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在富康县监狱摆下陷阱,引诱逃脱的许思宇来营救蓝玉,或许还可以将钟子期的狼穴在宁州的潜伏人员一网打尽,虽然韩勇极有耐心地等待了近一个月,但明显还潜伏在宁州地界的许思宇杳无音讯,综合各方面的情报,韩勇判断出许思宇绝不会来蹈这陷阱,看着疲惫的部下,韩勇叹了一口气,自己小看了对手。
既然如此,蓝玉对韩勇便没有了吸引力,这样的人摆在宁州显然是没有用的,老是呆在这里,一旦放松下来,指不定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许思宇便杀将出来,许思宇武功极高,韩勇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自己的老爹在这里的话,单打独斗不惧于他,但自己,韩勇摇摇头,比起许思宇,那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田将军,这个蓝玉在宁州已经没用了,主公要把他押赴定州,这样的大人物落在我们手里,对于大扬定州声威自然是好处无边的。”
“那个许思宇怎么办,就这样算了?”田丰有点不满,“韩将军,这样的危险家伙不挖出来,是极其危险的。”
“这个我知道。”韩勇点点头:“眼下对方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宁州又是这家伙的老巢,想将他挖出来,的确有一定难度,但是许思宇最大的威胁便是利用他高超的武功来行刺我们的大将或者高级官员,所以还要请田将军知会我们的官员,一定要加强戒备,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田丰哈哈一笑,“我们在宁州的高级官员大都是武将出身,我,李思之大人,郭全,吕大临等人,那一个不是在刀山血海中之中杀出来的,许思宇的确武功高超,但他想轻易地杀我们,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能一击得手,我们身边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啊,你这一说,我倒是有些期望他来了。”
韩勇笑道:“田将军千万不要大意,许思宇这种人,如果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是断然不会出手的,所以对他的防备是万万不能松懈的。”
看到韩勇态度很严肃,田丰点点头,“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听你的,同时知会所有定州在宁的高级官员,警卫添一成。”
“好极了,只要各位大人们那里防备森严,我这里便可以有条不紊地慢慢地将他一步步挖出来。”韩勇笑道:“宁州虽大,也叫他无处藏身。”
“监察院的能力,我向来是信服的!”田丰嘿嘿一笑,“既然要将蓝玉送走,我看还是走水路吧,先将他押到宁州城,交给李思之大人。”
“行,正好我要去宁州城向李大人借几个人,倒是可以顺路将这个蓝玉押去。”
时间进入八月,宁州的天气已是极热了,李思之的心情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宁州境内已经基本平静,普通百姓已开始慢慢接受来自定州的统治,在李思之一系列的努力之下,民生开始渐渐的恢复,除了来自辽沈的支援外,从定州本土老百姓牙缝里挤出来的粮食顺着水路也源源不断地运到宁登,有了粮,自然就有了稳定的局面。五月补栽的青苗长势也是极好,到了秋上,虽然说不上丰收,但至少可以收获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只要到了那个时候,日子就更好过了,熬到明年,一切便会好起来。
定州新政已经开始推行,李思之看得极准,现在正是好时候,与定州当年是何等相似啊,所有的豪门大族被宁王强行迁走,原有的官员也是走得走,逃得逃,现在官员虽然严重不足,但各县主官都是定州派来,对于定州新政有着充分的了解,这让推行新政的阻力被降到了最低。
现在李思之正在进行第一阶段,宣传,让老百姓充分了解到定州新政的好处,定州新政说白了就是劫富济贫,让没有地的百姓能够有自己的土地,让坐拥大量土地的豪门吐血,最大限度地破解土地兼并的局面。等到百姓充分了解到定州新政对于他们有着莫大的好处之后,他们便将会从内心里拥护定州的统治,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李思之是有着充分的了解的,定州便是凭着这一条,便让辖下百姓死心塌地的拥护李清的统治。
与单的劫富济贫不同,定州新政并不是简单粗暴地执行对豪门大族的清洗,而是积极为他们寻找另外的发家途径,定州商业的推进便基于这一点。发达的定州商业使原来定州辖下的大地主们看到了更为简单的赚钱方式,比起屯集土地,商业能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而现在海外市场的开拓,更是为他们打开了一向走出去的大门,卫之华带回来的数船金银财宝,再加上李清刻意的宣传,发现的新大陆之上遍地金银的画面便深深地刻在了这些思想已经有了极大改变的大商人脑海之中,这才有了龙四海,祈玉等人一呼百应,短短时间内便筹集了大量的海船奔向新大陆的壮举。
而李清也借此一举数得,淘汰下来的军舰以极高的价钱被这些商人抢走,所得甚至比造一条新船的花费更高,谁叫这些商人们都想先抢一步呢?所有商人们都明白一点,无论是什么生意,谁能第一个去做,利益便能最大化。消化了旧军舰,筹集了大量的钱款,大量商船的航行将会稳固这一条海路,形成源源不断地财源,同时,也将稳固海外的飞地。李清允许这些商人们在海外圈地,也会促使这些商人们想尽一切办法向海外移民,海外移民人数越多,便越能巩固海外的统治。中原人多地少,李清必须严防土地的兼并,但在海外,李清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宁州豪门大族几乎被宁王都强行迁走,反而让定州在推行新政之时少了很多阻碍,否则为了向这些人赎买土地,定州还得花费大量的银钱,现在好了,大量的无主田地被李思之收归公有,然后再分配给无地农民。
现在最为困扰李思之的还是青壮劳力短缺的问题,现在还好,不像定州,得修建大量的水利设施,宁州水资源丰富,倒是让李思之省了这头,但等到了秋收或明年春耕,青壮劳力短缺的严重性便将突显出来了。
眼下还顾不上这头,定州占了几近残破的宁登两州,而勃州却几乎完整无缺地落到了洛阳手中,裘志担任了勃州洛阳军的指挥官,近一段时间以来咄咄逼人,眼见着便又是一场大战将起,裘志老将,李思之对其是极为了解的,接下来他与吕大临的较量,吕大临将面临极大的考验。
前方打仗打得是将军的指挥艺术,士兵的勇敢精神,但决定胜负的却是后方的经济基础,特别是像定州这种军队,对后勤的依赖更为严重,每支定州军都编有独立的辎重营便是这个道理。
宁登本来富庶,但暂时还指望不上,十万大山之中的宁王指定是会出来捣乱的,接下来的几年,将会极为艰难。
李思之必须要从本来就不多的粮食之中再抠出一部分贮备起来,一旦大战打响,粮食的消耗比平时可在大多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宁登地区聚集了近二十万大军,定州本部军马十数万,再加上何平,梁翼,周叔闻以及郭全的凤离师五万余人,这还不算宁登两地张嘴吃财政饭的官员,吏员以及捕快。
李思之不指望能够速胜,眼下定州统治区域几已半壁江山,但洛阳控制下的中原地区底蕴深厚,人才济济,有了天启掌舵,尚海波袁方等人具体执行,可以想见,接下来将是对峙,各个方面的对峙,不仅是宁登与勃州方向的对峙,还有秦兴青地区,全岷地区,幽燕地区。这将是一场全面涉及到各个方面,各个层次的较量,谁输谁赢,至少也将在数年之后才能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裘志主政勃州,让宁州确实很难受,这员老将的经验之丰富,对敌策略之明晰,都让吕大临,李思之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勃州临海,原本定州水师可以予取予求,但裘志甫临勃州,便强令沿海五十里之内的所有居民全线后撤,坚壁清野,然后在各要地设立要塞,互相呼应,使水师陆战队无法深入,在莱河入海口修建坚固要塞,封锁水道,让水师无用武之地,庄友宝尝试着进攻了一次,半日功夫便有数艘军舰被击伤,死伤水兵上百,不得不撤出战斗,只是可惜像装备了神威大炮的开泰号无法开进来,否则以神威大炮的威力,或许能攻下要塞,如果将神威大炮拆下来装到三千料的小舰之上,一艘小舰也就能装上两三门,而且莱河这个河道一次也就能开进去两艘三千料战舰,这点火力根本无用。
面对着裘志,吕大临也不敢分兵,利用水师投送到勃州沿海,有不少将领提出这个设想,但吕大临不相信裘志没有想到这个可能,面对这样的老将,一旦分兵,便极有可能被对方各个击破,吕大临不愿冒这个险,现在他采取的是堂堂正正的正面迎敌,与裘志堂皇一战,对于定州兵的战斗力,吕大临有着极大的自信。在排兵布阵之时,他将魏鑫,田新宇,吕大临,金超,常立青,熊继旺等部摆在最前线,而投诚的何平梁翼周叔闻等人的辽沈兵,则以其掩护侧翼,吕大临要在正面战场上击溃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