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整天的巡猎一队,围坐在树下的篝火旁,满怀着仪式感地面对着,这一颗来之不易的球茎。
这是巡猎一队,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吃到的第二份,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第一份植物的果实。
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哥儿几个细细品味,这种脆脆甜甜的块根;一种像是征服了整个世界的愉悦,占据心头,且挥之不去… …
猴子有些不甘寂寞,建议道:“我说领导,哥儿几个!咱们是不是,也给这种植物取个名字,来铭记住这一时刻。”
“好建议,我喜欢!”霸天虎,忙不迭地附和道。
“既然是黄连发现的,我建议,就取‘黄连’呗!”毒蛇,半真半假地建议道。
哥儿几个听罢,顿时都乐了。
“我说毒蛇,你丫脑子没抽吧!?”
“这东西,能取‘黄连’吗!?谁不知道,黄连苦;你丫还嫌,咱的日子不够苦呀!再者说了,这一甜一苦的,也不搭界呀!?”霸天虎,质疑道。
“苦中取乐,苦尽甘来嘛!哥儿几个,你们品,你们细品;是不是,这个理儿!?”
“把它冠以发现者的名字,也是为了彰显一份荣耀。我觉得,蛮合适,大家觉得呢!?”
毒蛇,继续捣着糨糊。
反倒是黄连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大家说道:“神农尝百草,也没见哪株植物叫神农的,我可担待不起。哥儿几个的心意我领了,我看,不如叫‘番地瓜’吧!”
“呃… …嗯… …”
“蛮夷之地的地瓜,这个名字有深意。不错… …相当得不错!”毒蛇立马,一本正经地附和道。
“这个名字,好!兼具了中国特色,而且还承上启下。番薯,番茄,现在又加上一个番地瓜;过两天,指不定再多几个番什么什么的。好名字,正点!”捷豹,也忍不住叫好道。
耗子,也乐呵呵地附和道:“老板,就是老板;中国特色,都出来啦!你这雕章镂句,讲故事的水平,可是不一般得高呀!呵呵… …”
“嘿嘿…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啦!”捷豹,乐呵道。
孤狼不经意地扫了蝎子一眼,笑了笑,没有吱声。
毒蛇,第一时刻感受到了领导的索然;这自然,是因为蝎子!
也不是,哥儿几个有意要冷落了蝎子;但总觉得,蝎子有些不太好接近。
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也几乎不太愿意参与到大家的话题中去;冷峻的神情,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一路走来,孤狼曾多次,有意无意地想要拉着蝎子进圈儿,可他总是一副,想要置身事外的姿态;不近不远的,始终游离在外。
领导忧虑的,自然也是毒蛇需要关注和化解的问题。蝎子的这种状态,也让毒蛇想到了,自己在魔都初涉职场的那两年。
挥之不去的孤独感和疏离感,时常会萦绕心头;面对着魔都的浮华,内心中存有深深的撕裂。
自己努力地想要去融入的一切,却始终是那么的可触而不可及;周遭的浮华,更像是镜像中的世界。尽管,已经很用力地善待眼前的一切,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却又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他的心智。
疲惫到极致,也会很享受静谧处的那份孤独;然后,刻意地将自己包裹起来,与眼前的世界彻底地割裂开来,不去在乎所有的一切。
“去特么的,爷不伺候啦!爱谁,谁受着… …”
心有所念,必有所执。
毒蛇,有意无意地瞅了瞅孤狼,又看了看蝎子。
孤狼对着他,邪魅一笑… …
毒蛇顿时,有了压力!
“哎呀!?我靠!”
“领导这撂摊儿,甩锅的节奏,是不是也忒快了点儿!?”
“可看着领导这神情,和不容置疑的态度!?那可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节奏呀!”
望着孤狼那心安理得的神情,毒蛇默念着这句箴言,紧盯着篝火,若有所思… …
无事一身轻的孤狼,跟哥儿几个没心没肺地闲扯起来… …
毒蛇静静梳理着思绪,想要找到可以切入的‘锚点’。
见时间也不早了,孤狼似笑非笑地盯着毒蛇,说道:“好啦!大家也都,早点儿休息吧!我和黄连值第一班,毒蛇、蝎子值第二班… …”
“跑了一整天,都快要困成马啦!天塌下来,有领导先顶着。”毒蛇索性抱着矛枪,怎么舒服怎么着。
一直坚守的这群人休息了,干涸湖营地里自命不凡的一群人,还在窃窃私语… …
“曹哥!咱们不能在这里,继续被这一群人拖累下去了。能出去的这三支队伍,整天为了这么一大群人的吃喝拉撒疲于奔命,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些人,整天在河岸的这一边兜兜转转;依我看,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出去继续求援什么的;至少也没打算过,找一处比这里更宜居的地方。”王珂,一针见血道。
“巡猎一队,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赵雨嫣,接过话茬。
“呵呵… …他们这一次,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向外探索求援的。你没看见,营地里的一些人,开始出现败血症了吗!?秦大夫一再催促他们,赶紧出去寻找可食用的植物;他们这一次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你们看,他们已经出去这么多天了,一点儿音信都没有,保不齐遇到什么大事儿了吧!?”郊狼,解释道。
“就是呀!王哥,说得对。咱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继续被这群人再拖累了。这两天又死了三个,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何佳钰,也建议道。
“呵!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瘸子,可是对自己真够狠的,一条毛巾就在起落架上吊死了。听说还挺专业的,在喉头那块儿专门打了个硬结;无声无息地就挂了,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苟良博,八卦道。
“搁着谁,也受不了呀!就连谢大夫对他的伤口感染,都感到束手无策的。你们是没看见,他那条右腿肿得比腰都要粗。听说,谢大夫还准备给他做第二次的手术,把伤口的坏疽彻底清除掉。他可能也是,受不了无麻手术的疼痛吧!?这刮骨去肉的,已经折磨过一回了,想一想都瘆得慌。”
“这生不如死的,是我,我也会象他那样选择。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应该就这样吧!”土拨鼠,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紧接着,土拨鼠又悻悻地感慨道:“哎唉… …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呀!巡猎队,就更加不容易啦!”
感应到了,土拨鼠有些消极,领头的曹建仁继续撮着众人道:“哼哼!世态炎凉啊!再怎么说,这个赵廷轩,也是为了大家受的伤。你们再看看他们那群人,又有多少人心生怜悯过!?不也一切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的。”
“最过份的,还有那么一小撮人,整日里卿卿我我地黏在一起,一副没完没了,誓死方休的腻歪劲儿;把这里,都当成什么了!?而且还越来越没底线,一各个变本加厉,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谁又在乎过你们巡猎队的生死啦!?”
郊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附和道:“就是!曹哥,说得对!就这些个人渣,一天到晚不想着自救,反倒把营地当成了安乐窝,光天化日里行苟且之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呵呵… …你们,不知道!听说,今早挂了的那一对野鸳鸯,私下里约着到干涸湖外的草丛中相互鼓掌,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叮咬了,回来以后,先是肺部感染,紧接着是脏器内出血;就连谢大夫都给吓到了,幸亏没有什么传染性;要不然,我们所有人,指不定会被拉着一起陪葬。”
“继续再跟着这么一群自私自利,不求进取的人,在这里混吃等死,我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徐嶋嘉一脸神秘中,又带着猥琐地说道。
“李彤!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曹建仁岔开话题,询问道。
“风干肉,足够我们两天的量。那老头儿盯得太紧了,前两天,差点儿让他给发现了;还好,让我给糊弄过去了。”李彤,如实回应道。
“呃嗯… …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免夜长梦多。我们决不能像那群人一样苟且,在这里坐以待毙。大家这两天,都好好准备一下;等后天,两支巡猎队都出去了,我们就出发。既然指望不了别人,那我们也只能自救了。”
“曹哥,说得对!我们决不能,再坐以待毙啦!与其让这一群不思进取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再继续坑下去,不如我们大家奋力一搏!”何志勇,斩钉截铁道。
曹建仁赞许地望了何志勇一眼,继续嘱咐道:“李彤!炊事组那块儿,就看你的了;我们还是,尽量要多带一些食物走。
“郊狼,土拨鼠!你们俩,都准备好了吧!?”
“我们俩没问题,随时准备着!到时候,找个借口不出去,想必,大黄蜂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毕竟,火狐和黑豹的事情,他作为领头的,事前没能及时发出预警,事发时又没能果断开枪,他心里这几天揪着呢。”
“我们这才,调整了几天!?又要让,我们出去。到时候,他们要坚持出去话,那也是他们的事儿;我们俩,会积极配合这次行动的。你请放心吧,曹哥!”郊狼瞥了土拨鼠一眼,抢白道。
“那就好!要过河的话,只有你们俩知道那处浅滩在哪儿;能过了河,我们就一路坦途了,不用再跟这群人继续纠缠下去了;一各个尸位素餐,不求进取的。”
曹建仁,喜形于色地鼓励着大家。
“曹哥!我这儿… …还是心里没底儿。”
土拨鼠扫了众人一眼,道出了他的想法。
“呵!唐雨辰!?你这就有点儿,庸人自扰啦!”
“我们曹哥,可是圈内出了名的资深驴友;可可西里,魔鬼城,腾格里沙漠,人儿都来去自由的。这一次,我们也是由曹哥组队,去梅里雪山徒步的。论野外生存环境,这里难不成比可可西里还要严酷!?那儿可是,平均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原。”何佳钰,不屑一顾地强调道。
“就是!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曹哥。在我们圈子里,曹哥可是绝对有追求,有实力,有故事的人。”王珂,也帮腔道。
“土拨鼠!你就,放一万个心好啦!我们曹哥,可不像那些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能在这个圈子里站稳了,那可都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实打实踩出来的,什么困境没经历过。”李彤,也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土拨鼠自然不自然地瞄了何佳钰一眼,还想说些什么。
郊狼,揶揄着他道:“呵呵… …唐雨辰,土拨鼠!哥儿们不是说你,一开始就你最积极,参加巡猎三队,也是你的主意;我这边,一直坚定不移地跟着你共同进退。怎么着!?到临门一脚了,你给我说‘心里没底’!?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吧!?你一向都是,敢作敢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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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哥儿们也一直觉得,你挺有想法,挺有担当的呀!”何志勇,意味深长地瞥了何佳钰一眼,拍了拍土拨鼠的肩膀,鼓励道。
土拨鼠看了看曹建仁,曹建仁则笑而不语,一脸宽和。
他又不经意地瞄了何佳钰一眼,定下心来。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曹哥,那我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暗流涌动的,何止曹建仁这一边。
还有一小撮人,也正谋划着一场,更为疯狂的行动… …