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怎么不回应呼叫!伯特利斯基教长生气了!”
耳机里传来护卫的质问声。
卡西打开太空服不透明的头盔外罩,让护卫能看见他的脸,然后张大了嘴巴说道。一边说,一边敲了敲头盔耳朵部位,示意通讯器坏了……
护卫道:“教主沃发来了命令!教长找你们!不知敬畏的东西!”。
“你们说什么!”,卡西把刚刚的动作又做了一遍,护卫们总算搞明白了他的哑语,便不再废话,架起两人向气闸走去……
指挥舱里,教主来信的消息不胫而走,气氛忽然肃穆起来,教众们纷纷做着扼腕低首的祈祷……拥有数十亿信徒,代表着拉尼亚凯亚之心的教主——沃,居然亲自到了关心这艘小船上的生灵,不管信是给谁的,也能令他们感受到莫大的恩典……
蒂芙儿匆匆来到指挥室,她与郑健站到一块,拉了拉他的袖口,“护卫去找长隆和卡西了!我们得防着点!”。
郑健立刻朝苏尔使了个眼色,苏尔眨了眨眼,便转身走到达科斯面前,对他做了个鬼脸……
然后两人分开,像是约好一样,达科斯斜靠在指挥舱门口,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工具箱门,苏尔则踱步到了消防紧急开关面前……两人位置一高一低,苏尔在环廊的高处,刚刚好能俯视指挥舱里所有人。准备好后,他们向郑健递了个眼色……
“把他们带过来!”
那严厉声音先到了……
伯特利斯基教长和他游动的的飞蛇一起进门,截取矿河行动成功让他脸上有了几分悦色。他看了一眼蒂芙儿,又将目光转向郑健,眼神里带着难得的一丝欣赏。
护卫带着赵长隆和卡西进来时,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威严。
“当陨星使者到来时,鲁格圣师的灵魂将前往拉尼亚凯亚之心,路上必定非常孤独吧!”,伯特利斯基拨弄着手里的占卜盘,兀突地说道。
众人不敢接话……所有人都知道融星仪式的最后一章——“星人一体”是关乎生于死的大事。
他接着说道:“按规矩,我们在仪式上会把陪伴鲁格的人送上路,可是我查阅了符合妙童的人选,应该是你!”他转向郑健说道。
卡西与赵长隆有些纳闷,这与预言说的并不一样,预言里提到的是赵长隆。
郑健则以静默回应教长,因为他知道说是或不是都是一场麻烦,在搞清楚教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只有装傻听下去了。
“赵长隆,你是预言里的天选者,但天意也可能出错。”教长接着向赵长隆说道。
熟悉教会规矩的赵长隆心里早就拟好了稿子,立刻准备作答如下:“一切都是天意!在加达赫信使即将撞击星球地面时,鲁格圣师会顿悟天机!我……”。
可待他刚刚说出:“一切……”两个字眼后,教长忽然举起左手令他闭嘴。“我看见……你已经死过了,某种力量将复活你,并会在轨道上重组你的身体,但我们不知道这种力量的来路,因此,你不能作为妙童去陪伴鲁格圣师进入融星仪式……!”
伯特利斯基教长双眼内视,脸色煞白,这些话似乎不像从正常的嘴巴里发出,更像是宣读……播放着神的指示。
“额,随你喜欢吧……”在众人的惊呼与喧哗中,赵长隆只能低声和自己念叨。
“不可违反神迹呐……天选之人!……太阳使者……”。
隔着帘子,门外那群朝圣者一边议论着一边纷纷跪下,显然他们并不接受与预言相左的安排,伯特利斯基教长露出阴森的假笑,脸上抽搐了一下。
“魔与神!”他大吼一声,教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发出害怕的呻吟。
伯特利斯基接着说道:“教主已经就这件事发来指示,你究竟是魔还是神。需要他老人家亲自来判断,”。
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伯特利斯基于是便向冯伊来凯和唐修来凯使了个眼色。
唐修来凯拿出一个发着青紫色光芒的面板,大声宣读道:“致第一圣星子区伯特利斯基教长及众教民:拉尼亚凯亚之心代表、人类之光、分子教第一先知、教务决策人——沃,宣称鲁格圣师融星仪式正式开始最后一章,待仪式完成,今后二十年内本教的守护神为第六星宿:鲁格世!混沌已开,分子之辉,荫前庇后!……又及:关于妙童人选甄别一事,特令冯伊来凯押送教徒赵长隆极其同袍:郑健、达科斯、苏尔、蒂芙儿至花神星。一切真伪是非,分子之母沃将亲自问话并发落……”。
“谨遵沃意!”伯特利斯基教长躬身作答。
帘子后面教众们发出虔诚的呼号之音,他们开始了颂唱……
“照办吧”,伯特利斯基教长心有不甘地说道。
显然他刚刚做的换人决定教主早就知道了,究竟按不按预言安排得教主说了算……
冯伊来凯示意几人随他去做出发准备,教长拉住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苏尔和达科斯则望向赵长隆,见到他点头同意,才离开自己的位置。
最后,教长走到赵长隆身边,对他说道:“我并不想让你陪着鲁格被陨石砸死,如今结局是好是坏得看教主的了……!不管怎样,你都得记住!你、是、我、的……”。
游蛇在他头顶盘旋而过,随教长飘然而去,令众人毛骨悚然。
猛犸号的舷窗之外,八棘鱼已经慢慢离开他们身旁,指挥室里的导航信标提示他们已经到达矿河同速轨道德尽头,接下来飞船要做出掉头机动,去往分子教教主所在的的圣地。
“花神星!一生一次的应许之地。”
蒂芙儿望着远方星空出神。
“没错,听起来花朵遍地!”苏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应道。
“花神星上并没有花,除了神庙外,就是那座拉尼亚凯亚命运之门了,足足有一千米高!”蒂芙儿跳了起来,仿佛巨门就伫立在眼前。
“比它高的房子我见得多了!”苏尔不服气地笑道,蒂芙儿则给他一个白眼:“乡巴佬,地球半径6千多千米,花神星才60千米……”。
“哎呀,好朋友,留着力气,我们的行程有十三天时间呢!”卡西不知啥时候出现在门口,朝两人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开了。
“你是发痴,他是着魔,都阴阳怪气的……”。苏尔满脸坏笑地朝蒂芙儿说道。
“闭嘴!大白痴!”
蒂芙儿使劲捏住他脸上的胖肉,疼得他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