?安静点!”

冯国终于清醒了过来:“大人,你读过书哈,会写字哈?还能写诗?”要知道这些年大楚的武人虽然地位提高了不少,能认字,读兵书的将军们可能不少,但要是说会作诗,只怕还真没有。

李清又好气又好笑:“废话连篇。”

冯国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几个亲兵也是一脸的崇拜,在大楚,识字而且有文化的人还真是受人尊敬的。

屋内,茗烟正自调弄着筝弦,桓熙品着美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闲话,看到青儿神色古怪地进来,茗烟道:“那几位军爷走了没?”

青儿摇摇头,将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小姐,那将军真的做出了诗呢!”

“哦?”茗烟那双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边的桓熙也坐直了身子,“真做出来了?不会是远看像条狗,近看也似狗般的打油诗吧?”

茗烟卟哧一笑,一边接过纸张,一边笑道:“桓爷太也刻薄,一位军爷,能识字已是很难得了。呀!”突地惊异地轻叹一声,眼睛已是看到了李清那与众不同的颜体字。

“怎么了茗烟,莫非那丘八当真写了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桓熙理所当然地笑道。

茗烟神色讶然,摇头道:“非也,非也,桓公,这军爷可当真与众不同,这一笔字大异常人,却让人觉得朴拙雄浑,大气磅礴,真是自成一家啊!”

桓熙大为奇怪,他自是知道茗烟虽然沦落风尘,但才学过人,眼界极高,极少轻易许人的,看到对方凝香的眼神,讶道:“莫不成这丘八还当真是一个有才学的?那倒真是极怪,极怪。既是有才,怎地又去当兵了?”

此时的茗烟却是已听不进去桓熙的话了,眼睛如痴了一般,只是盯着李清写的那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一字一顿地在写中默念着,脑子中却如电闪雷鸣,一幕幕地闪过自己这二十年的辛酸人生,一霎时之间,深深隐藏在心中的伤心便被这首词勾了出来,一时之间,泫然欲泣,珠泪盈眶,心中百感交集。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自己真得还会有这一天么?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茗烟的异样,青儿大为惊慌,一迭声地问道。一边的桓熙却以为那校尉写了一首不堪的诗词来侮辱茗烟,以至于茗烟失去常态,当下怒道:“好个无礼的丘八,待我去教训他。”推案而起,便待出门。

茗烟一惊,顿时从幻思中醒了过来,柔声劝阻道:“桓公且慢,不是这位校尉无礼,实是这首词写得极好,倒是一词写尽了我的人生,让茗烟有些伤感而已。桓公,实是对不起了,本来想为桓公挡驾,如今却是不得不见了。”

桓熙听得对方如此一说,倒是甚为惊异,当下大笑道:“无妨,我对这军汉倒也真是有些期待了,能凭一首词便让姑娘动容的人,我还没有听说,正好一见。”

茗烟微微一笑,“如此便怠慢桓公了。”转身对青儿道:“去请这位校尉大人上来。”

李清踏上小楼二层雅间的时候,内里传来叮叮咚咚的筝音,清丽的嗓音宛转百曲地唱着的正是他刚刚写就的卜算子,脚步不由一顿,听那意境,倒真是唱出了这首词内含的满腹心酸,无奈,心里暗道,果真如此,那茗烟即如此才高,却又流落风尘,看来也是一个伤心人啊。

走进雅间,那曲也刚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茗烟袅袅婷婷地站起,矮身福了一福,“茗烟多谢将军赐词。”

李清拱手道:“姑娘谬赞,在下官居鹰扬校尉,不敢当将军一称。”转身对着桓熙深深一揖:“见过桓公!”

桓熙哼了一声,他自知这个小校尉今日的目标就是自己,几次到桓府求见无果,便来当恶客了,倒是料想不到他居然还能吟诗作词,本想恶心他几句,但看在茗烟的面子上,却也不好恶语相向,免得茗烟轻看自己。

看到桓熙神色不善,李清倒也不以为忤,早在意料之中。“几次求见桓公不得,却想不到今日在此偶遇,倒真是巧了。”

桓熙哼哼道:“巧吗,真是巧了。巧得不得了。你叫李清吧,胆子不小,你知不知道,我一纸书信就能让你重新去当个大头兵?”

李清道:“桓公的话,在下自然是信的,不过桓公岂是如此之人?”

桓熙怒道:“我为何不能是如此之人,我便是如此之人。”

李清哈哈一笑,道:“桓公医术盖世,且为人清逸高远,淡泊名利,若非知道桓公为人,在下是万万不敢三翻无次来叼扰的。”不着痕迹地捧了对方一下,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桓熙脸色稍霁,却仍是余怒不消,“你可知我的病人都是些什么人?寻常达官贵人都不是那么能轻易请到我,你居然要我去给那些大头兵治伤,哼哼,你当我是江湖游医么?”

李清正色道:“医者,皆有悲天悯人之心,当行救死扶伤之事,这些人虽然身份低微,但都是为国为民,在战场上受的伤,桓公身为医者,而且是大楚杏林之首,焉能见死不救,让这些士兵流血又流泪么?”

桓熙大怒,“你说我没有悲天悯人之心,了无医德么?可恨你们这些当兵的,在战场上不肯怒力杀敌,被蛮族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将无数百姓丢给无恶不作的蛮兵,我不唾你一脸已是你的幸运,居然还敢如此辱我?”

茗烟见桓熙发怒,劝道:“桓公息怒,李校尉心悬手下兵士,言语失当,当非本意。”

李清感激地看了一眼茗烟,拱手道:“桓公息怒,我并不是说桓公没有医德,但桓公将战败之责怪罪在这些士兵身上可也差了,这些伤兵都是在与蛮族作战时受的伤,要是他们不够英勇,早便忘风而逃,又何曾会受伤?”

桓熙冷知道:“那你是说此战大败是你们萧帅的问题了?或者是那些将军们的责任?”

李清立即闭口不答,这个坑桓熙挖得太大,他可不致于蠢得跳下去,要是他顺口说上一句,等到明天这话传到那些将军们耳中,自己这个鹰扬校尉立时便做到了头。看着得意洋洋的桓熙,他不由怒目而视,“草甸大败,非战之罪也!”他恨恨地道。

两人都圆睁双目,瞪视对方,竟是毫不相让,这却让一边的茗烟有些急了,心到这李清也真是不会说话,明明有求于人,还这般针锋相对,难道就不会说几句软话么?这种刚硬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这般剑拔弩张,却让茗烟我这房间里充满了兵戈之气了,不如让我为二人弹奏一曲八面埋伏如何?”茗烟打趣地道。

第七百六十二章 夜赴水师第九百八十三章 英雄迟暮(下)第八百五十七章 海上演习第一百五十四章 利器第二百一十八章 冒险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架第七百零八章 夜遁第七百九十三章 偷袭第五百零四章 老将的风采第九百九十八章 王对王第一百四十二章 完美动员第七十一章 人形凶兽第五百一十三章 京观第四百六十五章 连环计中一石双鸟第四百五十章 安抚第八百五十一章 变化第二百零八章 故事与歌第六百二十三章 桃园小筑里的种菜人第二百六十五章 出发第三十九章 李氏第七百五十八章 军演、震憾以及隐含的威胁第三百四十三章 劫持第八百六十三章 剿匪方略第九百零五章 前车之鉴第三百五十二章 水师方略第九百三十九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6)第八百四十八章 家有儿女(下)第八百二十五章 雾渡河阻击战(下)第二百一十三章 室韦第四百九十章 叵测第二百零九章 刺杀第五百四十五章 战鼓声声(3)第四百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围第六百四十九章 台岛之战(1)第五百六十七章 金蝉脱壳第二百六十五章 出发第一百二十七章 婚事第五百一十五章 定州之变(1)第五百零二章 将军们的战斗风格第八十七章 进行中第三百四十章 磨合第一百五十七章 生意中的陷阱第七百六十四章 将要发生大事的海陵港第八百八十五章 绝杀(1)第九百零四章 不一样的身世,不一样的想法第三百六十章 冒险的夜袭第三百二十章 中原局势第三百四十六章 骆道明的构思第六百五十三章 决议第一百三十六章 尖刺第一百五十九章 归附第九百二十五章 生擒第四百八十六章 假象第二百四十七章 银子第六百三十章 定州第一兵工厂第三百一十八章 必十倍偿之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宴第九百零三章 重振雄风第八百五十三章 国之利器第五百零一章 猎人与猎物(2)田丰的三光政策第八百八十九章 局势第二百一十五章 悍勇就是这样被灭杀的第四十二章 潜流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手段第一百六十二章 竹杠第四百二十二章 雷霆一击(上)第二百三十九章 胜负之间第七百九十八章;登堂入室第四百七十五章 拉拢第四百六十一章 把酒纵论天下归属第八百五十一章 变化第四百八十八章 猜测第三百九十二章 腊八第九百六十四章 求亲第二百零七章 探病第一百八十二章 撒网第八百零四章 凶险瀚海第六百零九章 难喝的酒第五百零二章 将军们的战斗风格第二十章 逼问第二百零二章 援兵第七十一章 人形凶兽第八十八章 匕现第九百六十九章 议降(上)第一百八十二章 撒网第四百四十八章 洛阳风云(4)第一百三十六章 尖刺第四百零二章 慕兰节(3)第五百零八章 消失的最后一抹温情第三百九十八章 试探第九百四十八章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4)第七百八十四章 骑兵前哨第八百一十九章 断腕第一百二十六章 完胜第四百一十一章 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第二百六十三章 准备第六十章 伏旗第六百六十三章 条件第三百三十九章 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